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引》第15章


黄袍男子取下斜背于身后的丈二铁枪,道:“在下正要领教老爷子的‘五虎断魂枪法’!”
石湖老人挑起嘴角,泛出一记冷笑,道:“栖鸦?你手中也有一杆枪!”
栖鸦搓了搓蒜鼻头,持枪跃出,立于黄袍男子身前,道:“栖鸦不才,请阁下不吝赐教!”
“就凭你?”黄袍男子的声音中带有失望之意。
“栖鸦得罪了!”提示之下,亮银枪已然刺出。
寒光暴闪,七朵鲜艳的梅花乍现,似寒风中绽放的暗香!
同是一招“暴雪寒梅”!
烟暝可以刺出四朵梅花,但栖鸦却刺出了七朵,足见其枪法远胜同门。
黄袍男子随手挑枪,七朵梅花立时枯败,栖乌的“暴雪寒梅”被其一枪突破。
栖鸦变招,接连九刺。
黄袍男子每次都可以准确找出破绽所在,一枪破解!
石湖老人面露惊色。
栖鸦的脸胀得通红,银枪突变,点、刺、拨、划一枪而成,闪着寒光的枪尖似是化做九支利箭,分射黄袍男子周身死穴。
黄袍男子铁枪点地,飞身窜后三丈,惊声道:“这……这……这就是‘五虎断魂枪’?”
“够了!”石湖老人大喝一声,道:“阁下已经见识过‘五虎断魂枪’的枪法,此来之愿已了,可以离去了!”
“啵……”的一声轻响,黄袍男子的鬼脸面罩由中碎裂,露出真容。
数声惊呼!
有人疑道:“这不是万家堡万祁万堡主吗?”
石湖老人冷“哼”一声,道:“万祁?你曾三次下帖约老夫比试枪法,老夫都未曾应允,不想你为了一睹‘五虎断魂枪’的枪法,竟然假冒阎罗帖的引路人,难道你就不怕此举激怒紫面阎罗,被一张阎罗帖收去性命?”
万祁苦笑一声,尴尬的道:“今日能见‘五虎断魂枪’,万祁毕生心愿已经了结,哪怕一死也值!”
欧阳小刀对皇龙贴耳道:“见过人家一招枪法便情愿去死,这人一定是个疯子!”
皇龙道:“江湖中还有很多这样的疯子!”
婉儿在丈外的酒席,抛来一记媚眼!
伊人略施淡妆,秋波频盼,原本该勾魂夺魄,可皇龙却只能面露无奈,傻傻的发出一声苦笑。
“当啷!”一声,万祁手指伸张,铁枪坠地,朗声道:“万某心愿已足,甘愿领受范前辈惩戒!”
“哈哈……”石湖老人爽声狂笑,道:“万堡主说得哪里话,江湖同道切磋武艺,比试枪法,乃平常之事。若说惩戒,今日乃老夫生辰,罚你六十六杯寿酒,不知万堡主是否愿意领罚?”
万祁一愣,继而欢声道:“谢过前辈,万某愿意领罚!”踱步进入坐有相熟宾客的酒桌,举杯便饮。
皇龙压低声音,道:“不对!”
欧阳小刀问:“有什么不对?”
皇龙微笑着道:“仅凭万祁的身手,绝不可能如此轻松便破掉栖鸦先前攻出的十枪!”
石湖老人已经将手中的丈二铁枪放入鸡翅木打造的窄匣之内,闭合匣盖,道:“封枪!”
旗斜拾起板钉,烟暝拾起铜锤,钉、锤一同捧上。
石湖老人接来一颗板钉,却并未接锤,而是竖起手掌,“嘭!”的一声,将板钉拍入。
皇龙偷笑,道:“看来范老头并不傻,这一掌便是负气而发!”
欧阳小刀问:“他在生谁的气?”
皇龙不语。
石湖老人以手掌钉入一颗板钉之后便不再以钉封匣,大步踱回,坐落交椅,道:“老夫已经封枪,今日正式退隐,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与老夫再没有任何关系!”
“弟子为恩师祝寿!”烟暝、旗斜、栖鸦跪身于交椅下。
有家丁抬来一块黄花梨木浮雕版画,上有沧海、南山、流水、不老之松,还有一枝梅花。
版画上只有梅枝,枝上并无梅花,似是缺笔。
梅花之意,乃是暗喻石湖老人之高风亮节,怎可缺笔?
皇龙叹道:“原来要卖弄枪法!”
烟暝、旗斜、栖鸦陆续跃起,手中亮银枪频频点落,在版画中的梅枝上刻画出朵朵梅花。
都是同样的一招“暴雪寒梅”,烟暝一枪点出四朵、旗斜点出六朵、栖鸦则点出七朵梅花来。
缺笔的梅枝上立时绽放出十七朵暗香,百位宾客的喝彩之声如同雷动。
却有一记人声高出众人的喝彩,“阎罗帖至,引路人来。世间百态今朝散,善德恩情来生还!”
