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无言 邪君独宠》第75章


“可若不是我,他便不会死。”我定定的望着他,正是因为救了他,而夺了王哥的命,可我的命是王哥救回来的。
他即刻眯起眼冷冷道,“即使你没救我,即使我没能袭击成功,这宋军也一定会败的!他们能成什么气候?你知道他们跟拓跋族的人联手吗?他们一路烧杀抢夺,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不放过,根本不会为自己的作为感到羞耻!而你却在这里悲天悯人?你的善良用错地方了!”
“是,我是没有殿下您那么高瞻远瞩,也不懂什么天下大义。可是你不会知道,小时候没有王哥我就是被人欺负的哑女,后来要不是没有他,可能我也身死在拓跋人的刀下。所以我觉得很内疚,难道这样也碍着你的道了吗?”我激动的喊着,我明白他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心里就是放不下,每每一闭眼就是王哥死不瞑目的样子,我能怎么办?
一激动,我的伤口就隐隐作痛。我老早就说过,我跟他最好不要见面,一相见就是剑拔弩张的!他见我脸色不善,本来绷紧的脸也缓了下来,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我只要离开这里就行了。”我没好气的说着。
“我不能让你走,你还有伤在身,如今四处都乱哄哄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上路?再说了,上次一分开你就遇上那样的事,这次栓也得栓你在我身边。”看来是他是把前因后果都查清楚了。
“你!”我气结,咬牙吼着,“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救了你两次的救命恩人!”
“我当然没忘,等回了邑宁,你要我怎么报答都随你。”他顿了顿,又敛眼说道,“只是眼下你得听我的。看你是要被打昏了扛着走,还是乖乖的跟我走!”
跟这个恶霸是有理也说不通的!自大狂!
我坐在马车上生着闷气,看着车前车后的都是侍卫,叹了口气,怎么才能摆脱这么一票子人啊!偏偏萧泽天还跟我同坐在马车里,美其名曰是怕我无聊。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讨厌他啊?
此时他正手执书卷,身着素雅的白袍,似个文雅的书生,要不是真正见识过,谁能想到他就是战功彪炳的明王?这个男人,时而文雅,时而凛冽,时而冰冷,究竟有多少重面具?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那天我偶尔听见两个士兵用崇拜的眼光兴奋的说着他的英雄事迹——
信阳长史畏惧昏庸,竟想在宋军临城的时候弃城而去,而忽然死而复生的明王早已潜进了信阳,然后手起刀落,一下子解决了那个贪生怕死之徒,掌握了整个信阳的兵力,然后风云寨也被突袭,最终打得宋军落花流水,生擒了宋晖承。
我知道过程一定比他们说的要凶险万分,毕竟他是人不是神。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缜密的布置了一切,甚至不惜以身涉险,证明了他用兵的能力很强。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关注,忽然抬眼与我对视,我脸一红,连忙偏过头去。心道,无论如何,一定要脱离这个人。
萧泽天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问,“怎么?为何避我?”他沉静的嗓音中有着岁月粹炼出来的凝练。
我一鄂,不自在的答道,“我才没有避开你!不过是觉得外面的风景不错罢了。”
“哦?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枯树残花啊!”他薄唇微扬,显得心情似乎很好。
我猛地哑然,直直望向窗外,如今已经入了秋,树木都开始泛黄,哪里有什么好景致?摆明了我是睁眼说瞎话。听到他低头闷声笑,我更窘得无地自容。
快到城门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殿下。”是先前看管我的那两个门神兄弟之一。
萧泽天敛起神,正色道,“发生什么事?”
“此地似乎有些不妥,刚才听人说,这里的铁匠都被征了去。”
“哦,还有这种事?”他眼里闪过兴味之色,“那你再去打探打探。”
“是。”那侍卫忽然间又不见了踪影。
马车徐徐的开进了城里,接着他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你不是应该马上回邑宁的吗?”我问出了心中所想。他这么休闲,就不怕被太子夺了所有的权?
“不急……就让他们逍遥几天吧,反正这样的好日子也不多了……”他没有睁眼,可是说的话却是意味深长。
得罪萧泽天的人,从来没有好过的。
'61. 红垆高几尺'
对于现在的状况,我真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本来应该尽快回邑宁主持大局的人,怎么无端端的当起了商人来的?
