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男女》第48章


“…………”
为了不跟我死在一起,叶烁第二天便去了德国。
接到来电时,我正看着薛木木跟新认识的一只小泰迪交流感情。
“薛暮,我是方凌。”
我对着听筒呆了一下,才回答:“哦,你好。”
“大决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而且,我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似乎除了呆滞,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已经不能再做出其他的反应。
方凌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只好继续:“薛暮,有些我要对你说。”她的语气转为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大决跟我算是青梅竹马,他来德国后,便和我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我想,你应该也能明白那种在异国他乡,急需有个伴儿共同面对陌生环境的心情,即便,不是因为爱。没错,大决对我,从一开始,就是亲情远远多于爱情。更何况,我能感觉得出,他的心里始终有个放不下的人。所以没过多久,我们又自然而然的分了手。原本,这一切都很普通很正常,我们做不成恋人就仍然还是做兄妹。只可惜……”
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分手的那天,我心情很糟,就一个人去酒。喝到半醉,给大决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结果等了很久他也没有来,我就把自己灌了个人事不知。醒来时,正躺在了一家小旅馆的床上……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想你该猜得出。事后我才知道,大决当晚在去酒的途中遇到了曾起过冲突的几个人,跟对方打了一架受了伤就直接去了医院包扎。而那几个混蛋中的一个后来也恰巧去了那家酒,看到了我,于是就……”
听到这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何决会说‘欠’。
方凌沉默片刻,将之后的事情一语带过:“我们一家都信教,所以留下了现在的LEO。我怀孕后,精神状态很不好,就索性退了学。那两年,我的日子过得很灰暗,还好有大决。其实认真讲起来,这件事也不能怪他,可他自己不这么认为。他还提出要跟我结婚做孩子的爸爸,被我拒绝了。薛暮,我和大决是相扶相持着走过来的,说是相濡以沫并不为过。也许我的确爱过他,但如今他在我心里,他只是跟父母跟LEO一样的至亲之人。所以你是否能明白,当看到自己最亲的人,付出了一切却得不到应有回报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吗?”
我无声地笑了笑,哑着嗓子回答:“能。”
“这些事,大决一定不会告诉你,他曾答应过我,这辈子再也不提起。事实上,我们都没有想到,你竟误会得那样深。或许我因为你总是漫不经心的不在乎而替大决感到不忿,于是导致有些言行确实不太合适,但你又怎么可以那样轻而易举就对他全盘否定,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方凌的声音渐渐转冷:“薛暮,大决为你做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你在他重病时的不闻不问,继而一走了之,我真为他觉得不值。”
面对这样不容辩白的指责,我唯有下意识地无力喃喃:“他什么都没说啊……”
“他这人永远都是说得少,做得多,你不知道吗?”方凌的话语里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气,还有隐约的悲凉:“大决跟我讲过一个故事,企鹅本来是会飞的,它们像候鸟一样年年迁徙。有一年秋天,一只母企鹅的翅膀受了伤,再也不能飞了。公企鹅便陪她留了下来,一起守着那块被冰雪覆盖的地方。母企鹅后来问自己的伴侣,有没有后悔。公企鹅笑着摇摇头说,虽然我为你离开了那片天空,但你却让我拥有了整个海洋。”
挂断电话,我仰面躺在略现枯黄的草地上,头顶是被各色灯光染得斑斓的沉沉夜幕,旁边是与小泰迪玩得高兴的薛木木,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的方凌的最后一句话——
“薛暮,你让何决失去了天空,却没有给他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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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天气渐渐转暖。
我拎着从老家带来的特产跑去喂叶烁,正吃得欢脱,忽有一穿着紧身皮衣的**妹子破门而入,伸手将一桌的食物残骸扫开,随后重重拍上一物,同时眯起眼睛凑近叶烁和颜悦色低声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叶烁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然后可怜巴巴望向我。
我看着桌上那把货真价实的警用配枪,咽下嘴巴里的榛子,沉痛地拍拍他的肩膀:“呐,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凡事都得向前开。是把这位小姐吞下去放到心里,还是让枪子在喉咙里穿个窟窿,你自己选啊!呐,不要说我不够义气,等一下呢我就去给你们买两张动车车票,让你们一起散散心啊!”
