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密码》第72章


比死了还要难受。”
亚楠示意大家停下来,然后冲外面大声说:“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鬼鬼祟祟,现身吧。”在钟教授和方一鸣错愕的目光中,一个黑影闪现在栅门前。那把亮闪闪的马刀令唐克缩回墙角,张昕则握起拳头准备迎战。子君一眼识破了对方的身份:“都是熟人了,何必遮遮掩掩。”黑影摘下了面罩,大家看清来者正是廖辉。张昕走到最前方,用手指弹了一下对方的利刃:“怎么不多带几个喽啰,太小瞧外面了吧?这样杀人可是会失手的。”廖辉笑了笑,挥起马刀砍断拴在栅门上的铁索,然后将门打开:“你们可以走了,岗哨已经被我遣散,行李在山口你们的车上。”
子君与亚楠对视一眼,问:“为什么要放我们走?”廖辉道:“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你们帮了我的忙,我自然也要帮助你们。”亚楠死死盯着他:“我爸爸现在在哪里?”“放心,会让你们见面的。”廖辉避重就轻,用下巴挑了下门外,“抓紧时间,要是被宗主发现,你们就再也没机会走了。”
张昕从廖辉面前驳身而过,唐克紧紧跟上,其余人陆续走出,子君最后一个站在栅门前,她义正言辞地对廖辉说:“这并不会减少你的罪恶,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受到法律的审判。”说完,大步从栅门内迈出。廖辉没有说谎,子君他们一路确实未见到巡逻的黑斗篷,而丰田越野果真停在山口。上车后各自检查了自己的行李物品,一样也不少。张昕翻开手机盖,按了半天挂断键屏幕仍是黑的,看样子没电自动关机了。他借用子君的手机与局长取得联系,向他报告了自己所在的方位,以及黑暗兵团的成员规模与大致部署,要求调集所有警力,带上最好的武器装备立刻开赴龙山,摧毁黑暗兵团,打开地狱之门,收缴传国玉玺,他讲得言简意赅,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这中间,小五发动了汽车,在茫茫雪域里颠簸东进。局长对张昕的要求一概照准,说他将请示市局,想办法多搞几辆越野车,最好能调用军区的直升机,他还说,会立刻通知新疆警方,让他们给予紧急支援,最后他让张昕把电话调成扩音并交给子君。子君接过电话轻声喊道:“局长。”局长稍作沉吟,然后发布一道命令:“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弗宁市公安局临泉分局刑侦队大队长,这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张昕协助,你们务必要一鼓作气端掉犯罪团伙,抓获杀人元凶,等你们回来,我要亲自为你们庆功!”子君迟疑:“您……”局长干笑两声:“哦,我现在是‘留职查看’,刚才的任命合法有效!”子君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犯有错误,即便没有局里的处罚,我也不会原谅自己,否则就对不起肖队和小孙,也对不起您……”局长截断她的话:“别拿错误说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过了一会儿,局长放低声音,口气也不再那么正式,似乎忘了对方的手机正处于扩音状态:“水都泼出去了你叫我怎么收回?给个面子好不好,别让我下不来台。”张昕掩嘴嗤笑,子君则更加庄重肃穆:“那……保证完成任务。”局长满意地挂了电话,话筒里传出“嘟嘟”声。张昕猛拍一下脑袋:“靠,忘了告诉他多带点衣服和吃的过来!”“不用了。”子君收起手机:“我们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张昕去夺她的电话:“那也得吃饭呀!”亚楠抓住他的胳膊:“崩急,送饭的已经来了。”张昕抬头望向窗外,河边的芦苇丛正涌来一片黑色的影子,那些黑影举着火把在冰上摇摇摆摆,仿佛是一群夜游的鬼魂。小五也发现了,他紧急刹车:“是黑暗兵团,怎么办?”张昕大叫:“傻愣什么,赶紧调头啊!”小五用单臂努力打方向盘,刚调开45度,他的动作就停下了,因为车后也闪亮着无数火把——他们被包围了。
下卷(地狱之门) 第八十二章(愿赌服输)
一个小时后,子君和张昕他们被带入一间宽敞的殿堂,殿里的灯火通明,壁画斑斓,廊柱峻拔,帷幔飘摆,看陈设和布置应该是黑暗兵团日常议事的场所。殿堂两侧站满手握马刀的黑斗篷,最前端有一组黄金雕像,主体为头戴王冠的年轻女子,看到她,会自然而然地想到骷髅岛上空的红衣女郎,以及鄯善王陵甬道浮雕上的精绝女王,相比之前的孤傲冷艳,这座雕像中的人物略带三分笑意,平和却不失半点威严,其脚边伏有两只疆虎,皆咧嘴龇牙、凶猛异常,仿佛是主人忠诚的守护神。雕像前安放一把镂花金丝木椅,扎巴奴正端坐其中,仍旧白发苍髯手持权杖,只是换了一袭黑袍,这种凝重的色彩使得他老态毕现。
殿堂中央燃着熊熊火焰,火上架一口直径超过一米半的油锅,两个黑斗篷不断往锅下加柴禾,但见灼浪翻滚,青烟袅袅,除了木柴的噼爆,整个殿堂寂静无声。油锅里散发出的香气让方一鸣禁不住咽了口口水,但他知道,这口锅绝对不是给他们做饭的。果然,几个黑斗篷从殿外带进一个人,十分粗暴地按在油锅边,那人也不挣扎,冲手抚长髯的扎巴奴躬身垂头。子君认出来了,双膝跪地的正是放他们逃跑的廖辉。扎巴奴半闭着眼睛,问得不急不慢不愠不火:“放走这些人,是谁的主意?”
