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浮光》第29章


莫海
伦并没有显露任何的尴尬,反而是爽朗了笑了几声,然后挑眉问:“那我最近这期节目请的嘉宾是谁?”
邵江涛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冯氏的二小姐,冯昀昀呗。”
大家都没想到他真的看了莫海伦的节目,一时都有些错愕。覃焕在一旁打圆场,笑着说:“听说你最近和冯家走动的频繁,怕是有所图吧?”
邵江涛迅速看了蒋靖允一眼,很快转过念头来,承认说:“冯二小姐傲娇的很,一般了解不着,只能看看节目,没准还能得到些信息。”
莫海伦真把他当成是要追求冯昀昀的浪子了,说:“那你得多敬我几杯,等我高兴了,说不定就透露几个她的小细节给你。”
邵江涛十分放得开,笑着说:“又能和美女饮酒,又能收到料,我今晚是赚到了。”
莫海伦兴致极好,不光和邵江涛喝,还主动敬起在座的人,蒋靖允想拦她都拦不住,还被她反着灌了两杯酒。
蒋靖允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拂了女朋友的面前,不声不响的喝了两杯酒。
可有爱闹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起哄:“各喝各的有什么意思?不如交杯吧?”
提议一出,引得一众人都附和起来。
邵江涛却难得顾忌起莫海伦的面子,批评起带头起哄的人:“你们这帮人,就爱看别人的热闹,也不见和自己的女伴来个交杯?”
莫海伦却大方起来,一手拿了酒杯往蒋靖允手里塞,一手自己把酒杯端的高高的。她已经喝得七七八八,说起话来连自己都觉得舌头开始不利索了,但还是努力把目光聚集在蒋靖允脸上,笑着问他:“就喝个交杯酒,好吗?”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但又十分的真诚,他凝视了她片刻,终于主动弯过她的小臂。
气氛一时达到了□,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可莫海伦却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华丽的幻象,仿佛是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十二点的钟声一想起,就会被无情的打回原形。而她眼里的蒋靖允逐渐模糊起来,最后终于化成了一团不明状。她知道自己是喝酒了,因为耳边的声响一会儿停顿,一会儿又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她什么也抓不住,连感知也悄然流逝。唯一还清楚的是蒋靖允是半抱着她到车上的,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传过来的热气,并不灼人,就好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永远都是淡淡的,没有情绪的起伏,更不轻易对人显露喜恶。
她想起第一次分手,是大学毕业那阵子。那是她的初恋,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可以用那个词来形容,爱得死去活来。可时间真的很神奇,再怎么深厚的感情,再怎么锥心的痛楚,都可以一一抚平。所以她从来都认为,分手这种事,又不是得了绝症,消沉个三五七日,至多半个月
,总能发现生活中别处的美,那些沉浸在过去的感情中不可自拔的人都是傻的。
昨天莫妈妈给她打电话,问她究竟什么时候结婚。她以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还幻想过蒋靖允向她求婚的场景,可不知怎么的,就在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蒋靖允是不会向她求婚的。
她已经三十岁了,不是刚冒出头的小姑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有大把的精力可以耗。她只想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哪怕那个男人并不是百分百的喜欢她,但只要他是喜欢的,她就总有机会在他的心里住下,然后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可惜的是,她遇上的男人长了一颗封闭的心,她进不去,他也不想再有别的人进去。
她其实是不甘心的,总想着再试一试,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行程。
她其实是不愿意接到蒋靖允电话的,总想着他隔几天才和她吃顿饭,应该不会偏偏在今天找她。
但世上的人、事、物,甚至感情,都如许月光那夜所说的那样,“隔岸寻花,总不能如愿。”她隔着一条看似很细,却深的摸不着底的河流追寻着蒋靖允的脚步,而他却在默默的等着另一人回首。
她不晓得究竟他还要等多久,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选择的路。
以前她总不明白为何江缇那么喜欢盯着车窗外的夜景看,现在才知道,原来江缇所看的从来都不是夜景的表象,而是浮光掠影之下的孤静。
她也不晓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流的眼泪。蒋靖允已经把车开到了她家楼下,打开车门,要送她上楼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眼泪布满了整张脸。
他怔了片刻,也不多说话,只是用手一一拭去。
