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谍》第84章

对我造不成那种心理压力，所以我当时就认定这个杀手是替身，根本不是狩猎一号。
还有一样你的替身不能代替你的就是柳爱国脖子上的致命剑痕。我曾经认真钻研过你在绑架邝世雄时杀死两个军统特工的伤口，柳爱国颈脖上的伤痕无论力度、深度、长度和宽度，和你相比都不在同一个档次。”
“哈哈哈，那就说明我是最强的，谁也模仿不了我的杀气和我的功力。那么，我的第四个败笔呢？”狩猎一号疯狂的笑声响彻大厅。
“你的手。”梁麒麟冷冷地说。
“我的手？”
“对，你的手。以前我见你的时候，你的双手总是戴着真丝白手套。昨晚你为我倒茶时，没有戴着手套，你的手指修长，很秀气，很像女人的纤纤素手，但手指和手掌偏偏满是茧子。你并不是以体力劳动为生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厚的茧子？唯一的解释时你经常练掌上的功夫。”
梁麒麟顿了顿，继续说：“你还有其他一些疑点。”
“说。”狩猎一号空洞声音飘来。
“一、我从夺魂谷回来的第二天和老刘去赌庄，和你相见时从的眼神和动作看出你身体贵恙的信息。事后我让黄彩蝶秘密调查，却没有查出你生病信息。二、在黄彩蝶和军统进行猫捉老鼠游戏的前一天，你停留在山城服装城的时间太长，并且他居然进入了女装部溜达；在山城百货商场转悠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买什么东西，行为举止很怪异。巧合的是，第二天黄彩蝶真的出现在这两个地方。你明知军统正在监视你，你还这么做，难道不值得我深思吗？你是用行动揭露黄彩蝶的行踪，方便军统布置人手。”
梁麒麟语言平淡，语速不紧不慢，恍如在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但他的眼睛却紧盯着狩猎一号，目不稍瞬。他脚踏八丁，双手自然下垂，手指微弯，全身暗中布满劲力，做好了狩猎一号进行垂死挣扎的准备。
第160章　狩猎一号4　狩猎一号眼中寒光闪烁，就如一匹要择人而噬的饿狼。狩猎一号咬牙切齿地说：“你的眼睛真毒，你的推理能力真强，败在你手下，我无话可说。这么说来，你们一直没有证明我身份的确切证据，如果我今天不是急功近利想把你们一锅端，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是，如果今天你不安放爆炸装置，我还是没有确凿证据指证你。”梁麒麟回答得非常爽快。
狩猎一号脸上神色变化不定，沉默良久，才问：“梁麒麟，你在柳爱国、柳飞燕的严密监视之下，是怎样把玉虎行动方案二送出城的。”
梁麒麟笑呵呵地道：“我现在不瞒你说，玉虎行动计划不仅仅只有两套方案。”
“哦？我偷拍的是哪套方案？”
梁麒麟说：“围绕这次扫荡和反扫荡，我们中日双方拟定了四套玉虎行动方案。我用英文字母来说比较清楚明了：玉虎行动A表示引诱刘参谋长上钩的方案，这个方案的出台是因为上峰来电说可以有限制地进行国共合作而打乱了我们双方的部署，我们共同为了猎杀刘参谋长而临时拟定的；B表示引诱佐藤上钩的方案，你暗中拍摄的就是B方案；C表示佐藤针对B的方案；而D则是我们针对佐藤C方案的方案，我们的D方案并非针对B方案来设定。
真正的玉虎行动D方案是由柳飞燕陪我亲自送到盘山镇的故居的，我的故居是八路军一处秘密联络处。”
“柳飞燕不但一直黏着你，而且我也一直暗中跟梢着你们，途中没有发现你和任何人接触，你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你是怎样在柳飞燕眼皮地下传递情报的？”狩猎一号惊问。
梁卫国笑说：“我的地下室有一条密道，直通邻近一幢临山而建小楼房。这座小楼房处于全镇最高处，有又高又厚的围墙，曾是另一个大地主的后宫。我收购之后，秘密打造一条密道。十几天前，我在几十个日伪军的护送下前来盘山镇鼓动民众投降日本，曾被八路军团团围困，我就是利用这个机会通过这条密道和李政委接头，定下反扫荡的玉虎行动初步计划。”（请复习第一二章）
“啊？”狩猎一号双眼怒瞪，眼珠子几乎要掉下地。
梁卫国笑得更开心，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反扫荡计划叫做玉虎行动？”
狩猎一号骚骚后脑勺，一脸诡异地望着梁卫国，说：“难道玉虎行动D方案就藏在玉虎印章中？”
