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若有光》第3章


不知什么时候,严边突然看着我的脸,说:“你还记得程毅与人……二男争一女的事吗?”
“我记得,他还与凌锋共争学生会的漂亮会长,差点大打出手。”我看着严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便趁此机会把炉子上的肉全数夹进自己碗里。
严边见状无奈,便在炉上覆了一层肉,又向服务员要的两瓶啤酒,“那段时间,我们学校真是鸡犬不宁。”
岂止是鸡犬不宁,简直连房顶都要掀开来了。
“所以,你和凌锋还有联系吗?”严边突然问了一句。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发问。只见他眉头微微皱着,眼神里还夹杂着一丝犹豫。
“早已没有联系了,毕业后我未曾见过他。不过你为何这样问?”我十分疑惑,严边一直是个包打听,知道的东西比我还要多,他还有需要向我问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严边松了口气,过了半晌,他才悠悠说道:“凌锋从国外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呗。”我随口说道:“大家都是同学,他要是想联系我自然会联系,不想联系那也没办法。”
严边不做声了。我猜测,他遇到的可不是好事。
“怎么?你和凌锋有过节?”我严肃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严边连忙否认,说:“我与他并无过节,只是有些事情一直好奇而已。待我琢磨透了便告诉你,到那时你可不要太过惊讶。”
他这人倒和我故弄玄虚起来了,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严边的嘴巴有时是很紧的,他觉得不该说的,怎么撬都不会讲出来的。
我便没法问了。
酒足饭饱之时,我接到一通电话。
没看是谁我便接了,倒惹了一肚子气。能让我马上生气的,只有袁潇那厮,他打电话来张口就问:“现在是谁和你在一起?”
谁和我在一起?
我看了眼对面喝酒的严边,疑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严边。”
严边听到后,用手指了下自己,看上去不明所以。
“不是程毅?”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丝丝疑惑。
当下我便火起,知道他为何会疑神疑鬼。袁潇怕是信了谁说的风言风语,以为我与程毅有一腿。
“你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还听风就是雨了。说什么就信什么?你好烦的。”我的眉头纠紧了,“我为何要与他在一起?”
“我找程毅有事……”
袁潇话还没讲完,便被我打断,“他定然与男朋友在一起,我难道能与他同睡一床?”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压低了声音:
“就算我有想法,人家程毅会看上我吗?”
袁潇的口气十分不客气,“都说适配率高的心有灵犀,为什么你是这个德行。你根本……”
我想他又要损我了。
“哪里适配了?烂锅配烂盖呗。”我怒道:“婚是你同意要结的,不愿意的话,马上离掉便好。”
袁潇便不吱声了,他没钱现在离婚,我同样也没有足够钱财。制度虽然冷漠,但还有转圜余地。为了防止匹配度高的人故意结婚骗钱,规定说享受匹配制度福利的双方,结婚五年内不得离婚,否则要交高额度的离婚费,过了五年的坎,离婚费会降下大半。
我挂了电话,一口气喝掉半瓶啤酒。严边担忧地看着我,我摆摆手说没事。
我的手摩挲着酒瓶,“这家伙平日里就知道说些你不好,你哪里都不好,当初怎么瞎眼看上你之类的话……他多么讨厌我。现在的日子我都要过腻了。”
严边低低叹着气,动了动嘴唇,说:“来吧,咱们喝酒。”
他给我倒上酒,我边喝边想:严边当年还是劝过我的,只怪我不听劝。
难过吗?心疼吗?当然了,说没有那是假的,我还是爱过他的。
苏倩倩是你的小姑娘,我是你的什么?

我打车去了联合大厦,有人要约我见面,定好的地点是联合大厦三楼的某间咖啡厅。
我还在上学的时候,联合大厦可以算做本市一个地标性质的建筑物,到了现在,各处都发展了起来,这里便没那么有名了。
我一路坐电梯上了三楼,抬眼一瞧便找到了咖啡厅。它离电梯口不远,又嵌着落地窗,里面的摆设看得清清楚楚。舒适惬意,是凌笑笑喜欢的地方。
可是凌笑笑呢?
