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花》第89章


听了这消息,我亦是喜上眉梢,芸芸嫁过去快三年了,古人崇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非顶着怡亲王郡主的名头,怕早就受尽了婆家的白眼,现在总算是有动静了。我自然高兴,晴姗也笑着不停说:“这下可是喜字当头了。”芸芸比贞儿大了三岁多,那孩子刚出生时,小丫头总兴致勃勃地窜到晴姨娘那去逗弄,晴姗对她,也如自己的孩子般。
不过我现在守着个别院,手头也没什么好药好东西,便问:“王府那边遣人去告喜没?”
“遣了的,郡主一听王妃您不在府上,立刻又打发了奴婢来别院告诉您。”
“嗯。”我点了点头,那也不用操心什么了,府上养身的好药材怕是已经送过去了,思索了一下,我最后吩咐说:“你去回郡主,等正月里她那忙完了,我便去看她,让她好生照顾着自己,不要瞎参和府中的事情。”这丫头,平时在家是的撒手什么都不管的千金,一到人家面前了,“贤惠”得不得了,无论会不会,懂不懂,都要揽下来,忙没帮上,乱子出了不少。幸而,也没人敢指责她不是,外加那福僧格也宠她,虽然还迎了两个庶福晋,倒也没听芸芸有什么不满。
结果所有的安排,被一件事情打乱了,这个时候,竟然出这种乌龙!
正月里,最开始闹别扭的是胃,天天反酸水,什么都吃不下去,刚开始以为是受寒落下的小病,但持续几天后,有过多次经验的本人,立马就反应过来不太对。可是,这也太搞笑了吧,也许在古代还好说,但往现代一放,那是当妈的和女儿都怀了孕,而且女儿竟还早了那么一个多月,说出去不得羞死一屋子人?
抱着这种念头,我虽知瞒不住,但也并不想让人立刻就知道,以至于晴姗关心我身体的时候,被我三两句挡在了外头。她一阵莫名之下,也免不了一阵伤心,大约是以为我厌了她。
天天待在屋子里,老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犯下这破事儿的神枪手,此刻人影子都不晓得在哪儿。后来实在是瞒不下去了,我扯着滚金线边的袖子,支支吾吾告诉了晴姗,她倒没有我想象中的反应,先是惊,后是喜,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大概她觉得这样子的事情很正常,压根儿就没往芸芸那边去想。
最后我自己按捺不住提了芸芸,她恍然了一下,随即喜道:“这可是双喜临门呀!”
还双喜临门,我倒觉得是羞死本人。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她忽然说:“院子里比不得府上,不如……还是让爷来接姐姐回去吧。”
我知道她没那个意思,却还是板起脸:“这才住了多久,就慌着赶人了。”
本来很容易被吓到的晴姗这回不知为什么学乖了,嬉笑着说:“就知道板起脸来吓人,姐姐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孩子的事情,还是回府里养着踏实。”
我瞪眼竖眉瞧了她半天,最后无奈道:“那边出了些事情,我现在不想回去,孩子的事情,你也帮我瞒一下。”
“那怎么瞒得住?”她微微张口,一点也不赞同我的想法,失去过孩子的母亲,最是小心谨慎,若不是我坐在这儿,她怕是早派人过去通风报信了。
“我也不是要瞒一辈子,反正……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听了我的话后,她咬唇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上次的事情,姐姐难道忘记了,你又想瞒爷,这关系,怕是……”
即便她不说,我也想到了这一层,那一次,我当真是差点被活活气死,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不过怀孕的人,心思本来就怪,比横断山脉的气候还不定,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有时本来没那么严重,但情绪起伏却比平时的几倍更甚。
“反正你别去当叛徒就行。”至于胤祥那边,他答应过不来监视自己的,只要做得隐秘些,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现在可不是人民内部矛盾了,平安结的出现,已经让我们之间的问题上升到了阶级矛盾,这件事要不要说,还是等谈了以后,根据情况再定吧。“还有芸芸那里,要拜托你跑一趟了。”
她见我很坚决,也不再劝说,点头道:“那当然是要去瞧的了,顺带也请个大夫来院子里住着,好有个照应。”
我想着早期胎气不稳,也没反驳,反正我本就是病人嘛。熟知晴姗对外宣称的是她自个儿病了,我有些不解,用晚膳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句,她郑重其事道:“姐姐如今可是有身孕了,断不能随便咒自己,免得累了孩子。”
我微微一笑,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唉,要真那么灵验就好了,我一定天天把咒胤禛那混蛋的话当毛主席语录来念!就算念不死,打喷嚏也要给他打出个鼻炎来。
