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密码》第64章


,见这支队伍的头领果然是位熟人。小赵也看到了她,眼睛里透出的却是麻木和冷漠,那是一种从未谋面的陌生。“亚琪努尔。”小赵开口了,像是在喊一个人的名字,车里的人都愣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唯独亚楠为之一震,她忽然想起,在弗宁市公安分局临泉分局附近那条巷子里,陈伯曾对刘雯讲出这四个字,当时正在拼力挣扎的刘雯立刻驯服。亚楠猜测,这四个字一定与刘雯的姓名或身份有关。
小赵又喊了一声,亚楠把目光扫向刘雯,果然看到他的眼皮微微颤抖,似乎在做下意识的回应。“嗨,小子!”小周晃到小赵跟前,拿矿灯照着他的脸,“装什么酷呢,不认识我了?”他的确想跟昔日的同伴套套近乎,虽然小赵是黑暗兵团的人,但毕竟在一起同事两年,平日还算处得来,廖辉能放过子君,小赵自然也卖给他面子,再说,跟黑暗兵团这一派也没什么仇怨,如果能化干戈为玉帛,何必搞得两败俱伤呢。而那张冷峻的面孔令他非常失望,不由后退半步,抓着脑袋自语道:“是这家伙脑子伤出了问题,还是我认错人了?”张昕抄起小周遗落在座位上的手枪,打开另一侧车门跳下,他的出现让黑斗篷们感到惊觉不安,尤其那把黑漆漆的手枪,散发出的杀气令小赵的骆驼连喷几个响鼻。
不好!子君从小赵的神情和动作中感到不妙,因此大喊一声,“快回来!”话音未落,小赵手中的马刀已扬起,小周不及防备,脑袋被一刀削掉,脖颈上的鲜血冲天而起,引来骆驼群的剧烈骚动。
在张昕惊怔的目光中,小周的人头擦过他的裤管滚到了丰田越野的车轮边!回过神的张昕开枪怒射,击中那把杀气腾腾的马刀,一道亮闪后,骆驼载着小赵后退几步。张昕乘机搬动小周的尸体,不料小赵再度上前,飞起一脚把他踹翻,并持刀追砍他在沙地上不断滚动的身体。张昕靠着丰田越野的车头坐起,枪膛空响一声未射出子弹,小赵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扬起穿孔的马刀猛力向他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子君脱窗而出,把小赵从骆驼背上扑下。交手过程中,子君发现对方力大无比,勇猛异常,全然不似其平日之功,这种水平绝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地,在张昕全力协助下,才勉强匹敌。十几个回合后,二人打落对方手中的马刀将其击退。亚楠摇下车窗朝他们喊:“快上车!”子君这才注意到,黑斗篷已冲他们搭起弓弩。张昕把子君推进车厢,自己也跃上去。小五猛踩油门,同时90度转弯,轮胎刨起两股黄沙飞驰而去。同时乱矢如蝗,在车尾及侧窗玻璃上“乒乓”作响。子君探出窗口,冲紧追不舍的黑斗篷回了两枪,两个黑斗篷连同身下的骆驼一同翻到,将后面的弟兄绊倒一大片。
丰田越野开到安全地带后,张昕才讲出他的疑惑:“刚才那人是小赵吗?”子君肯定地点点头。张昕显然无法接受:“不对,要真是小赵,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们?还对我们大开杀戒?何况他的功夫也太惊人了,好像上满了发条充足了电,浑身硬的跟铁一样,打上去几乎没有反应!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他中了蛊。”钟教授说。方一鸣睁开大眼睛:“什么是蛊?”
“通俗的讲,蛊就是一种毒虫,所说的巫蛊之术就是用这些毒虫的毒素去害人。”钟教授解释道,“制蛊,就是讲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密封十天,开封后存货下来的那只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蛊的首选,然后经过饲养最终成为蛊,把它的粪便放在被害人家的水井或粮食里,吃了的人身体就会虚弱而死。历史上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发生在汉武帝晚年的巫蛊案,那场人为的灾难害死了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株连者更达上万人。”
“巫蛊杀人并不稀奇,但这种使人突然变强的倒是少见。”子君问钟教授,“依您看,这是哪一派的蛊?”“蛮疆巫蛊,又称‘库洛来那’巫蛊。”钟教授接着讲,“该蛊发源于楼兰,由于极为毒烈,被中原人虐称为‘蛮疆巫蛊’。据历史文献记载,这种蛊主要用于培养杀手或在战争时打造先锋敢死队,楼兰初期相当盛行,后被尉屠耆以太过残忍为由废弃。它的原理是通过毒改变人体自然机能,暂时增强甚至突破生理极限,使一个普通人变得神勇无比,但结果也是灾难性的,受蛊者要不了多久就会死掉。当然,还有一种操作办法,这种方式效果好而难度也大,弄不好会诈尸。”子君和张昕面面相觑:“死人?”
