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谍》第62章

梁麒麟说：“现在形势危急，日寇的扫荡在即，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况且爸爸您也清楚守备旅的情况，这是一支地方武装，以宗亲和义气团结在一起，若其他人来做司令，根本指挥不了守备旅。
日寇虽然和山城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但日寇以出尔反尔著称。日寇很大可能是借扫荡中共之机攻陷山城，以此打通全面侵占整个北方的要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日寇佐藤中佐的一个联队长卧山城附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也需要借助八路军的力量痛歼佐藤，确保山城的平安。现在彭棒子私下和共军勾结，正是我们教训日本鬼子的大好时机。只是事后我们把所有责任推到彭棒子身上，却显得薄情。”
柳爱国沉吟说：“嗯，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也迫不及待要和中共携手抗战，国军也需要扬眉吐气一回。责任由彭代司令全负不公允，我们也要承担部分责任。”
“报告，加急密电！”一个特务把一份电报递给梁麒麟。梁麒麟接过，眉头紧皱，继而松开，喜形于色，乐不可支。
柳爱国问：“麟儿，电报说什么？哦，如果我不能知晓的机密就别说。”
梁麒麟说：“也不是特别机密文件，上级来电说为了消除国际间对党国的不利影响，山城的守备旅可以和中共八路军携手打几个漂亮仗，但要求我秘密彻查军中谁和中共有染。”
柳爱国拊掌道：“真是天赐良机，相信彭代司令或者中共现在也收到国共携手作战反扫荡的密电了，国共的交往可以公开化了。我们可以放松对彭棒子的监控，让他和中共的玉虎行动顺利实施。”
梁麒麟说：“暂时还不行，刘参谋长等日寇特务还在虎视眈眈。日寇在几天后就进行秋季扫荡，若不为彭代司令除掉这伙眼中钉肉中刺，会严重妨碍战机或者让国共联军蒙受巨大的损失。”
柳爱国问：“彭代司令知道刘参谋长是日寇的内奸么？”
梁麒麟道：“我还没有把情报向彭代司令通告，现在利用上级的来密电的契机，我要马上联系彭代司令。”
“醉乡楼”灯饰已经安装好，棚架以全部拆除，但醉乡楼的歇业时间还没到，没有对外营业，只是内部营业。少了醉乡楼的对外营业，整条街显得异常冷清。
晚上，彭棒子早早就来到醉乡楼，搂着黄彩蝶进入房间。他们之间的对话忠实地在军统办事处的监听室内回荡。
“彭司令，任务完成了么？”黄彩蝶撒娇地说。
“小宝贝，你今天的表演太精彩了，分散了特务的注意力，把一干眼角高于顶的军统特工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从今以后我们不需要偷偷摸摸进行联系，可以光明正大地商讨要事了。”彭棒子说。
“为什么？”黄彩蝶问。
“晚上七时左右我收到上峰的密电，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八路军的兄弟们携手狠狠地干小日本鬼子，粉碎日寇的秋季扫荡。喏，这是电报，相信贵军也会收到八路军总部的通知。”
“哦？这是振奋人心的天大好事。因为军统对电台封锁严密，我还没有收到上级的通知。为了避免引起潜伏在山城的日寇特务的关注，我们八路军驻山城办事处还是不要公开化，并且我也担心贵方会秋后算账，机密的事情还是暗中进行，无关痛痒的事情才公开商讨。怎样？”
“英雄所见略同，今晚凌晨三点我派彭中华会和李定贵在山城公园接头，把我方最新拟定的玉虎行动计划交给李定贵，然后我们双方就按照以上的计划紧急实施，毕竟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只有区区四五天时间。”
咦？难道今天下午彭中华、李定贵和八路军地下党的接头只是虚晃一枪？目的只是为了对付军统和日寇特务？
夜，静夜。
夜静得令人心醉，静得令人遐想连篇。
月，明月。
那半轮金黄的明月就像怨妇盼夫归时的眼神，月光幽怨缠绵。明月幽怨得令人憔悴，幽怨得令人心碎。
梁麒麟和柳爱国呆在军统办事处的监听室闲聊，监听员竖起中指放在双唇之间，轻轻“嘘”了一声，监听室顿时安静下来。
第136章　真真假假2　“皇军无敌扫天下。”　一把男声从扩音器传出来，赫然是刘参谋长的声音。
“东亚共荣满乾坤。”这把女声妩媚无比，不是黄彩蝶是谁？
