《琉璃暗香》第41章

轩舞　辕狩　禁忌的武器。
看着窗外越来越沉落的夕阳，她只知道如果不快点回去，夜间部的那些人，恐怕又要怀疑自己了。
而这个时候，被怀疑会是及其麻烦和棘手的事情。
所以，若叶沙赖并没有在意那些字。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她便已经将这些跑诸脑后了。
直到三天后的现在。
若叶沙赖一直觉得枪上的字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脑中忽然闪现过的画面则提醒了她。
那张纸上是这样写得。
轩舞　辕狩　禁忌的武器。
若叶沙赖这才舒展开紧锁的眉头，露出了一抹微笑。
***
从理事长家出来后，零自己回了校舍。
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更何况……若叶竟然会对翎不利。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做。
枢则是去了翎的宿舍。
果然不出所料。
虽然黑主理事长说不让翎知道，但恐怕，聪慧如她，早都看出来了吧。
即使她不知道那两把枪在若叶沙赖的手中，但若叶沙赖投靠玖兰李土的事，她其实才是第一个发觉的。
看到翎靠着窗台，在玻璃上划着小赖这样的字样的时候，枢就得出了结论。
“翎。”枢走上前，站在翎身后。
身前的人却好像没有听到，连思绪都沉浸那个名叫回忆的情绪里，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这样的神色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枢很想让她这样继续微笑下去。
可回忆确是美丽而又狠毒的罂粟花。
一旦沉溺其中，就再也没有走出来继续前进的勇气了。
于是——
枢拍拍翎的肩膀，轻轻的喊。
“翎。我有话跟你说。”
翎的思绪被拉回至现实。
“嗯？枢。怎么了？”
“我有话问你。”枢让她坐在了床上，自己则站在她的对面。“知道理事长跟我和锥生说什么么？”
翎低下头。
“你看出来了对不对？”
枢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
“是，我知道，我知道小赖已经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我也知道她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甚至，我还能模糊的猜到一些，小赖的目标会是我。理事长留下你们，也是为了说这个吧。这些……我通通看得出来。”
“……翎。那么，你现在在想什么？”枢蹲下去，看着翎的眼睛。
“只是在想……这个世界里，总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百无禁忌的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失去了这个人，那么就会很寂寞吧。小赖，是把自己逼入了寂寞的境地中呢。可是我认识小赖这么多年，小赖是家人，而我，不会放弃家人。”翎的眼中有着执拗。
“……早点休息。”枢站起身，走出了翎的房间。
——很抱歉。可是，相比于失去你，我宁愿让她消失在天地间。
所以会对你构成威胁的，我都会一一铲除。
……所以，哪怕你恨我也没有关系。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
“若叶大人。”男子恭敬的单膝跪地。
“嗯？有事么？”若叶沙赖把玩着枪。
“大人问您喜欢怎样的房间，他要开始布置了。大人说，他会期待您的回归。”男子表情透露着些许谄媚。
“告诉父亲，随他布置。我会把他所要的带回给他。”若叶拿着枪的手指有些颤抖。
“是。”男子说完便消失了身影。
总算……等到了。
父亲大人，无论何时，您都是我不变的信仰。
所以说，为了您，哪怕是死，我也甘愿。
那样的家，是我所渴望了十多年的。
父亲，您所要的，我一定会为你拿到。
先前在屋内的男子浮空在若叶沙赖的房间外，看着她的表情，嘴角的讽刺愈加的明显。
大人，这一步棋走得好。
她似乎，已经决定为您不惜一切代价了。
这样的话，您所要的，她一定能帮你拿到。
第十六章
蓝堂英再次站在了那个装满破烂的柜子前。
那天和琉薰回来之后，他就处于震惊当中。
琉薰竟然没有把这些东西扔掉，真是……不可思议啊。
那些每每看到琉薰就会产生的无力感已经消失，现在，心里所泛起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连看见枢大人时也不会有的感觉。
嗯。这种感觉，应该是可以被称作为开心的。
***
若叶沙赖又回去了一次若叶家的旧宅，拿回了那张先前被自己忽略的纸。
她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来研究。
