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暗香》第50章

……然而语音刚落，蓝堂英便看到了最不想看到，也是最没有把握战胜的人。
——玖兰李土。
“蓝堂家的孩子，都是这么搞不清楚状况么？”玖兰李土漫不经心的笑着，轻视的看着蓝堂英，接着又转向了琉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被羽原家藏起来的孩子，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样？有没有熟悉的感觉？特别是经过昨晚之后。”
琉薰困惑的眨着眼睛，“……你身上有……姐姐的味道。”
“不愧是姐妹！”玖兰李土拍了拍手，“不过，你感应到你姐姐的变化了么？绝望，仇恨，背叛，难堪……这些消极的，会让她崩溃的情感，感觉到了么？”
琉薰用拇指的指节抵住额头，闭上了眼睛，“姐姐她……已经崩溃了。”琉薰怨恨的盯住玖兰李土，“是你做的对不对？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你以为你所追随的玖兰枢就是完美而没有缺憾的人么？若论狠毒，玖兰枢可是丝毫不差于我。”玖兰李土笑了起来，“玖兰枢，玖兰树里对羽原家所做的一切，总会有偿还的一天，而羽原翎的觉醒，便意味着她和玖兰枢的对立。”
蓝堂英揽住琉薰，推至身后，“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戒备的握紧了拳。
“只不过是——”玖兰李土扬手，元老院的杀手将蓝堂英，琉薰以及玖兰李土包围了起来，“替羽原翎解决掉会妨碍她报仇的杂碎。”
***
玖兰枢，我跟你，是有着血之羁绊的。
而今天，所有的这些，都一并退还给你。
羽原翎拿出狩猎女神，在手腕处划下深深地一道，红色的血液滴落了下来。翎干脆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她几乎觉察不到疼，只是呆呆地看着不断滴落的血液。
因为是猎人的武器，所以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基本起不来什么作用。待到伤口上的血液凝固，血不再流动的时候，翎才重新站了起来。
先前被囚禁时，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原因是自己能感应到枢的存在。他生气，他失望，他紧张。而这些原因，在她想起来那些事实的时候，就被彻底推翻了。
让他为妈妈陪葬，为所有他害死的无辜的人陪葬，这才是她活下去的原因。
玖兰枢，你是个不能小看的对手，如果我想要战胜你，我就必须割舍所有跟你的联系。
你们玖兰家的人总是妄想着控制别人。
你是如此，所以你封印了我的力量。
树里是如此，所以她干涉了我的记忆。
玖兰李土是如此，所以他以小赖逼迫我。
但无论你们都什么理由，把别人的生命不当生命，这就是你们该死的理由。
只要能保全自己的家人，别人怎样都无所谓么。
可我不会让羽原家白白的消失。
羽原翎握紧了狩猎女神。
我会让你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
第二十七章更新完毕
被鲜血打湿的发丝黏黏的贴在脸颊上，眼睛中看到的是全然的血红。身体迅速流失的体力，让羽原琉薰有些力不从心，蓝堂已经有些站不稳，但还是拼命帮她挡掉大多数的攻击。
玖兰李土只是笑着站在不远处，眼神里有着玩味和轻视。
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不然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琉薰翻身跃去蓝堂的身后，落地时手中多了两把枪。
玖兰李土眯起了眼睛。
她不停的扣着扳机，几乎是弹无虚发。蓝堂看着站立在他身后的琉薰，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正发呆时，玖兰李土就参与了进来，扬手间，蓝堂英就倒了下去。
琉薰扑倒在蓝堂英身上，咬着嘴唇大声的嘶喊了一声，如同疯了一般向李土射击。
几乎是瞬间，玖兰李土就感受到了琉薰所散发出来的压迫力，跟羽原翎几乎不相上下的压迫力。
“那个预言居然是真的……？”玖兰李土摇了摇头，“羽原雅夙可真是费了不少工夫啊……”
“玖兰李土，若是今天蓝堂英出事，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让你生不如死。”琉薰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出这句话，脸上看不出来她的想法。“现在，让开。”
琉薰掺着蓝堂英，右手拿着轩舞，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元老院的杀手，就只是看着他们离开。
“李土大人，怎么办？”