正文 第六章:阎罗再现(一)第二更
(一)
众人皆是一呆,纷纷向厅门看去。
厅外并无人影!
数声惊呼,一位头戴阎罗鬼脸的紫袍男子赫然出现在鸡翅木打造的窄匣之上。
峨眉派武学以剑法、轻功两者见长,可七指神尼此时亦面露惊色!
由厅门至鸡翅木窄匣足有七丈远,众宾客转头之间,紫袍男子便已飘过,仅凭这一身轻功绝技,足以惊世骇俗!
皇龙看去,只见这位紫袍男子与先前自杨柳青所见一般装扮,同样的面罩、同样半尺宽束腰绛带,但身型却又不同,前者削瘦,此人略显肥胖。
先后得见的紫袍男子绝非一人!
石湖老人双目暴现精光,冷声道:“阁下晚来一步,老夫已经封枪退隐,江湖是非再与老夫无干!”
紫袍男子还是取出一张白帖,却道:“烟暝?你的时辰到了!”手指轻弹,巴掌大的阎罗帖离手而去,缓缓飘向烟暝。
石湖老人一怔,满堂宾客也是一怔!
烟暝凄笑一声,道:“真的是我……堂堂阎罗贴竟然找到在下头上来!”
紫袍男子道:“见帖人何在?”
“在!”厅角站起一位鹤发童颜,手持拂尘的道长。
“还有老衲!”厅外步入一位手持法杖的老和尚。
老和尚生的慈眉善目,有人低声道:“那是少林执法堂首座大畏禅师!”
大畏禅师自然说得是手持法杖的老和尚!
鹤发童颜的道长又是何人?
无人言声,便是七指神尼与欧冶子也不认得此道。
鹤发童颜的道长与大畏禅师取出红帖让紫袍男子验证,紫袍男子点头,再转向众宾客,道:“三帖可在?”
“在!”声音低沉,随即被众人的惊奇声压去。
旗斜举出一张红帖,对着紫袍男子晃了晃。
“是你?”石湖老人疑问:“旗斜?怎么是你?”
紫袍男子道:“前辈稍安,他只是见证人,以令天下英雄信服!”
石湖老人“哼”了一声,道:“信服什么?烟暝乃是老夫的弟子,还轮不到紫面阎罗替老夫管教!”
“那便由不得前辈了!”紫袍男子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慑人的威严,石湖老人心中一凛,将剩余的牢骚话咽回腹中。
“这位是少林执法堂大畏禅师,诸位自该信服!这位旗斜小兄弟乃是石湖老人的弟子,烟暝的同门,本引路人若有偏差,他一定不会相容!”紫袍男子开始为众宾客介绍见证之人,道:“黄山三十二大峰、三十六小峰,各有真人修道,这位乃是黄山玉屏真人……”一阵惊疑之声将他的话语打断。
皇龙轻声道:“原来是玉屏真人,连前代隐士都请出来了!”
欧阳小刀问:“听说玉屏真人与武当掌门陈友亮乃是同门师兄弟,是不是真的?”
皇龙没有回答,因为紫袍男子已经道出答案:“玉屏真人与武当陈掌门乃是同门师兄弟,诸位定可相信真人的见证!”
烟暝脸上苍白,喃喃道:“不必见证,一死而已,烟暝可以自己了断!”说着话,他已经调转银枪,对着自己的咽喉刺下。
石湖老人叹息一声,叹息之中带有无尽哀怨!
紫袍男子冷声道:“不必忙着去死!”并出三根手指,轻轻捏住烟暝的枪柄。银枪立时停在烟暝喉前三寸之地,无论烟暝如何发力,银枪再也无法刺进分毫。
石湖老头道:“求生不能,求死难道也不成吗?阁下行事是不是太过霸道了?”
紫袍男子道:“难道前辈不想知道他所犯下的罪孽?”手腕回拉,烟暝根本无法把持,“嗖”的一声,银枪脱手而去。
烟暝颤抖着声音道:“师父!弟子罪孽深重,只求一死!“ 人在身陷困境无法摆脱的时候就会呼唤上天,痛苦加身难以忍受的时候就会呼唤生身母亲。烟暝的一声“师父”便与此相近,并非刻意而为,乃是由心而发。
石湖老人沉声道:“烟暝!听他说!一死而已,何必畏惧!”
烟暝跪在石湖老人身下,道:“弟子谨遵师命!”
“烟暝?”紫袍男子的声音变得冰冷,道:“去年春分之日,江南‘旭升’当铺被人所劫,上至掌柜、下至伙计,一共三十七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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