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嫁》第139章


认识的人或许心里带着幸灾乐祸“佳士得”小姐终于要卷铺盖走人么?漂亮身材性感的女人总是会容易惹来无端的敌意。
那位手里牵着孩子的女士很明显认出她来了,是的,她的表情正是栾欢猜想的那样,目光移到她大号的行李箱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佳士得”小姐的“前夫”现在正在和英国名模打得火热。
大约,再过半个小时之后,容允桢就真的会成为她的前夫了。
距离二十四小时的最后五分钟,栾欢的目光就粘在了电子表上了,看着红色的数字在不停的更换着。
或许,坐下她身边的男人知道她在紧张,手拍了拍她的手。
终于,栾欢给容允桢的二十四小时走完,机场广播响起在播报着前往洛杉矶飞北京的旅客请提前准备。
好了,栾欢站了起来,面对着那四个男人,扯开脸,想笑。
只是她笑不出来,她很难过,她没有等来第五个男人。
那四个男人第一个是栾欢的律师,栾欢把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了律师,为了避免以后和容允桢再有牵扯,她签署了夫妻共同财产放弃权,她自己有很多钱,栾欢还让律师处理了她的画廊,以及在城南的公寓,她要走得干干净净的,律师接过她手中的所以文件。
第二个男人是李若斯,这位也带来了行李箱,他的声音苦涩,他说小欢这次我真的懂了明白了,我和你已经再无可能,他说小欢我只是想陪陪你,陪着你把最为难熬的时间熬过去,我就离开,说完那些话之后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径自拿走她的行李。
站在第三个男人面前,栾欢都不知道这位来凑的是那门子的热闹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和容耀辉说:“好了,容先生,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交给我的律师了,我和容允桢已经再无可能了,现在请回吧,那些门面话我压根不想听。”
容耀辉表情有些的尴尬,那只想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之后收回,在栾欢想移动脚步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小欢,对不起。”容耀辉说:“小欢,谢谢你。”
栾欢抱住了胳膊,淡淡的看着容耀辉。
这个曾经被誉为“沙漠之鹰”的男人表情诚恳:“此时此刻,我想代表一位父亲的身份向你表达感谢。”
他的手搁在她的肩上,说:
“我想,在某种意义上,小欢才是允桢真正的小美人鱼,善良,勇敢,无畏无惧。”
“总有一天允桢会明白的。”
“是吗?”栾欢淡淡的应着。
容耀辉的声音多了些许的热切:“小欢,到那天,当你回来时,我会欢迎你,这次会是真正的欢迎你。”
想必,容允桢的那两颗子弹在容耀辉的身上打出了些许的亲情。
“容先生刚刚说的话是真心的?”栾欢问容耀辉。
容耀辉点头。
慢慢的,栾欢的脸朝着容耀辉越靠越近,嘴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容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要当爷爷了。”
容耀辉一震。
栾欢迅速和容耀辉拉开距离,看着容耀辉五味陈杂的脸,说:“可是,容先生,我的孩子只会姓栾,容先生,鉴于你这么感激我,那么我也就不客气了,接下来的话容先生可要听清楚了。”
栾欢一字一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你牢牢的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和容允桢再有什么瓜葛,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因为你们惹上任何无妄之灾,我知道您会有办法的,这也是容先生欠我的。”
说完之后,栾欢就紧紧的盯着容耀辉。
终于,容耀辉脸跨了下来。
然后,那张跨下来的脸一头颅一顿,往下。
栾欢的目光往着机场入口处,呆怔片刻,收回,投向站在距离她左边几步之遥的男人,男人收到她的目光之后咧嘴,展开双手。
走了过去,栾欢拥抱住了李俊凯。
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栾欢很狗腿子的说。
“爸爸,您知道吗?一直以来让我崇拜着的男人的名字叫做李俊凯。”
那双手来到了她的后脑勺上,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按照以前李俊凯肯定会说,我知道,可他什么都没有说,索性,栾欢撒起娇来:“帅气的先生,你就不能给点回应吗?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了这么特少女的话。”
栾欢等来的是一声叹息,无奈,惋惜,疼爱。
落在她头发上的手往下移。
“一直以来小欢都是聪明的姑娘,怎么这次就干起了傻事来呢?你不是爱他吗?爱他不是应该避开任何的风险,好好的呆在他吗?”