她迷离的看着他,贪恋他指尖的每一分美好。
他终于擦尽了她的泪,要扶她上楼,她却轻轻表示了抗拒,努力靠着仅剩的平衡,安安稳稳的站在他面前。
她从来都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处在下风的,唯有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底气十足,毫无顾忌的凝视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并没有打断她,而是同样的凝视着她。
夜风糅杂着小区花圃飘来的花香翩然而至,浓重的酒气仿佛也在这一刻被压制了下去。
她对着他最后笑了一笑,然后伸出双手,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他。她的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肩颈处,眼泪不经意的就落到了他的脖子里,她不晓得那串眼泪会不会流进他的心里,她只是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抱着他的手差不多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终于说:“蒋靖允,我们先说好,这次是我甩你的。”
他猜到她会说些什么,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是这样一句话。但他早该知道她是不同的,也早该知道她是不该招惹的。他心里生出无数的歉疚,最后都只
化成了一个字:“好。”
、偿还(6)
入秋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乍起的风突地就凉了。
许月光望着满地细细碎碎的树枝条,告诉春归,她想见曾廷烨。
见面的地点定在市区老街的咖啡馆,因为决定的突然,所以许月光在咖啡馆等了曾廷烨一段时间。
其实以前她也经常等他,相对于他的忙碌,她总是显得很清闲。可她那时的性子不比现在静,往往等上十分钟还不见人来,就开始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催他。她没有好口气,他却顺着她的脾气,好声请她原谅。那些同学都说她被他惯坏了,她自己也觉得是,但一点要改正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她固执的认为这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能长久一生的事情。
曾廷烨很快到了咖啡馆,他的步子走得很急,落座问她话的时候还在微微喘息:“春归说你要见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看到他额头上那层细细的汗珠,有些怅然的拿了纸巾递给他:“先擦擦汗吧。”
他见她如此镇静,并不像是有突发情况,渐渐安了心,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顿了片刻,又问她:“上次的事,蒋靖允有没有为难你?”
她看着他,反问:“春归没告诉你么?”
春归当然是第一时间向他报告的情况,只是他没想到蒋靖允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让这件事过去了,他只怕另有隐情,所以想听许月光亲口说。
她见他不出声,想了想,继续说:“他应该知道我们本来就认识,一起吃顿饭,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况且我和谁吃饭,原本也不是他可以管得了的。”
曾廷烨微微蹙了蹙眉,他觉得今天的许月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可能是说话的神态过于自如,也有可能是她主动约见他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他半晌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最后匆忙说了句:“那就好。”
许月光没有多想什么,很快掠过蒋靖允这个问题,问他:“你呢?和唐小姐怎么样了?”
曾廷烨突然被提及这个问题,一时有些错愕,仿佛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才淡淡说:“她早就嫁人了,还生了两个女儿。”
许月光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在她看来,即便曾廷烨和唐楚贞没结婚,也应该还在一起的。她到底是低估了时间的力量,总以为所有的人事物都和她一样,在这五年都静止了。
曾廷烨难得有些感怀,说:“他那个老公一心想要儿子,她性子又软,即便有家里撑腰,听说也受了不少委屈。”
她听他默默说着,眼里也蒙起了一层雾气。她并没有打算问他当初为什么放
弃了唐楚雨,每个人都有自己愿意对人倾诉,和不愿意被人知晓的事情,与其强迫它们曝光于青天白日之下,倒不如让它们成为永远的秘密。
临走的时候,她送了他一盆仙人球。
还是她昨天去花圃的时候专门挑的,她想着他工作忙,种别的花花草草到最后肯定是要荒废掉的,所以选了这种生命力比较顽强的植物。
他十分惊讶,但并没有问她原因,只是她自己解释说:“都说这个防辐射,你长期对着电脑,多少要注意些。”
他明显很高兴,也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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