我从门口向内望着,并没有看见她。
或许她还没有来吧,我心里想着,便召来侍者,替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环顾四周,落地窗前坐着一位女士。我对她有些印象,上次同级聚会的时候,我的衣角恰好勾在她的包上。也正是因为这样,拖延了时间,程毅的小男友对我好一通的抓挠。
唉……
没想到就在这时,她抬起头看了过来。
“啊,是你……”我与她双目相对,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来了。”她笑道,“快过来坐吧。”
她态度熟稔,我的内心里只有疑问,她认识我吗?虽然声音有些耳熟,但我对她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上次的同级聚会上,我以为她是某个人带来的家属。
“还没看出来?”她露齿一笑,说道:“我是凌笑笑啊。”
凌笑笑?
我忽然愣住了,望着这张毫不熟悉的面庞……是了,我差点忘记严边说过,凌笑笑被人毁坏容貌。那么她现在的相貌自然同以前有所差别。
世事真巧,我竟然能再次遇见凌笑笑。
前几日晚上,我与严边在烤肉店喝酒,准备不醉不归。却是没想到收到了凌笑笑的一条消息,她问我在不在,若有时间线下见一面,叙叙旧。我自然同意,她是个好人,我受过她一些学业上的帮助。而且多年不见,我十分想念她。
现在我坐在她的面前,内心十分感慨,她不只相貌有所变化,连声音都不熟悉起来。不知几年来她遭受了多少罪,我问不出口。
“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说道,同时内心翻江倒海。她被人在顺天楼毁坏容貌,虽然现在看不出整容的痕迹,但着实不像以前那样轻灵漂亮。很多女孩子在意自己的容貌,我想她也不例外。几年不见,她的生活于我如谜团一般。虽说好奇,但我除了“好久不见”之类的话,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怕会戳到她的痛处。
凌笑笑见我不再说话,“你不必这样拘谨。”
接着她又说:“你这个毛头小子,在学姐面前充什么样子。我已经看穿你在想什么,我改变了模样你不好奇原因?”
我摇摇头,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真笨。”她调皮起来,“我正是想要告诉你才约你出来,认识几年,你还是没搞懂我在想什么。”
她这么说我便放心,说道:“竟是这么回事。”
“你看着真像如临大敌,倒十分有趣。”凌笑笑打趣道。
我放轻松,“你又在逗我玩了。”我十分怀念这样的她。
“物是人非,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多大变化,多怀念。”凌笑笑的眼眸里一闪而过了迷茫,她似乎在透过我看什么东西,几秒钟后她回过神,状似轻松,说道:“我早已泯然众人了。”
她还是在意旧时伤痛的,于是我劝慰道:“学姐你依旧是你,年华正好,你还有许多事情可做,不如做些想做的事情……我这话多余,多不必说出来。”
她说:“你这话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该做些想做的。”
我放心下来,却也没聊多久。我得再说一句世事真巧,因为没过多久,我便碰见袁潇。我心道袁潇当真是个煞星,他在这种时候出来,可见我一整天的心情是不会好了。
袁潇见我与陌生女性在一起,神色十分惊讶。我想学姐以前虽知我喜欢男人,但几年过去,定然不知道我与袁潇成婚的事情。现在袁潇见此情形,必然要误会,若口出难听之语,怕是不好收场。
我怕袁潇问些不该问的,匆匆与学姐道别,趁着袁潇还未开口,强行拉着他离开。在别人面前总要装装样子的,我拉他到了安全出口处,附近没人,他的本性就显露出来了。
“你与她是什么关系?”袁潇发问。
我双手抱臂,十分抗拒道:“还能什么关系,自然是旧时同学。”
“这是你老同学的话我怎么没见……”
我说道:“你当然没见过。上学时我与你并不熟,那时你连我是谁恐怕都不知道吧。会知道我有多少同学?”
袁潇不吭声了。
我看着他,这张面庞依旧年轻,我也不知自己曾爱的是他的皮相还是他这个人了。刚相处时并不觉得有多难,反倒觉得他这个人好得很。哪里想得到,最后总是相互折磨,再看一眼,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反正你也搬出去住了,虽然很难立即离婚,不如这样吧……”我想了想说道,避开他的目光,去看地上瓷砖,“你今后喜欢谁与谁住或者与谁在一起我都不管了,你过得开心就好,同时也别管我,我们互不干涉,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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