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谣言》第51章


魔创出的妖功,在外仗此邪术为非作歹可实与敝派无涉,本门绝无如此歹毒武功能击杀得了衙门的高大神捕,当真冤枉、冤枉,还请……” 
小朱皱眉:“看来焦点十年前在贵派就已十分歹毒不堪了?” 
“歹毒?我活着他还没这个胆!不过现下,那是、那是!当年他那两下鬼伎俩在我眼皮底下就没少耍过,早就看出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只恨当年一时猪油蒙了心竟会怜这小子可怜收这小子为徒,结果养虎为患、害人不浅、遗祸无穷,实是……唉,总算小人还有点先见之明,赶紧把这小子开革出门,不然引起武林公愤、咱青城派还如何能在江湖立足?唉,晚了晚了,青城眼下落得如此名声,当真是,唉,想当初……” 
小朱眉头越皱越紧,听他刚言正题不久便必东拉西扯甚是不耐,再问几句又被他废话连篇扯了远去,眼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忙又自急咳两声点点头,这便要起身告辞。 
“啊哟,朱大神捕这就走了么?那怎么成,小人还未略尽地主之谊,这可怎生是好?住几日再走不迟么,咳咳,神捕贵人事忙那也是,不过,这个,令师兄之事本门万分抱撼,小人他日若是见到姓焦的混帐东西必严惩不贷送交衙门处置!不过,这个,本门无辜受累已久,还请朱大神捕转请郑大门主千万莫要迁怒见怪,青城派武林中十年始终抬不起头来,这口委屈忒也憋得惨了,日后还须时时仰仗朱大神捕在武林同道面前多说些好话,这个、这个,咳咳,惭愧惭愧,来人哪,众弟子列队恭送朱神捕下山!慢、慢,且慢,孙老头死哪去了,还不快拿些青城土产来给朱大侠捎上?!” 
小朱不愿多耽:“巴掌门不必客气,朱某无功不受禄,门下各位同道自请留步,朱某先行一步。” 
巴天吉忙自拉住:“要的要的,朱大神捕如此见外,连份土产都不肯带去,小人还有什么脸做这青城之主?传到江湖上,还道小人白活半辈跟那小儿般不懂事,咱青城派可都羞也羞死了。”蓦地回头大叫:“喂,孙老头死哪去了,还不过来?” 
“囔什么囔,这不在来?”一名老汉挑着百八十斤的担子奔将过来,气喘吁吁、满脸不耐。 
巴天吉听这老汉牢骚不由脸色微变,碍于朱大神捕在侧不便发作,只得指着老汉所挑担子勉强笑道:“青城无宝,只得些许土产以作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朱大神捕这个、这个赏脸收……” 
小朱皱眉不豫,要待推谢不受,却见拒之众人颜面须不好看、情形势必尴尬难堪,只得无奈谢了收下。巴天吉众人双手连搓、俱都大喜,唯孙老汉气喘之余冷冷旁观、满脸不屑。 
巴天吉率众恭送朱若愚出了山门,再命孙老汉随之挑担下山,众人仍自毕恭毕敬遥遥目送。下到山腰,才回首白云飘飘、再不见青城弟子,小朱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他办案八年还真没像今日遇着这巴天吉这般累过。 
更累的却是孙伯,一路重担压脊,喃喃嘟囔、低声咒骂。 
“天下乌鸦一般黑。” 
小朱道:“什么?” 
孙伯直翻白眼,指着树上的晚鸦:“没什么,乌鸦够黑的。” 
小朱笑笑,忽地反身接过孙伯肩上重担向山坡下一扔:“错了,我这只乌鸦就有点白。” 
孙伯怔住。 
孙伯探头瞧了瞧滚下山坡的货担,犹似不信:“你知不知道你扔了什么?” 
小朱淡淡道:“不外茶叶、甘果类的青城土产。” 
孙伯听了不住嘿嘿冷笑,似乎越想越好笑,正待大笑。 
小朱又道:“担底还有三百两黄金。” 
孙伯蓦地止住笑声,斜眼瞅着他:“你到底是真的太白,还是黑得三百两黄金都嫌太少?” 
小朱叹息:“黄金自然人人喜欢,只是我要拿了,我也就不用再在江湖衙门混了。” 
孙伯盯着他良久,点点头道:“江湖衙门果然有点道理。” 
小朱悠悠道:“却不知孙伯以为衙门拿人算不算有道理?” 
孙伯冷笑:“你不去抓人,倒跑到这来问东问西倒也奇怪。” 
“不了解这个人,又怎么能抓到这个人?” 