酒垆老板,写意人生。他兴致来时,还会弹上一曲助兴。我没想到他也是喜好音乐的。而这个酒垆的生意居然还不错,每天人来人往,听着他们八卦,而萧泽天往往也只是安坐在一隅,听见趣闻时还会抿唇一笑,那悠闲地模样权当自己是在度假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的逍遥。他现在看似放松,却更像一头蛰伏的老虎,伺机而动。我敢肯定他是在查些什么,而且这个还不能明着来,得暗地里细究。
只是,这个酒垆的热闹是虚的,我们的身份也是假的,我不是痴心绝对的卓文君,他也不是风流才子司马相如,我为什么还要陪他演这出戏?怕是我也疯了。可恨的是,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牵制着,一时之间还逃不开。
他敲敲门,然后信步而入,看了眼桌上,再对上我的视线,“在练字?”
明知故问。我没理他,继续写着。自从肩上伤了以后,很久没有好好地活动一下关节了,练字倒是可以锻炼一下筋骨,顺便培养一下耐性,不然,我怕自己对着这个男人会失控抓狂。
见我沉默不语,他也没有恼,只是笑一笑,指着我上面的“勇”字说,“这个字稍显纤柔,得再英气些更妥当。‘勇者无惧’……甚好,甚好。”
没等我同意,他说话间蓦地就站在我身后,高大的身影将我密密实实的笼在他怀里,如此亲密的动作让我想起了营帐的那一天,他也是这般站在我身后……
我浑身都火烫火烫的,不免大声喊着,“你要做什么?”
他轻笑一声,大掌包握着我的右手,开始在纸上龙飞凤舞起来——勇者无惧,豁达而为。
我怔怔的看着他运笔,他的字更苍遒有力,风骨铮铮。相比起来,我的字却更显小家秀气,难登大雅。
忽然,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凑在我耳边说着,“嗯?在想些什么?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那灼热的呼吸吹得我的耳朵像被火烧似的。
我用力的挣开他,拉开彼此的距离,闷声说道,“多谢指教!”然后拉起裙摆匆匆的离开了书房,末了还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在空气里回荡着。
酒垆一隅——
一个包着白色头巾的男人在悄声说,“哎,听说罗老六的尸体在河边找到了。”
另一人稍稍惊讶,“哦,是么,是么?果然,听说郭大头也没有回家呢,想必也凶多吉少了……”
“唉,这就是我们的命啊,比蝼蚁还贱……”
这两人坐在一角摇头叹气。
我跟萧泽天就坐在屏风后头听着。只见他眼睛微眯,一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说,“你先留这里,我去去就来。”说着就离开了酒垆。
然而他所谓的去去就来,是直到月上中天还不见人影,不知道又去密谋些什么大事。
总之如是半个月,他就决定要启程回邑宁了。看他志气熠熠的样子,是把该知道的都查清楚了。置于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不知道。
“怎么总是定定的看着我?”马车里,他闲闲的说着。
我一愕,他不是在闭目养神吗?怎么知道我在看他?我偏过头,冷冷的道,“我只是……”
萧泽天微笑着打断我,“只是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对吧?”
我木然的说,“这是你的事,轮不到我来质疑。”我要能明白他,也能做个当世枭雄了。
“你会钓鱼吧?”他霍然问道,“钓鱼最让我高兴的,是捕捉的喜悦。看着鱼儿在水里挣扎扑腾不是更有意思?等钓了它上来,没有了生气就死了。所以,事情有轻重缓急,一切要慢慢来,才会觉得有乐趣。”
我哑然的看着他清锐的双眸,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对于这个男人,我无话可说。
萧泽天,天生就该是个政治家。
十多天以后,马车渐渐的驶近邑宁。
才进城门马车就停了下来,玉奴已经在城门下等着我们了。
掀开车帘子,萧泽天和我走了下来。
玉奴一见到我,即刻扬起笑容想跟我说点什么,不过却听见萧泽天皱着眉对他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先不要张扬我们回来的事?”
玉奴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说,“二哥,我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知道昭昭的消息的,现下还下了旨意,让她进宫面圣。”
“面圣?我么?”我讶异的看看萧泽天,又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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