夜里躺在床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起了府中的他,也想起了守陵的他。有了凝萱的照顾,他应该过得要好一些吧,毕竟她是怡亲王府上的丫头,那些下人应该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一想到是自己累得他成了如今的处境,我便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几次后,索性也不睡了,反正白日里又没人催着起床,一宿不睡也没多大关系。我就这么对自己说,忽然想着,干脆给他写封信去,问一下最近的情况,顺便把芸芸的事情说一说。
心动不如行动,就着这时候无心睡眠,我便准备爬起来写信,结果外衣还没来得及套上,忽然发现自己文字功底似乎不够用,不要说满文了,就是汉文,也只懂一点,以前跟胤祥写的信,基本都是简繁体结合,那时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只管自己写了,心里浪漫一回罢了。
悲剧地缩回被窝,还是明日让晴姗来帮着写吧,虽称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她好歹出生官家,字还是认得几个的。我就这么一边盘算着,一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这件事,晴姗有些不愿,估摸心里在想,我这样算不算是对爷不忠,只不过,这种话,即便是再亲密,她也没胆子说出来。女子不忠贞,在古代可是极其严重的罪名,不光这辈子要受尽白眼,连带祖宗三代,都要被人唾骂。
我看她踟蹰不甘的样子,便诱导说:“他以前很疼芸芸,现在芸芸有喜了,自然要告诉一声。”
“姐姐还是莫写吧,不然让芸芸写好了。”
怎么就这么固执呐!我向苍天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本人“大字不识”,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等地步,当下继续说服她,最终嘴巴都要冒烟了,她才勉强相信了我的鬼话,觉得我是在替王爷关心胞弟,是给王爷树立仁义的形象。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突然发现,毛主席老人家的《论持久战》在我身上并不适用,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更适合闪电战这种速战速决,一招定胜负的战略方案。不过,写东西本就是个能磨的活儿,特别是碰到我这个能磨的主儿,能拖拖拉拉坚持写到现在,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同志教育我们——挖坑不填是孙子。我不想当孙子,所以还是慢慢填这个坑吧,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后面有点凌乱的情节,和慢吞吞地码字速度。 
No。64
我不太懂写信的格式,晴姗本想讲究一番的,但我嫌麻烦,直让她赶紧写。信的篇幅不长,大致意思就是问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凝萱照顾可还体贴,芸芸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想把这个喜讯与他分享之类的话。
晴姗刚放下笔,那墨还没干,大夫就进来例行诊脉了,诊了一会儿,末了竟告诫我最近切忌心浮气躁,要安心养胎。难道我心浮了吗?难道气躁了吗?草草应付了一番后,他说还是按原来的方子抓药,才慢腾腾地出去了。
晴姗望着我,目光闪烁,我心知她想问什么,便道:“只是昨天茶吃多了,没睡好罢了,大夫们都有大惊小怪的毛病。”
闲聊了一会儿,她说有些倦,想回屋午睡,我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睡足了再起。人走后,我才看到桌上的信,那不算漂亮的满文爬了一页多的纸,见下面还空着一小半地方,心里不知怎么忍不住了,便就着还没干的墨,在下面简繁结合地写了一行:估计今年十月又得有个小家伙叫你十四叔了,不如到时你来起个名字吧。
写完以后,我突然担心自己不把信寄给他,于是当即封了口,让人将信送过去。
太阳懒懒地趴在天际,今日没起风沙,所以天空很蓝,我在院子里走动了一下,自己倒不觉得冷,跟在一旁的蕊薏虽忍着,却还是一副冻坏了的模样。自旗珠嫁人后,她便成了我的贴身丫头,说实话,这来了又去的丫头们,谁也比不得当初笙儿在我心中的地位。倒不是全盘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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