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你能找到我们吗》第39章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你和咱妈越来越像了?”我望着床上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张秋眉女士,她最近的气色很好,好到让我相信她就快彻底的好了。
“瞎说,我和一个躺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女人哪里一样了?”姐姐正在很认真的削苹果,没注意到阳光下的张秋眉女士那张气色很好的脸已经被她气成猪肝色了,我开始怀疑,张秋眉那红润的气色是不是都是被姐姐给气出来的,还有姐姐削苹果那技术真的是烂到家了,估计等她把皮都削掉,张秋眉女士就只能啃苹果核了。
“幸好咱妈现在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女人,不然她非把你骂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呵呵,有本事她现在就给我爬起来,打得我连亲妈都不认识,不过我确实都快不认识我的亲妈了,她和我印象里的样子差的太远了。”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漂亮的泼妇如今不能再骂人,不能再猖狂,不能再用她的方式来爱我们,这个不能走路,不能说话的漂亮老女人,和记忆力那个嚣张跋扈的漂亮女人相距甚远,唯一没变的是,她们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开心的时候都会眉眼弯弯的看着我们,给我们温暖。
七年前,我十四岁,母亲带着我来到云殊市,其实每年的这个时候,母亲都会带我来到这个城市,她会先带我去墓园,去看一块刻着苗卓文名字的墓碑,当然像母亲那样很看重钱财的人自然是不会带什么鲜花水果纸钱之类的东西去的,她习惯两手空空的去,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她,因为她还带着我,可是我不能算是祭品吧?小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一块石头而已,凭什么值得我母亲流眼泪的,难道里面埋的是她的钞票?可我又不喜欢钞票,为什么她要要求我一起神经兮兮的对着一块墓碑那么久?看完那块无聊的墓碑之后,她还会像个小偷一样的带着我跟踪一个漂亮姐姐,我问过母亲,那个漂亮姐姐是谁,母亲说她是苗卓文的女儿,苗卓文,就是那块墓碑的名字,她把我说糊涂了。一直到我7岁的时候那个漂亮大姐姐闯进了我们家,她叫苗渺,她管我妈妈也叫妈妈,可是妈妈似乎不太喜欢她,我的爸爸也不喜欢她,不过我的爸爸他谁都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我。我倒是还挺喜欢那个姐姐的,因为我觉得她很漂亮,至少对于一个总是穿别人穿剩下来衣服的我来说,她像公主一样的漂亮。没多久之后,那个叫苗渺的姐姐就走了,她走的那天我哭的很厉害,而我的父母吵得也很厉害,他们经常吵架,有时还会打架,我听很多人说过,我其实不是我爸爸妈妈的孩子,我是我妈和以前的男人生的小孩,他们管我爸爸叫冤大头,那么我的亲生爸爸到底是谁呢?会不会就是那块叫苗卓文的墓碑?后来我渐渐长大,也渐渐明白,大家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爸爸他叫苗卓文,苗渺是我的姐姐。
继续回到我的十四岁,那天云殊市下了很大的雪,那天是我姐姐二十岁的生日,那天我犯下了一个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错误。我和母亲一路跟着苗渺,她的朋友还是那几个,每年我都能看见他们,他们都对苗渺很好,她拥有的关爱远远比我所拥有的要多很多很多。那一刻,我特别的嫉妒她,天越来越黑,身体越来越冷,我受够了每年冬天都像个傻子一样在风里瑟瑟发抖的跟着欢声笑语的他们,我并不欠她什么,我自认为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面前,然后说:“苗渺,你好,我和你一样,都是苗卓文和张秋眉的女儿,可是很明显,你比我过的要好很多,所以,我和我妈并不亏欠你任何东西,请你让她以后别再像躲债一样的偷偷摸摸的每年跟在你屁股后面陪你过生日,这样的行为很可笑。”
