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身密码》第82章


拉巫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向后摆了摆手,众兵紧身后退。自认得势的扎巴奴哈哈大笑,抚着胡须叫道:“干得漂亮,不愧是我扎巴奴的女儿!快砍掉那狗贼的脑袋,这样头功就归你了!”
形式接连出乎意料之外,如不出手相助,所属一方必然限于全面被动,可一旦出手,又必然与扎巴奴反目成仇,而且未必能挽回危局,廖辉正犹豫之际,忽听到背后风声,回头看去,见刘雯的刀刃已至头顶,忙举刀相迎,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的马刀竟断为两截,若不是阿依萨及时挡住,必然丧命其手下。刘雯嘶吼一声,抬脚把阿依萨挑到一边,从她身上扩过去直奔拉巫,廖辉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忙去搀扶阿依萨,却被后者搡开。拉巫被兵勇趁势搀出,正挥手冲敌阵大喊:“放箭,全体进攻!”顿时矢如飞蝗,杀声震天。而扎巴奴的准备显然慢了半拍,前方士兵被射杀一大片,才仓促组织起防线。
见双方皆无伏兵,都亮出了各自家底,子君才冲天鸣枪发出围剿信号,上百名警察从四面八方冒出。黑斗篷们大惊失色,不知该将矛头对准内寇还是外敌,一时乱作一团。廖辉打退攻上来的兵勇,拽住阿依萨试图从侧路杀出,却被后者甩开同时扇上一个耳光:“离我远点,再也不想见到你!”廖辉见她到处寻找刘雯,遂奋力拖住其胳膊:“刘雯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个魔鬼!”阿依萨拨开他的手:“放开我,你才是魔鬼!”廖辉与她僵持着:“我知道你在恨我,可那时宗主的意思,我不能违背。”
挣扎中,阿依萨看到一支冷箭从身旁擦过,遥遥飞向站在人群中发怔的刘雯,她张开了错愕的嘴唇,未及发出声音,却又发现那竹箭被一只手凌空夺过,紧接着有条白色的影子落在刘雯身边。几个黑斗篷上前围攻,被那白影三拳两脚给撂倒,终于,她看清了对方的面目,正是在大殿上救过她和廖辉性命的女中豪杰杜亚楠。拉巫收起弓,他对突然出现的亚楠,以及后者冒险拯救刘雯的行为十分恼怒,却又避免与之对视,一边大喊着:“杀死扎巴奴,别让他跑了!”一边抓紧缰绳调转方向,率少余部众朝包围链最薄弱的环节逃逸。
亚楠杀退几名敌将,抓住刘雯的手腕要带他走,不料遭到对方袭击,前襟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所幸没伤着皮肉。在刘雯再次出手之前,她快速使出一招“降龙伏虎”,用右脚尖勾住其肩膀,借力翻转身体,同时用肘击他脑袋。刘雯被击昏,手一软丢了马刀,恰巧歪进亚楠张开的臂弯里,同一时刻,子君和张昕救起了血泊中的陈伯。陈伯颞颥着嘴唇:“你们怎么在这儿?”
张昕毫不客气地回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陈伯捉住子君的手,目光里带着哀求:“我落到……这个地步是罪有应得,可刘雯是无辜的,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求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他……中了蛊,如果两日内拿不到解药,就会全身腐烂而死……”子君问:“解药在哪儿?”陈伯气喘吁吁:“扎……扎巴奴……”子君极目望去,见扎巴奴肩中两箭浑身是血,正杀出重围朝山口狼狈逃窜。
下卷(地狱之门)第九十四章(步步惊魂)
再看拉巫,那只狡猾的狐狸已经抛卒弃主逃出包围圈,三辆越野车紧随其后狂追不舍,车窗外不时传出威吓的枪声。子君冲持枪奔过来的小雷喊:“其余的车呢?立刻安排人追捕扎巴奴,务必把他带回来!”小雷喘着气说:“已经安排好了,有四辆车在围追堵截,他肯定跑不了!”子君点头:“好,继续执行任务。”三股力量的混战并未持续太久,拉巫和扎巴奴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前,胜负就已经判定,警方凭借专业素质和优势武器很快控制局面,降敌两千余,缴获各类辎重无数,如此巨胜,老黄却在汇报战况时带着一副抱怨的神色:“兵力太少,又要求活捉,这下倒好,抓了一帮子没用的,关键人物却给跑掉了。”子君并不赞同他的观点:“我们的目标不只是消灭黑暗兵团的有生力量,更重要的是,通过他们找出潜藏在幕后的真凶,也许只有打开了地狱之门,所有的谜底才会水落石出。”