梁麒麟和柳爱国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
刘参谋长说：“我亲爱的彩蝶，你从彭棒子的口中打听到我需要的情报么？”
“打听到了，今晚凌晨三点彭中华会和李定贵在山城公园接头，内容是最新的玉虎行动计划。咦，刘参谋长，你听了李定贵总管的名字为什么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李总管是中共的地下特工？”
“嘿嘿……”刘参谋长奸笑着没有说话。
黄彩蝶不是中共的女特工么，怎会和刘参谋长沆瀣一气？抑或这只是针对刘参谋长的计策？
浓雾袭上山城，整座山城在月色下隐隐约约，飘飘渺渺，就像谜团一样令人看不透。梁麒麟、柳爱国、梁卫国和黄彩蝶、彭棒子、刘参谋长和李局长等人身份显得诡秘万分，就像云雾迷蒙的山城一样，让人分辨不清原形，也像水中花镜中月，令人永远可望而不可及。
这些人中谁是中共特工？谁是山城军统的女组长？谁是中统特务？谁是日寇特务？更主要的谁才是双面间谍？
山若谜，城若谜，人也若谜。
中共地下特工、日寇特务、军统和中统正在谜一样的山城展开一场斗智斗勇的角逐。究竟鹿死谁手？几天之后自有分晓。
十一点十分，雾越来越浓，浓得犹如愁肠百结的怨妇。
彭中华少校穿上便衣，刚想推门门，就听见敲门声。彭中华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刘参谋长。刘参谋长张口就说：“彭少校，这么晚还没睡？刚好我彭代司令委托我和你私下商讨商讨点急事。”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彭中华敬礼问。
“喝杯茶，慢慢聊。”刘参谋长说完也不等彭中华招呼，径自进入屋内，并顺手把门关上。
彭中华无奈地转身拿茶杯泡茶，趁着彭中华转身拿水壶冲茶时，刘参谋长手脚麻利地揭开彭中华的茶杯，往茶杯中倒进一些东西。当彭中华冲好茶转身时，刘参谋长已经正襟危坐。
“刘参谋长，什么要紧的事情？”彭中华边问边拿起杯子喝茶。
“我部收到上峰的紧急来电，根据可靠情报，日寇的秋季扫荡行动四天后进行，即日寇在中秋节前一天发动秋季攻势。为了防止日寇突然攻击山城，我们要做好抵御的准备。时间紧迫，彭代司令让我通知你深夜二点集中作战室拟定作战方案。”
“哦？有这样的事？好，好。”彭中华一边说一边打着呵欠，
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彭中华的眼皮开始打架，眼神迷蒙起来，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刘参谋长的身影在他的眼中扭曲变形，就像一个幽灵。刘参谋长的声音飘忽不定，就像阎王的呼唤。最后，彭中华的眼皮就像有千斤重，不得不闭起眼睛，挣扎着说：“刘参谋长，我……想小睡一会儿……”
彭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靠在椅子上沉睡过去。
刘参谋长走上前用力地摇摇彭中华，“喂”了几声，彭中华没有丝毫的反应。刘参谋长迅速拉好窗帘，然后在彭中华的口袋里摸索。
刘参谋长在彭中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小瓶子，他拧开瓶塞，从瓶子里倒出一个卷状的纸团。刘参谋长小心翼翼地把纸团在桌面上摊开，那是一幅军事作战草图，有很多红色的箭头。草图的正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玉虎行动。
刘参谋长取出微型相机，把这幅草图拍摄在微型胶卷里。他拍摄完，拆下微型胶卷塞进内衣衣兜。忙完这一切，他把草图卷起来，塞进瓶子里，然后放回彭中华贴身的口袋里。
刘参谋长拉开窗帘，打开门大踏步地走出去。坐上军用吉普车车出军营，一条娇俏的身影双手抱肩在军营外等待。
刘参谋长下车对着嘟起小嘴的东方小瀛陪笑道：“小瀛，我刚才有点事情，让你久等了。我们还能赶上午夜剧场，不过看完电影后，我还要开会，不能陪你吃夜宵了。”
“哼，就你忙。”东方小瀛撒娇似的撇撇小嘴。
刘参谋长的车转入拐角后，远方大树下的黑暗中突然亮起车灯，原来一辆轿车早就停在树后。梁麒麟坐在车中，冷冷地对司机说：“跟上去。”
午夜剧场即将开场，山城电影院正大门处门可罗雀。电影院周围的小贩和黄包车车夫还不愿意休息，聚拢一起谈天说地，希望散场后能有生意。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