下卷(地狱之门)第七十三章(阴魂不散)
什么人最听话最容易摆布?傻瓜?错,答案是死人;什么人最倔强最不好操控?精灵?错,答案也是死人。人是一种复杂的高级动物,其高级之处不单在于他会劳动、懂思考,更重要的是,他死了以后照样有文章可做。说到对尸体的操纵,我们首先会想到湘西赶尸,其实赶尸也是巫蛊的一种,与植蛊杀人在方式上大同小异,目的则完全不同,操蛊者功夫好的话,可令受蛊者顺从如偶,手艺如果不精,受蛊者会暴戾如魔,甚至取了操蛊者的小命。现在的问题是:小赵已经死了吗?
当我们开始思考这个答案的时候,小赵正取出一枚类似骨笛的器具放在嘴边,继而发出悠长嘹亮的鸣响,不多时,追击丰田越野的黑斗篷从远处陆续撤回。此刻的小赵,除了眼神呆滞、缺乏表情外,意识和动作与常人无异,他抚着马刀上被子弹穿透的孔洞,冲消失在夜幕中的逃亡者昂起了下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从那无法自控的痉挛和并不协调的笑纹中察觉出受蛊的诡异迹象。骑上骆驼,小赵高高挥了下手,身后的队伍跟着他浩浩荡荡向南返回。都走了,现场只留下小周黄沙半掩的人头,双目微睁的脸上带着未及展露的错愕,鲜血淌尽的躯体趴在几米之外,在凄冷的月光里逐渐僵硬。
山脚下帐篷林立,火光点点,是一片规模恢宏的营地。营地四周,有数以百计的黑斗篷持枪卫戎,个个高度戒备如临大敌。观此阵势,不难想象这里的宿主身份何等尊贵。一只骆驼由北向南蜿蜒而入,到营地中央停下,行在前面的首领跳下骆驼,飘着长袍走进最大的那间帐篷。帐篷内又两位老者,一苍髯老者盘腿坐在炭炉边,通过炉内反射的红光可以看出那是陈伯,另一光头老者侧卧在卓岸边,持一本古老的驼皮长卷像在研读某种玄学秘籍,蜡烛只照亮了他半边脸,依旧呈现出半维半汉的特点。
布帘被打开的那一瞬,冷风呼呼灌入,吹乱了光头老者冗长的黑袍,他用宽大的袖摆挡住蜡烛,同时冲入者发问,口气听起来持重而威严:“人呢,带回来了么?”小赵向他微微颔首:“没有。”见小赵进来,陈伯沟壑纵横的脸略有舒展,当对方答出“没有”两个字后,那些褶皱又簇得更加深刻。“真是个废物。”光头老者把驼皮长卷拍在桌案上,飘荡的火苗一下子熄灭了。站起身走到陈伯身旁,光头老者浅浅躬身道:“请宗主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亚琪努尔受到一点伤害。”“可他已经受到伤害!”陈伯怒了努嘴,忽然加重语气,“他已经快要死了!”沉在暗影里的那张脸没有诚惶诚恐,他将一个保证做得不慌不忙从容镇定:“茫茫西疆是我们的世界,天亮之前,亚琪努尔一定会回到您的身边。”
“谎言、欺诈!”显然,陈伯对他的保证不抱任何希望,反而有几分震怒,“正因太相信你,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许彼此间的间隙由来已久,这句申斥才会如此直接毫无迂回。桌案上的蜡烛又亮了,光头老者沉在暗处的半边脸抖了抖,尔后给出不急不慢的回应,他的口气仍然恭敬,内容却隐含了警示和告诫:“事情的发展虽然出乎意料,但主动权仍然掌握在我们手中,所谓‘麦子不经霜不丰,甘瓜不经暑不甜’,为了大局,我们必须学会牺牲、接受牺牲,成败荣辱皆有天数注定,生死存亡自由命运主宰,结果不在你我。”说完这些话,光头老者一手捧起驼皮古卷,一手拿钢针挑着火苗,同时对站在帐篷口的小赵发布指令:“接着干伙计,昆仑神会保佑你们。”
丰田越野偏离了红柳沟的方向,离公路也越来越远。
车厢中的空气沉闷无比,这不仅因为挤了7个人,还因为小周的意外丧命以及突然增加的一支强队。张昕靠着车窗,握起子君手里的枪冲着自己脑袋,言辞像是玩笑,语气却是认真的:“如果我落到黑暗兵团手里,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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