是啊,好像应该那样,可是……
“可是,爸爸,我想让他好好的,第一是让他好好的,第二才是好好的呆在他身边啊,他的爸爸说那是为了他好,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在知道他的秘密之后我心疼他,很心疼很心疼,我想他和我一样不是故意要欺骗的,我的秘密藏了三年就已经累得就像要了我的命一样了,可爸爸,允桢的秘密藏了十几年。”
“爸爸,我不后悔,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聪明的人也常常干傻事,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干的是傻事吗?不,他们都知道,他们干的那些傻事那都是源于爱,各种各样的爱,就像那时你明明知道我是一个刺头,可你还是把我从皇后街带回家,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源自于对您对我妈妈曾经的那份爱。爸爸,您说我说得对么?”
落在她背后的手顿了顿,片刻,李俊凯的声音传来,对,是那样的,小欢说得对极了。
“爸爸,您说,现在我做的这些事情在日后会不会变成可爱的事情?”
“会的,会的,当然会,爸爸可以向小欢保证!”
此时此刻,同一个时间点,旧金山,正午的阳光刚刚向西倾斜一点,在旧金山唐人街最为古老的纹身馆里,大门紧紧的关闭着,外面牌匾上写着整顿停休一天。
纹身馆外停着数十辆高档轿车,纹身馆里,数十位纹身师穿着他们在为重要客人纹身时才才会穿的服装,双手垂落在面前,低着头站在一边,他们都是来自一位师傅教出来的,他们用师傅教给他们的技艺混得风生水起,今天,他们之所以到这里来是为了表达他们对已经已经金盆洗手多年再次出山的师傅的一种爱戴。
数十双程亮的皮鞋分别分成两排并列站着,红色的地毯在他们的脚边延伸着,延伸到数十米开外,长长的珠帘垂落,透过珠帘是古香古色的屏风,屏风是用白色的苏绣拼接而成,白色的苏绣烘托出两道人影。
从艺多年,一些东西早已经渗透到了那些纹身师的骨子里头,他们轻而易举的嗅出了,此时此刻,与其说是纹身倒不如说是一场仪式。
他们好奇,屏风里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他们退隐多年的师傅再次操刀。
好的纹身师可以把属于人们所想要的刻进他们的灵魂里,让属于刻在他们身上的印记变成崇拜,变成信仰,然后一针一针的融进骨血里,变成永远。
屏风里的人一定带着那些来到这里。
屏风里,白发苍苍的老者拿出了他珍藏已久的老伙计们,英俊的年轻男人坐上了纹身椅。
时间的沙漏静悄悄的流淌着。
人来人往的机场,栾欢站在那里,目送着李俊凯离开,那个男人频频回过头来,他回过头来一次,她就对他笑一次,等到他不见了栾欢转过身去,抬头,机场的电子屏在滚动着前往北京航班的时间。
机场广播也在播报着前往北京的旅客做好登机准备,栾欢捂紧耳朵,低下头,行走着,她的脚步匆忙,她和很多的人擦肩而过。
最终,栾欢躲进了洗手间里,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背部贴在门板上,缓缓的滑落。
容允桢没有出现。
暮色来临。
栾欢把从前容允桢系在她手腕的红色手链还有婚戒丢到了机场外的垃圾桶里,来自四面八方的霜气把她的脸冻得生疼生疼,就在昨天她迎来了她的二十八岁生日。
今年的圣诞节是栾欢二十八年遇到的最冷的圣诞节,比纽约还要冷。
栾欢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呵着气。
她所呵出来的气体连同她垂落于眼角的眼泪,一起,凝结,成霜!
暮色来临!
旧金山幽深的巷子上古老的厢房里,有身材修长的男子站在镜子前,男人裸。露着上身,透过镜子他的目光聚焦在左边的第一根肋骨上。
幽暗的光线中,有烈焰般的色彩绽放在他的肋骨上,像簇簇燃烧的火。
二零一二年,容允桢三十岁。
这年冬天,他在自己的第一根肋骨上纹上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女人有着如烈焰般的色彩。
她的名字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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