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嫁》第150章


那个距离离开世界还有一百天的黑人女人用一首《我曾有梦》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一直以来她从不曾忘却她的梦想。
最后的最后,在索菲亚冲击最高音的时候很多人都把嗓子提到了喉哝口,相信,那个时候很多的人的口型都是呈现出O字型。
最后的最后,很多人都相信,那位叫着索菲亚的黑人女人的声音已经穿透了斯台普斯中心的屋顶,冲上云霄,得到天神们的掌声。
最后的最后,人们忘却给予掌声。
泪流满面有着黑皮肤的女人在麦克风前告诉着另外一个黄皮肤的女人:
“欢,我很高兴我一直没有忘却我的梦想,上帝一直都知道,所以,我站在了这里。”
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缓缓的从她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脱掉高跟鞋,她的脚板踩在了椅子上,她摘下了胸前的礼花,对着台上的人大送飞吻,飞吻之后是很响亮的口哨。
站在椅子上的女人张扬而肆意,透过依稀的记忆,江海洋的脑子里好像有过那样一个模糊的影像,很久很久的以前,紧紧抿着嘴的女孩从他的面前经过,女孩头上梳着黑人发辫,总是把头昂得高高的,垂落在她肩膀上的发辫让她肆意又张扬。
江海洋想,或许,某年某月某日,他和她曾经遇见过,在皇后区的某个街某个道。
只是,女人的举动把那个男人吓到了,男人也站了起来,他的两只手环着女人的身体做了一个圆圈,以防女人摔倒,只是由于紧张那个男人的动作怎么看都很滑稽的模样。
台下,白发苍苍已经隐退的老歌者站了起来,脱下了礼帽给予了掌声,人们恍然大悟,片刻之后,掌声雷动,他们一起高喊“索菲亚”“索菲亚”。
在那些呼喊声音中,脱掉高跟鞋的女人缓缓的把头搁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手环住了女人的腰,女人的头颅在男人的肩膀上窃动着,江海洋想。
那个女人一定是哭了,那应该是一份喜极而泣,而这一份喜极而泣会转变成为了感激,对容允桢的感激。
感激往往是爱的源头。
江海洋再把目光移到台上,梳着黑人发辫的栾小花在昂望着索菲亚。
江海洋想,很久很久的以后,栾小花长大了,今日的一切一定会变成一组影像,留在她的脑海里,随着逐渐的成长她一定懂得了留在她心里的那组影像记载的一定是:
关于爱,关于勇气,关于梦想!
那场新年音乐会结束之后的第二天,江海洋在圣莫妮卡海滩上遇见了在晨跑的容允桢,当看到容允桢额头上的创可贴时江海洋很诡异的想起栾小花说的那些话,我爸爸和我妈妈一起睡的时候都会挨揍。
忍住笑,江海洋口气带着不经意:“你的额头……”
“撞到门了!”容允桢迅速作出解答。
撞到门?好吧,好吧,撞到门,只是属于容允桢脖子上的抓痕该不会也是撞到门吧?
“我见到她了,她很漂亮。”江海洋说了一句。
“谢谢。”容允桢做出回应。
几秒钟之后刚刚还和他道谢的男人脸色大变,他看着他的目光里全部都充斥着戒备,他的问题很不客气:“你在哪里见到的她?你和她说过话了?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你和她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了?”
神啊?这个男人一下子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栾小花,脑路奇特,他礼貌性的一声赞美一下子换来了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容先生,你忘了我也参加前天的新年音乐会。”江海洋口气淡定:“我看到了,不过我觉得她还是没有邱婉丽漂亮。”
意思就是说你女人没有我女人漂亮,我也是有主的人。
可是,容允桢给出的表情是极为讶异的模样:“真神奇,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漂亮的女人?”
上帝啊,江海洋打赌容允桢压根想不起“邱婉丽”这号人物了。
这个时候,江海洋又觉得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从那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分裂出来的第三个男人,不同于那个人们所崇拜的青年企业家,不同于那个在圣莫妮卡海滩上消沉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如孩子一般纯真的心灵。
不过,细看容允桢脖子抓痕下的那个细细的牙印时,江海洋想让容允桢变成现在这样看着有点奇怪一定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
他可是一位好奇先生。
江海洋再次假装不经意的:“你和她怎么样了?”