梁卫国说：“对，这枚玉虎印章跟随了我十几年，它的中间是空的，有开关控制。麟儿就是把我和彭建国司令员、猎日三号共同拟定的玉虎行动D计划藏进玉虎印章中，由麟儿送到故居。我从一开始就想着用玉虎印章传递情报，所以我命名此处行动为玉虎行动。”
狩猎一号一脸不可思议地说：“梁麒麟柳飞燕出来不久，我随后就进去把它摔破了，什么也没有呀。”
李政委接口道：“我的人已经取走了计划，当然什么也没有。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狩猎一号竟然打破沙盘问到底，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的处境。
李政委说：“猎日一号非常小心谨慎，非常注意伪装，即使和我接头，在我的面前也假扮成女人的样子。此前，世间上只有三个知道他是猎日一号，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猎日二号，最后一个就是他自己。即使黄彩蝶和牺牲的猎日三号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猎日一号。”
狩猎一号诡异地笑笑，双眼呈现令人心惊胆寒的血色，怪叫道：“我也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只要我死了，水灵灵的黄彩蝶小姐就陪着我在天堂遨游。黄彩蝶的肉真白，真嫩，真滑……”
狩猎一号的声音变得干涩，阴冷，无情，空洞，充满杀机，充满寒意，也充满得意。
梁麒麟等人心弦狂震，呆立当场。黄彩蝶一生坎坷，受尽折磨和凌辱，她刚有活的盼头，意中人彭中华却为国捐躯，他们绝不能眼瞪瞪地看着黄彩蝶命丧狩猎一号之手。
“哈哈哈，你们这群自命重情重义的家伙，如果你们用东方小瀛来要挟我，保管没有作用。我们自从参加特工那天起，性命就是天皇陛下的。只有你们这些自诩什么仁义之师之人，才这么婆婆妈妈。嘎嘎……”
狩猎一号对梁麒麟他们冷嘲热讽，好像要逼迫梁麒麟他们开枪击毙他似的。
李政委沉声说：“把黄彩蝶同志交给我们，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嘿嘿嘿，我这人除了信自己，从来不相信别人的承诺，我还要娇嫩的黄小姐送我出险境呢？”
狩猎一号自己一个人进入一间民房，当他出来时，他的怀中多了一个人。他深知梁麒麟枪法奇准，因此他把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黄彩蝶的咽喉，缓缓走出来。
黄彩蝶中了狩猎一号的迷魂香，四肢乏力，只能摇摆脑袋。她被狩猎一号搂在怀中，就像小羊羔在饿狼怀中那样，显得楚楚可怜。
“是男人的放了黄彩蝶，我和你单独公平决斗。”梁麒麟嗔目厉喝。他听见自己答话的声音抖动着，如同一截伸缩不定的弹簧，脸上的肌肉因愤怒错位地扭曲着。
“嘎嘎，决斗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才不会这么傻乎乎的和你决斗。嘎嘎……”
狩猎一号说完，扶着黄彩蝶慢慢走向一辆军用吉普。
黄彩蝶咬着粉唇，犹如蝇鸣蚊咛一般地细声呻吟着。她的泪像拧开了的水龙头一样，狂奔出来。她的心思溶进黑夜，游离变幻，心中伸出的枝枝叉叉一次次被现实剪断。
她和彭中华的点点滴滴，穿过多少年硝烟，恍如眼前；有些事情，在昨天发生，却留不下一点痕迹。生活和情感，如南飞雁，留在她心中的，是永恒的一抹别离和痛楚。
黄昏，日落，苍山如海，烈云如炽。景色很美，秋味浓郁。
吉普旁，一条人影持枪而立。手枪抓在梁麒麟的手上，但抓枪的手微微颤抖。少顷，他的手指就变得特别稳健，就算是毒蜂蛰一下也不会哆嗦。
残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一如他内心的煎熬。
苦闷让岁月变得沧桑，把人生变得苍白，苦闷也可以令梁麒麟变得深邃。
两行清泪从黄彩蝶苍白的俏丽流下来，她嘶声喊：“梁麒麟，你开枪，开枪啊……”
梁麒麟的眼里掠起一团风暴，脸上挣扎之色泛起。继而，他脸上声色不动，心中却如一颗榴弹炸响，两种念头在他的脑海中若闷雷般滚动：“开枪，不能让恶贯满盈的狩猎一号生离此地；不能开枪，狩猎一号手中的人质是战友，是历尽磨难的弱女子。
狩猎一号手上加把劲，黄彩蝶的声音戛然而止。匕首刺进肉里，一缕鲜血从黄彩蝶嫩白的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