“……放他们走。”略微思索，玖兰李土决定放弃追杀他们。“蓝堂英那样也活不下去的，我们去黑主学院。”
***
“祖父。”在房间里等了许久的一条拓麻，一听到仆人回禀，就立刻去了一翁的房间。
“有事么？”一翁将手背到身后。
“那个男的是谁？”一条拓麻决定不再绕圈子，直接说明来意。
“……你说跟在李土大人身边的那个孩子么？”一翁踱去窗边，“那个孩子，才是一条拓麻。”
不顾一条震惊的神色，一翁接着说了下去。
“是我做出的错误的选择。你所拥有的那些记忆，只不过是我从那个孩子那里复制而来的。那个孩子对枢的喜欢，让我不得已舍弃了他，而你，竟然迈上了那个孩子老路。但很庆幸那个孩子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那个孩子才是枢的玩伴，你，只不过是出于某种目的而被特意制造出来的。”
一条退后了两步，反手撑住墙。
“……制造。我所仰慕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虚幻出来的么。”
“是。那个孩子才是我的孙子。”一翁说的很是轻松，完全不在意一条的不可置信。看着一条的表情，就如同是看向接手施舍的外人一般，“也有转寰的余地。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在李土大人和那个可笑的枢之间，只要你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件事完了之后，你还是一条拓麻，还是我最信任的人。”
一翁自认为给出了最优厚的条件，他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一条的回应。
“祖父，您教导过我，一定要懂得舍弃，懂得选择正确的一方，这是我最感激您教会我的。”一条拓麻低下了头，温和且恭敬的答道，“而身为一条家的孙子，就一定要学会舍弃。”
“很好。”一翁起身，笑着拍了拍一条的肩膀，“不愧是我一翁培养出来的人，你懂得什么是正确的选择就好。”
“是，祖父。”一条避开一翁的手，“但我认为，有些东西值得舍去，有些东西不值得舍去。”
“那么——你是想舍弃哪一方？能够给你优厚待遇，并且让你保留一条家至高无上的身份的我，还是那个根本不值一提的玖兰枢？”一翁皱起眉，想不到一条拓麻会拒绝自己如此优厚的条件。
“并且，既然我不是一条家的人，那么，一条家的选择就与我无关。”一条拓麻瞥过一翁的手，“那是枢大人伤的吧。”
一翁收回了手，咳嗽了一声。
“对于您来说，我不过是棋子不是么。你手中的棋子，若是违背了您，就只有被遗弃的分不是么。”一条拓麻笑的轻松，“但无论如何，您教给我的实战经验，我是很感谢的。”
一条拓麻扬手，虚掩着的门因受到冲击力锁了起来。
***
玖兰枢愕然的抬起手，再三确认，却仍是丝毫无法感应到羽原翎的存在，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这个认知让玖兰枢慌了神。
从最初羽原翎被李土带走到现在的突然失去联系，只有一种可能。玖兰枢疲惫的闭上眼。
羽原翎定是挣脱了封印，获得了所有的记忆，并且自己切断了羁绊。
玖兰枢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计划，决定先回黑主学院。
***
在黑主灰阎的协助下，锥生零打开了盒子，枪的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纸。锥生零拿起它，在得到黑主灰阎的同意之后，开始与枪建立契约。
锥生零要破手指，正要接触到枪时，却被黑主灰阎拦了下来。
“零……我们一定还有别的方法。”黑主灰阎不忍的拿起枪，背到了身后。“这把枪是需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喂养的，如果不够强大，随后有被反噬的可能性。并且一旦建立了契约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顿了顿，“这是羽原翎和玖兰李土的问题，你根本不需要赔上性命。况且我们都知道。……在杀死李土之后，你根本没有胜算结束契约。”
“……我知道。”零沉默的低下头，“但玖兰枢的目的不就是如此么。你把枪给他，他也一定会交给我。杀死玖兰李土的关键还是在我身上，这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所以说……”零伸出手，黑主灰阎迟疑着，但看着锥生零坚定的目光，终究决定把枪放在了零的手上。
先去手指上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零再次咬破手指，一笔一划的在枪上写下玖兰李土的名字。那四个血红的字氤氲着橘色的光芒，渐渐隐入了强中。
黑主灰阎叹气，“零，这样就算完成了契约。”
零点了点头，几乎是在血迹隐入枪的瞬间，身体里便有大量的力量流失，这把枪汲取的养分，远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