叶烁和警犬姐姐:“…………”
‘五一’小长假,我去周边的一个古镇玩。
坐在路边休息时,竟遇到了自从那晚被我暴打一顿后,就再也没见过的刘升。
他不再是西装革履开名车的精英装扮,而是穿着夹克,推着一辆自行车,很悠闲的样子。
看到我,刘升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笑着打招呼:“怎么就你一个,何决呢?”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岔开话题:“你不也一样?夫人呢?”
他无意识地按了一下自行车的铃铛:“我跟王璐,分开了。”
“啊?那你现在是……”
“刚调来这里上班,一个地方清水衙门的小局长,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他低着头笑了笑,有些苦涩,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太多愤懑:“王璐怀孕,我毫不知情。那晚……就是在饭店遇到你的那天,我回去后跟她大吵了一架,孩子掉了,她也差点没命。后来不管我怎么求,她都不愿再见我。没多久,我就接到了调令。”
我呆住。
难道是因为,我说的那番存心挑拨的话……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
“跟你没关系。”刘升摆摆手,抬起头:“是我不配。这几年来,她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视而不见。只记着因为自己出身普通,而在她家人面前所受到的奚落轻视,并将那些不公通通归咎于她。现在她终于对我彻底放弃,也是我活该。”
我进行着徒劳的安慰:“别灰心,再努力争取一下。”
“没用的,心死了,什么都没用的。”刘升沉默了一会儿,又笑了笑:“所以木头,你要好好珍惜何决。别看这小子平时温温吞吞像个老好人似的,一旦狠起来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一边借着我给他介绍的客户赚钱,一边借着跟我所引荐的那些关系的人物来往,搜集我以权谋私的证据。”
看我瞠目结舌的见鬼模样,刘升挑挑眉笑得更开:“他居然没告诉你?办了这么漂亮的一件事居然不跟你显摆邀功?”
我很是反应了一阵:“你的意思是,他玩无间道?”
“哪有无间道这么严重,只不过手里握着我的把柄,让我不要再招惹你们而已。其实一开始,我根本就不信他敢公布那些证据,因为这样的话,他也无法置身事外。即便不被追究,但在设计圈里,就别想再混了。不料那小子竟说他压根儿就不在乎,已经到手或者即将到手的名利,他竟当真说不要就不要了。木头……”
刘升的视线从秀丽的古镇风情中转回,静静地看着我:“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输了,曾经为自己的背叛所找的那些天经地义的理由,其实都是不堪一击的借口。”
刘升说王璐的心死了,再也无法挽回。
那何决的心呢?是不是也已经彻底倦了累了,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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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秋天,我在爸妈的资助下付了首期,买了套一居室的二手房,就在何决家的隔壁小区。
那套始终空置着的,主人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转售的房子。
下班后,我时常带着薛木木散步到那栋下,在草坪上坐一会儿,看看那个再也没有亮起过灯光的卧室窗口。
每次遇到萨摩耶,我总忍不住停下来多瞧几眼,可薛木木却从来都是目不斜视。也许因为在它的眼中,不是何抱抱的小萨,连同类都算不上。
没事的时候,我会跟‘茄子社’的众学长在聊天室闲扯淡,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再提起过何决,至少当着我的面,没有过。
日子过得很快,何决已经离开一年半了。
我依然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在哪儿,好不好。
有的时候,从天涯到海角,只是一抬腿的距离。
而有的时候,即便身处同一个城市,却很可能终此一生,都无缘相见。
也许某一天,何决会突然出现在我跟薛木木的面前,指着身边的何抱抱对我说:“我给你的狗狗当爸爸,你给我的狗狗当妈妈,如何?”
也许……
也许多年后,我跟何决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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