查看完陈伯的伤势,子君又吩咐老黄和张昕说:“机舱里有急救用品,你们给他简单包扎一下,尽快送到当地医院。”老黄应了声:“是”,张昕刚托起陈伯,后者就捉住了子君的手腕:“别……我死不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后,陈伯的话语略为流畅,手却抓得更紧:“子君,我的真实身份你们已经知道了,请原谅,我骗了你和亚楠还有你爸爸。你是国家的人,我不敢为自己乞求什么,落在你手里我认罪听罚。可这一切跟刘雯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还念着我们这几年的情分,就请……设法救救他,假如他能够活下来……”陈伯口中涌出鲜血,实在讲不下去了。“放心吧。”子君语气很淡,言辞不多,但陈伯听得出,这是一份掷地有声的承诺,他的手缓缓松开了,眼角依稀闪烁着泪光,那里面蕴含着迷惘,悲伤,还有隐隐的感动。
亚楠托着刘雯走过来,脚步因昏迷者本就不轻的分量和那副沉重的披挂而极其蹒跚,张昕见了立刻跑过去帮忙。老黄不好让子君搭帮只好喊来几名警员,七手八脚把陈伯抬走。子君走到刘雯跟前,扶正他歪斜的帽盔,轻触那张苍白却更显清秀的脸庞。亚楠垂着眼皮,声音哑哑的:“他脉象已乱,怕扛不了多久了。”对于解药何时拿到或能否拿到,子君心里亦无分寸,故此无言。亚楠拒绝张昕的帮助,独自托着刘雯走开。张昕红着眼睛问子君:“万一追不到扎巴奴,没有解药怎么办?”子君依旧无言。转过头,前方不远处是小赵的尸体,殷红的血刺得人眼睛发酸,望着那两半残缺的肢体和一摊散乱的内脏,子君的声音甚为低沉:“叫人把尸体整理好,回头带回弗宁,好歹大家同事一场,不能把他丢在这儿。”“你也别太难过,他中了盅早晚也是死路一条,再说……”张昕没有继续说下去,面对如此惨景,他不想再讲什么风凉话。
“报告杜队!”小雷兴冲冲从一辆越野车上跳下来,“那个姓廖的跑了,但我们抓住了这个女的。”言罢,他顺手一推,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搡到子君跟前。子君认出那女子正是阿依萨,斟酌片刻,她对小雷说:“放了她吧。”小雷怔住,张昕也一时未反应过来:“哎,她可是扎巴奴的女儿。”小雷不敢违抗命令,替阿依萨打开手铐,后者抬头看了子君一眼,冷冷问道:“刘雯在哪儿?”子君用下巴朝亚楠行走的方向点了点头:“他中了蛊,就要死了。”阿依萨随之望去,目光渐渐缩回,忽然她转过身步伐踉跄地跑开。张昕又“哎”了一声,小雷则请示道:“接下来怎么办?”“所俘人员交新疆警方讯问,你要全程跟踪做好记录,其余人就地扎营等待新的任务。”子君看到互相帮扶着走来的钟教授、小五和方一鸣,于是加了一份叮嘱,“还有,我那几位朋友身体状况不大好,你安排车送他们到医院接受救治,不可耽搁。”“是。”小雷走后,张昕才不解地发出疑问:“为什么放了她?我们可以拿她要挟扎巴奴交出解药啊!”“一个连亲生骨肉都能舍弃的人,还会怕要挟吗?”子君答道,“刘雯如若不死,靠的也许不是扎巴奴以及他的畏惧和忏悔,而是这位公主阿依萨,以及她的执着和……”张昕:“和什么?”子君沉吟片刻:“爱情。”
悬在半空的弯月用它桀骜不驯的眼睛望着苍茫大地,连绵起伏的冰原在云雾下如同烟波浩渺的海洋,“海洋”边集中了数十顶帐篷,呈弧线散列在巨人般的冰瀑周围,帐篷多被黑暗淹没,只有两顶依稀闪露出微光。体积稍大的那顶帐篷里,陈伯正跟子君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他仰卧在毡毯上的身躯干瘪而枯槁,腹部的伤口透过纱布还在往外渗血,显然他拒绝到医院接受治疗。子君大多时间在倾听,间或插入一句疑问,从她不断抛向刘雯的目光里可以看出,所谈内容跟后者紧密有关。而此刻,刘雯正躺在帐篷中央的炭盆边,尽管亚楠暂时封闭了他的经脉,但他的嘴角仍不断涎着黏液,黑眼珠悄悄往上翻起。
体积稍小的那顶帐篷内,张昕和衣靠在被褥上,从他垂头丧气的神情不难获知,追捕行动并不顺利,扎巴奴和拉巫很可能成功逃逸。钟教授、小五及方一鸣挤在一张大铺上,几日来一直跟随他们的唐克却不见了踪影。这又是一个不成功的结果,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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