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色生仙》第30章


我忙站定看他,见他追了上来,右臂的肩头还裹着渗血的白纱。我惊道:“我以为夙离师兄无暇见我,正欲回去加件衣裳再来,你是因为忙着处理这个伤口么?”
他歉疚地点头:“我知晓你来了,我就赶着出来,但不想一使力,这麻烦的伤口又裂开来,他们说什么都要与我包扎好才肯允我行动,我本想唤你进来,但是又觉得不是我亲自去迎你太失礼……你害冷了罢阿玉?都怪我不好……”
我笑着摇头,道:“怎会怪你?我没事,你的伤口不曾愈合我还来打扰就是我的错了!”
我见那半张鬼面遮掩下,夙离隐隐抽动着唇角,知晓那伤口定然很深,我急忙扶他坐在云上,道:“你不必着急的,我再来就是,你看这伤口这不又裂开了?”
我摸索着身上不见带了什么药露,只得扯了块裙角帮他扎紧止血:“夙离师兄,你怎会受伤呢?这伤口不轻,你定然很难捱。”
夙离静静待我包扎完毕,扯出抹笑容来道:“我不疼,昨日教习鬼兵舞剑弄刀,不小心伤了的,已经无碍,无碍!我上一番匆忙,都忘记给你这个——”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黑牌递给我:“这是我们鬼府的行令符咒,你下一回来找我只需给他们看一眼这个就可畅通无阻,我竟然让你等了我那么久,我真是觉得亏欠你。”
他不住地垂着头咬着唇与我道歉,反而令我颇感不自在。夙离抬头问我:“你今日是特地来寻我一叙的么?我昨日去行云观寻你,不见你的踪影,还想着你去了哪里。”
我摸摸脑袋笑道:“都怪我,忘记告诉你夙离师兄我已经搬离了行云去了东溪,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想求助与夙离师兄的。”
夙离闻言急忙点头:“原来如此……何事你需要我相助尽管开口!”
我笑道:“嗯……其实应当不容易办到,昔日君上御赐了一壶桃花仙酿给鬼君殿下,但听闻此酒早已流失不知去向。这酒世间仅有两壶,我因为闯了祸必须赔给人家一壶,所以只能来试试运气,问问你能不能打探一下。”
“桃花仙酿……”夙离呐呐念着思索,“桃花仙酿……我似乎听闻师父提起过,但是年代真的不可考究。”
我摇头:“没关系的夙离师兄,我也知道很难寻着,只是留着点希望来问问看,没有也就算了。”
“嗯……你方才说你闯了祸?你闯了什么祸?没有这酒你会受罚么?”
我也不想夙离师兄再为我担忧,毕竟刚与他重逢相认就拜托他做这难事也是我失礼,便打着哈哈道:“嘿,不会割我几两肉的,大不了我没有酒赔给他们,就嫁给他做妾妃得了。”
“嫁他做妃子?!”夙离摇着头义正言辞地拒绝:“谁人如此大胆?不可以!怎么能要你以身抵债!绝对不可以!我也不会同意的……谁若是敢强娶你,我就去杀了谁,你放心罢,阿玉。”
我不想他真的生气,急忙拍拍他的手掌解释:“没有人强娶我的,是我与你说笑,谢谢你夙离师兄,真好,还有一个愿意帮我出气的,我很开心。”
我笑得真心,不想夙离师兄与我依旧亲如故,让我着实平添感动。
夙离师兄望见我笑了,那鬼面遮掩下的唇才又渐渐弯起:“你安心罢阿玉,我一定尽快帮你仔细问询那酒的下落,我不会看着你被人威胁受了委屈。”
虽然有夙离师兄的保证,但我知晓那酒年头太远,查起来定然不易。不过有夙离师兄这般相助,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许多。
我回了西海想去叫弗苏唤那花骨朵来,或是让我去见她也好,一来我是想表达下对搅乱他俩喜事的歉意,二来是想旁敲侧击打探那昆仑山的事宜。
我在弗苏的书斋与寝殿都寻不见他,只得先去那海边的小庐等着。临行到屋外见着里面燃着烛火,原来他也是来了这里。
叩了叩门,我见着弗苏单手撑着脑袋望我,似有些倦意。见着我便望我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们何时走?”
我微愣:“去哪?”