这张纸上详细的交代了禁忌武器的来源，后果，注意的事项以及。
使用的方法。
使用者需以自己的血液来与枪定下契约。并且要将想杀死的人的名字用血液写在枪上，只有当那个人的气息消失的时候，这个契约才会结束。在那之前，枪会一直吸取与它签订契约的人的力量。
而契约完成的代价，是签订契约的人的生命。
这也就是说，如果要使用这个枪，代价就是与敌人同归于尽。
然而若叶沙赖却没有半点犹豫，她咬破手指，开始进行签订契约的步骤。
对父亲怀有深深憧憬的她，甚至没有想到她的父亲大人给她这个武器的目的，他的父亲大人，一定是完全了解所谓的禁忌的武器的，就算这样，他还是让她取回了这两把枪，或者说，他让她拿到这把枪，其实是为了让她与敌人同归于尽。
也就是说，那个父亲所许诺的一切，都不过是认定了她不会回来。
……可若叶沙赖却只是执着于父亲所许诺下的空洞而没有实际意义的未来。
明天，就是所定下的日子了。
***
一如平常的日子，黑主学院里从大清早就开始热闹了。
但今天，夜间部的众位却没有待在宿舍中睡觉。从昨晚若叶沙赖的房间里传出血腥味的时候，作为吸血鬼，那种身体里的危机感完全被激发了起来。
但却没有人敢进去。
那个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吸血鬼的死敌。
只要一靠近就会觉得心惊。
在零房间里商量了一夜的玖兰枢回去夜间部宿舍之后，就看见了坐在大厅的所有人。
微微的一思考，就得出了结论。
他冷静的吩咐。
“她开始行动了。那么今晚，琉佳和星炼去负责日间部的安全，蓝堂你和琉薰一组，尽量想办法不让若叶沙赖和玖兰李土会合。支葵，你和莉磨还有架院留在一起，不准参与这次行动。”枢顿了一下，看着支葵。
支葵似是想说什么，可终究没有说出口。
“是。”他这样回答。
枢收回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勾了勾嘴角。
“尽量不要和若叶沙赖起正面冲突，她手里有轩舞和辕狩。”
话音刚落，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玖兰枢没有理会。
“那么，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我呢？枢大人。”一条拓麻微笑，看着玖兰枢的眼睛。
玖兰枢也看向他，神色很是复杂。
“你跟着我。”
***
气氛渐渐的紧张起来。
然而在离黑主学院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人影按住腹部的伤口，一步步的向黑主学院的方向走来。
一定要赶上。
一定！
枢，请你等我！
拜托了……
***
零一直守在翎的房间外。
翎似乎是累了，她已经睡下。
零敏锐的觉察到远处的动静，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房内的翎，咬了咬牙，决定先解决掉那些人。
零翻身跃至树林里，眼眸中是全然的冷漠。
“元老院的走狗们，滚出来。”
吸血鬼猎人的气势参杂着吸血鬼的气势，让元老院的杀手后背冒出来冷汗。
他们走出了藏身的树丛，与零站在了对面。
***
觉察到零的离去，翎才翻身坐起，打开了窗户。
“出来吧，小赖。零走了。”她轻声的说。
若叶沙赖跳进翎的房间。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我以为，我的隐藏术已经很到位了。”她有些不可置信。
“……小赖，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身上的味道，我还闻不出来么？”翎有些悲伤。
若叶一愣，随即笑开。
“……那真是谢谢你的了解。”她敛起微笑。“我所正在做的事情，你都清楚对不对。”
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的不确定。
只是短暂的停顿，若叶继续开口。
“那么，你也一定看的出来，今天我找你，绝对不是简单的聊天。”
“……我知道。”翎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若叶忽然为她所要做的事情泛上内疚感，可事到如今，也不是内疚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想了想父亲，她再次坚定下自己的选择。
“我要你跟我走。”她的话音刚落，翎就做出了回答。
“好。”
若叶这次确确实实的愣住。
“……你……”她吞下一口唾沫，艰难的开口。“不问我去做什么么？”
翎站起身，微笑。
“你是家人。我相信你。”
若叶脑中回响着『我相信你』四个字。
她内心深处的某个信仰被动摇了。
可这种动摇却立刻被压了回去。
父亲大人才是我的信仰。
若叶默念这句话，咬着嘴唇，拉起翎从窗户上跳下。
不再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