也许身心全面得到放松的男人很轻易的就上了当,随口说出:“嗯,还行,她昨晚叫我小狮子了。”
迅速的,男人一回答话之后马上觉得不妥,但也意识到已经晚了,那样极为暧昧的话让容允桢白皙的脸庞上有了淡淡的绯色。
他借口一个我还要去准备上班就匆匆忙忙的走掉。
看着容允桢的背影江海洋裂开了嘴。
咳咳……据栾小花同学爆料,她的弟弟会在五月份来到,这样一来,容允桢还是可以和怀孕五个月的女人发生点什么的。
据说,怀孕的女人最为不经逗了。
“小狮子”这个昵称江海洋知道,栾小花说过她的内阁大臣正在想方设法让她的妈妈叫她的爸爸一声“小狮子。”
容允桢一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让那位叫他“小狮子”了,看到那些脖子上的抓痕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
新年起之后,江海洋的朋友告诉他,或许是由于那位索菲亚的关系,容允桢他们一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了圣莫妮卡的家里。
三月,江海洋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索菲亚的讣告。
江海洋参加了索菲亚的葬礼,葬礼上他看到容允桢一家三口,他们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悲伤,表情平静的就像是他们只是来到了这里,参加他们即将远行的朋友的一场临别礼。
葬礼结束,容允桢把大腹便便的女人抱回车里,体力不支的女人头搁在容允桢的肩膀上,栾小花嘴里说着“爸爸,你要小心点”跟在他们的后面上车。
五月,容允桢在他的个人社交网贴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很小的一只手轻轻的包裹了更小的一只手。
容允桢给以那张照片的注义为“感恩”。
栾小花给江海洋打电话告诉江海洋她很高兴,她的妈妈给她带来了长得皱巴巴的弟弟。
十月中,容允桢位于圣莫妮卡的房子再次灯火通明。
这一个周末下午,江海洋的餐厅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栾小花和栾欢。
栾小花把江海洋做给她的汉堡拿到手之后,她的妈妈就出现了。
出现在江海洋面前的栾欢气色看起来很好,栾小花一看到妈妈进来就乖乖放下了汉堡。
这个下午,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逆着光一步一步的往着餐厅门口走去,江海洋心里一动,对着那两个背影,说。
“我也是在皇后街长大的。”
大的背影微微停顿了下来。
屹立在圣莫妮卡海滩的游乐场的灯一直迟迟没有亮起,前来找女儿的母亲表情太过于恬淡,江海洋希望游乐场所有的灯光都亮起,江海洋希望每一个在皇后街长大的孩子脸上有满足幸福的表情。
江海洋拿下了围裙,继续说:
“你一定梳过黑人发辫,你一定穿过涂鸦的牛仔裤,你一定曾经拿着石头去砸过那位叫着克莱恩的怪老头的窗。”
缓缓的,她回头。
午后的时光,栾小花在一边有滋有味吃着汉堡,江海洋和栾欢坐在餐厅上采光极好的所在。
“我知道索菲亚,我还曾经还给她丢过硬币。”江海洋和栾欢说。
然后,他们的话题开始围绕着那位共同认识的人,然后他们仿佛变成了很熟悉的朋友,然后江海洋告诉栾欢,那座属于她的游乐场他也出过力。
“我不大喜欢那里。”她低着头,口气很淡:“它总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快乐的事情,他有两次说过要带我到游乐场去,可最后我们都没有去成。”
“江海涛,我现在已经过了在游乐园找寻快乐的年纪了。”她说:“我也不相信在那里能找到快乐。”
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女人,江海洋想,或许,他从来到圣莫妮卡海滩的第一刻起,他的来到就被赋予了某种意义,就像那个叫做索菲亚的黑人女人说的那样。
“我很高兴我一直没有忘却我的梦想,上帝一直都知道,所以,我站在了这里。”
而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让那两个一直在昂望着幸福的孩子的心能贴近,能更贴近一点。
于是,这个下午,江海洋和栾欢讲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那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这片圣莫妮卡海滩上关于一个叫做容允桢的男人的所有事情。
最后,江海洋把那个女人讲的仓皇而逃。
这一夜,那座一直很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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