我看着马路对面欢声笑语的他们将要隐入街角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迫不及待的想把心里的话说个明白,所以我不顾一切跑过去,除了脑子里刚浮现的那些气话,我还期待一场感人的相认场面。而就在我被身后母亲的力量扯回路边的时候,我看见的是我的母亲的身躯在明黄色的灯光下以一道抛物线的姿态落很脏很脏的雪地里,然后又因为惯性滑出很远,雪地里的车祸,应该是纯净的白色和艳丽的红色之间壮美瑰丽的画卷,可是为什么这场发生在大雪纷飞中的车祸里,一切都那么的肮脏丑陋。下雪的路面很滑,我踉跄着麻木的也不知是走的还是爬过那一路,来到母亲身边,我抱着她,黏腻的血液混着污水渗进了衣服里,也顺着车轮的行驶过的轨迹一路流淌,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流淌着,而我只会声嘶力竭的哭泣,求助。也就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了白灏辰,他从我怀里接过渐渐冰凉的我的母亲,他告诉我,别担心,一切有他。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生,有着干净的外表,即便污水和血液将他的衣服弄得很脏,他都依旧有着脱俗的干净。在得知我母亲出车祸危在旦夕之后,我的养父,在我知道自己身世那一天,我就只当那个姓苏的是我的养父,或者是继父。我的养父他给了我五千块钱,我该谢谢他,在抛弃我们之前还给了我们这么一笔费用。可是五千块,都不够我母亲的一台手术,而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刚刚开始上初中,母亲周边也每一个亲戚或者是朋友可以给予支援,养父那边就更加可想而知,都想着怎么撇清关系,根本没有人会来雪中送炭。可是如今的张秋眉除了生活不能自理之外,活的异常滋润,当然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有个好心人帮助了我们,不用猜,那个人就是白灏辰,可是他的家境也并不好,他都是依靠奖学金和在学校图书馆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的,虽然现在在医院实习,可是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帮不到我们什么,从母亲进入医院到最后出院,总共花费八万多,而这些钱都来自于一个叫白馨的女人,她是白灏辰的姐姐。
我发誓白馨是我见过的最最好看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种类似于艺术品的高雅气质,从前我一直以为我的妈妈和姐姐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可是我的妈妈她只是一个有着漂亮脸孔的泼妇,而我的姐姐她的眼睛没有神韵,里面是无尽的空洞。可是白馨不同,她的美是内外兼修的,而且她帮助了我,所以她是一个善良的天使,和白灏辰一样,都是善良的白衣天使。
我问过白灏辰,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揉着我的头发说:“因为我的职业是医生,我不能见死不救呀!”
“可是,医生的职业操守里不包括供我上学吧!”
“那只能说明你太可爱了,所以我姐姐才会把你留在身边,供你吃喝拉撒睡。”那时候的白灏辰特别的亲切,他和我说话时总带着宠溺,让我不由自主的沉沦,当然十四岁的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他在身边的时候我可以特别安心,所以我依赖白灏辰。
同样的问题我也问过白馨,我说:“白馨姐姐,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她和白灏辰一样,都喜欢揉我的头发,就像我是一只特别可爱的小狗一样的那种感觉,她说:“因为我弟弟他想帮你,也为我自己,做一些善事,希望能抵消一些我将要背负的罪孽,棋棋,如果以后你发现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如果你开始觉得我可怕,你可以逃,你和灏辰都可以。”
从前我不明白白馨说这些话的意思,我想她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做什么坏事,而且她有恩于我,她是白灏辰的姐姐,我巴不得一辈子留在她的身边,我可以为了她和白灏辰做任何事情,哪怕白馨姐姐是要我去杀人放火我都不会退缩,都能做到这一步的我还会有什么事情令我害怕,想要逃离呢?
可是孩子始终是孩子,如今我二十一岁,我开始了解白馨说的可怕,她当时只是怕她策划去完成的那件事情会不可逆转的吞没她所有的良知,她怕她会伤害我们,那时候她的棋局里还没有苗渺,没有我。可是当她发现了苗渺的利用价值之后,我和病床上的母亲无疑是她用来制约苗渺的最好的筹码,我开始觉得白馨很可怕,不是在她身边我会怎样,而是我必须眼睁睁的看着白馨把我姐姐当做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入那个叫路里桁的男人的胸膛,路里桁的胸膛里装着的是我姐姐的心脏。董事会上,我站在白馨身侧,我看着我的姐姐面无表情的面对路里桁的痛心的质问,有一点我很佩服我的姐姐,无论任何情况,她都可以表现的无关紧要,不痛不痒,似乎她天生就没有感情一样。就好像她第一次看见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的我的母亲张秋眉女士时的反应一样,她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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