他伸个懒腰喝了几口茶:“自然是随你去修仙,等你重新教我。”
我拨出根指头摇一摇,笑道:“为师有法子不用你受罚削去三百年仙阶,为师有高人相助去找另一壶桃花酒来赔你了。”
弗苏定定看我,低下头去抚一抚胸口:“喔,你到底是不放弃。”
我得意地笑一笑,即使我心中也对夙离能找来那酒是没有一丝把握。
弗苏松了茶杯,突然拉过被子倒在床上,我踱过去道:“你先莫睡,我还有话吩咐你,你把你那太子妃唤来,或者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见她,我应当与她道个歉,毕竟是我害得你们不得成亲。毁人亲事可是一项很大的罪孽,我可担负不起这么重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他躺在床上不做声,我左右看着有些异样,行过去见他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我唤了几声“弗苏”仍未见他有反应,这一下我是吓得了,急忙过去想要扶起他:“你是怎了?还清醒着么?”
弗苏紧着眉宇,那模样像极了师兄每每受伤之后痛苦的神情。我一时模糊了,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子伤心,一个冲动便抱着他落泪:“别吓我,别吓我……你怎了?与我说说话,弗苏!”
他闷哼了一声,一口生血自口中涌出,继而人也醒来。我望着贱到衣袖上的血迹也彻底地呆了,我匆忙回神去倒了热茶来给他,喂他饮了几口,见他呼吸慢慢平稳了,便道:“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症?怎么会……”
弗苏忽然淡笑,抬起无力的眼眸看我,轻声道:“真好……阿玉,你方才唤的是我的名字。”
我没有心思与他玩笑,这才借着灯火见着他衣袍的胸口处似乎有些异样。弗苏点头:“父王责罚击了我一掌,不会要了我的命的。”
我的眼角还挂着泪珠,这会儿更是成串地掉下来:“你应该说是我的错的,应该说是我偷喝的,那样你就不必挨罚,都是我的罪过,我果真是不祥的,怪不得那么多人离开我……”
我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吻就袭来,我被他狠狠堵住了唇,整个人还顺手将我压在了床上。
我挣脱开,他倒是没有更放肆的举动,只是贴着我道:“我累了,阿玉,你陪我睡一晚罢。”
我念在他受了伤的情分上也不屑去与他计较,谁料他突然一手搁在我的胸口摸索:“阿玉,你这里究竟有多少是我?”
我恶狠狠地瞪他:“你的手在往哪摸?!”
他似小孩子做了坏事得逞一般地挨着我笑,手慢慢往下规矩地搁远了些,“我睡了阿玉,你要答应我,你不会走……”
月上无风,弗苏终于安静睡下,我却真的想被他这么抱着睡一晚,真的不想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壮着胆子试试看不备份行不行!
、十六章
夜里我为弗苏探了脉象,悄悄输给他几分真气。临到天明,见他的心脉已然无恙,我与他仔细拭去额上的汗水,让他舒爽睡下后便轻轻步出房门。
我一人顺着西海岸行来行去,叹我那隐居不问世事的日子是又要被延后了。连绵的海潮周而复始地翻涌,我顿足眺望了一番,终究是望不到我家。
其实说来我的身世与其他十四个兄姊不尽相同。起初爹爹追随着受过的娘亲去了凡间,在凡间经历种种磨砺才终成眷属,诞下十四个孩子。返回仙籍后的第一年有了我,自然是个仙胎,因此不必像几位兄姊一般从头开始修仙。
但也恰恰因此我骨子里便有一种惰性。身为仙二代,我不思进取,自幼目无章法,横行乡里。我从不敢跟师兄说,幼时的我简直是个混世魔星。听闻八姐告诉我,我撕毁过的仙书仙袍不计其数,砸烂的香炉香盏也是无人能敌。
那时爹爹感恩凡间之时百姓们的照料,便举家搬到行云观广收门徒。左邻右舍无人不知子鸾殿下的小女儿无法无天,只是都碍于爹娘的颜面不敢来生事,纷纷退避三舍。
六姐曾用“满腹恶水,满脑邪气”来训我,我还险些为此咬掉了她的耳朵。直到九哥要被送去鬼君门下修行,大家都要将我也一并送走。爹爹说,九哥是他八个儿子里面最放心的一个,绝不会见他学坏,而我是他最不放心的一个女儿,送我去哪里都怕保不住我的善根。
娘亲拦着他们抱着我哭道:“总不能也送阿玉去,我怕她当真也变成魔星,更收拾不得!你们嫌她也罢,苦难我都自己生养,不需你们操心,大不了再回人间受难也罢!我就是担忧阿玉将来可如何是好?女儿的罪过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不是,不要怪她……”
那一刻娘亲的泪落在我眼里,弄不清究竟是谁哭了。只是被娘亲抱着,我身子里的那恶水也好,邪气也罢,统统都掩盖下了。我开始学着好生吃饭饮水,不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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