廖辉坦然回答:“是我的主意,请宗主赐罪。”扎巴奴又问:“为什么要放了他们?”廖辉沉头不语。扎巴奴睁大眼睛,脖子往前探了探:“你反对我?觉得我很残忍?”廖辉依然不答。扎巴奴从金丝木椅上站起,拉着权杖走到他跟前:“当初,我让你去消灭这些人,你非但没有执行我的安排,还把他们带到了我的跟前,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抓起来,你却偷偷把他们放了,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属下有错,但绝无二心。”廖辉头垂得更低:“请宗主赐罪。”
扎巴奴拂袖转身,冲身旁一个面相儒雅的黑斗篷问道:“扎赫耶里,你是掌管刑狱的,这个叛徒该怎么处置?”“按黑暗兵团的规矩,背主逆父者罪当……”那黑斗篷看了一眼廖辉,微微躬身:“但骨力将军追随宗主多年,可谓忠心耿耿、功劳显赫,如今虽然犯了错,可毕竟他们属昔日同事,念及旧情也是人之常理,所以……”扎巴奴怒而斥之:“我只问你该怎么办?!”黑斗篷不敢再多嘴,冲站在廖辉身后的两个喽啰扬了下手。后者立刻抬起廖辉,准备投往油锅。
就在这时,殿门入口传来一声大喝:“住手!”众人望去,见是阿依萨,她向父亲喊道:“人是我让他放的!”黑斗篷们交头接耳面面相觑,继而把目光转向扎巴奴,看他该如何处置。扎巴奴转身望着女儿,脸上没有丝毫惊讶,这个结果完全在意料之中,但他的沉静很快被一种渐渐堆积的愤怒所代替,倒不是因为女儿和准女婿私做主张,而是那一袭红袍戴着额链的装束,在清一色黑斗篷中间太耀眼、太夺目也太猖獗,那是对他的藐视和羞辱,是大庭广众之下的公然叛逆,他的胡子跟嘴唇一起哆嗦,最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扎赫耶里!扎赫耶里!”
那位儒雅的黑斗篷惶恐不已:“请宗主吩咐。”扎巴奴几乎气糊涂了:“把……把这两个叛徒一块儿行刑!”黑斗篷手足无措:“这……”扎巴奴用权杖杵着地板:“行刑!”黑斗篷再次扬了下手。从面部不断抽搐的肌肉上看,扎巴奴这回打算玩儿真的了,不过,命令发布几秒钟后,他脸上的忐忑也很显而易见。廖辉和阿依萨被处死,这样的结果不管对谁来说都非常不妙,扎巴奴更是做做姿态,因此,在关键时刻,他耳朵里如愿传来一声喝止:“等等!”扎巴奴相信没有人会冷眼旁观,可挺身而出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循着声音望去,挡驾的居然是看押下的一名长发女子。 
“你要为他们俩说情?”扎巴奴并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同时摆出不徇私情的公正做派,“龙山不是你们东土,我们的法令不会包庇纵容任何人,无论他的身份多么高贵。除非,你能拿出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非亲非故,何来说情?”亚楠向前跨出一步,不慌不乱道:“我不过是想跟你做个交易。”扎巴奴哈哈大笑:“我扎巴奴活了七十岁,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要跟我做交易。”笑罢,他转身坐回椅子上,伸手指着亚楠:“你是一个死到临头的囚犯,凭什么跟我讲交易?”
亚楠不动声色地弹出一枚银针,银针从油锅上穿过,带着一丝温热直射扎巴奴的鼻梁,还差几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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