孙伯嗤之以鼻:“你以为从姓巴的嘴里就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我刚知道焦点是个可以快把巴掌门气死的人。” 
孙伯怒道:“气死活该!他什么东西,量小气狭、逢迎拍马,也配做掌门?瞧他跟你说话那副德性,青城派不如趁早江湖除名,没的辱没了青城历代祖宗。别净只会说焦点这个破门弟子在外放肆胡行如何不是,那好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活法,胜他没骨气百倍。” 
小朱淡淡一笑:“看来你对贵掌门倒还真不客气。” 
孙伯冷笑:“我跟他客气?我活到这把年纪死了也够本,还怕得谁来?这混帐东西,自我与峨眉尊者一役武功尽废,他哪里还有半点把我当他师叔,不是冷嘲热讽、便是羞辱责骂。当年若不是焦点这孩子在我榻边悉心照料,我焉能活到今日?现下见老子好不容易行动如常就拿老子当杂役来使唤!在外说什么求人莫迁怒本门,他自己何尝不因焦点在迁怒老子?不就因老子才是焦点的授业恩师么?他身为人师挟技藏私、从不教门人看家绝技又算个什么东西?纵没有焦点恶名在外,青城一样败在这混帐手里。要现在老子有半分功力在,瞧我不要这姓巴的好看。我还跟他客气?不看他老子遗言、我师兄的面子,我还会留在门里受他这口鸟气?” 
小朱点点头:“原来焦点的‘狼心狗肺掌’是你传的。” 
“呸!什么狼心狗肺?是摧心碎肺!不过焦点这孩子聪明伶俐、好学上进,居然能举一反三从‘摧心碎肺掌’自行化出套‘撕心裂肺掌’来,威力更甚‘摧心碎肺’数倍,老子当真打心眼里喜欢佩服这小子,年纪青青便能卓然成家。江湖上搬弄是非的那都尽是些瞎了狗眼不识货的东西,真假不分、黑白颠倒,当成什么狼心狗肺掌?当真无知无耻!你们江湖衙门自恃武林擎天一柱,我看,嘿嘿,也不过,嘿嘿……”当下嘿嘿连声住口不说,不以为然之意了然无遗。 
小朱回想巴天吉的废话,道:“那焦点当年开革出门竟只是为着这套‘撕心裂肺掌’?” 
“那自然。十年前焦点不过是个少年,能在江湖犯得什么恶来,又如何能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非要开革出门不可?还不就因这孩子当年苦志求学拜在姓巴的门下,姓巴的却只将上乘功夫传给自己儿子,老子我看不惯便私下教了焦点这孩子跟我习武,结果青出于蓝,武功竟高过了所有的小辈。这姓巴的疑心重,生怕将来儿子武功差了掌门之位坐不稳,居然想了个‘走火入魔、自创邪功’的罪名将焦点开除门墙,嘿嘿嘿嘿,荒唐啊荒唐、可笑啊可笑。” 
小朱沉吟。 
孙伯正自长声冷笑,忽地一阵急咳止住,似察觉天色不早,又似自觉失言太多,叹道:“算啦,本门丑事也不宜跟你外人说得太多,那焦点虽多年不见,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信他能干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来!衙门虽然名声不赖,也保不齐偏信偏听,你若真自认不是太黑,嘿嘿,就去江湖多打听打听。要问再多我可也不知了,不过你倒是还可以去问问他的女人。” 
小朱奇道:“他有妻室?” 
“什么妻室?是他的老相好,就住在这山下县城的蝶香苑,是那的红牌妓女,什么名字可不记得,反正焦点就爱叫她什么、什么,是了,叫‘易筋经’。” 
“易筋经?” 
“是啦是啦,不说了,这担子你若不要我就抬了回去。”孙伯当下拾了坡下翻落的担子,佝偻着身子重又上了山去,一路兀自喃喃:“乌鸦又岂有不黑的,嘿嘿,倒也希奇……” 
小朱不管乌鸦是黑是白都不会希奇,但一个妓女居然会名叫“易筋经”当真想不希奇都不行。 
(三) 
“谁是易筋经?!”朱若愚站在蝶香苑的天井如此大叫,蝶浪天香阁里的妓女、嫖客、龟奴、杂役全都一古脑探头出来瞧着他、就像看见个疯子。 
小朱再唤了几声,连自己都快要觉得自己是“真蠢”,而不是“若愚”。 
世上又怎会有女人叫“易筋经”? 
“谁在叫老娘?”一个年纪大得也就刚够做新娘的女人睡眼惺忪地从阁里摇晃了出来,身子软得就像面条。 
世上居然真有女人叫“易筋经”! 
小朱:“焦点。” 
那女人身子一震,豁地快步上前正要一粉拳捶将过去,却又半途蓦地停住,上上下下打量:“你是焦点?” 
小朱不答:“你他女人?” 
女人指着自己鼻子:“我他女人?我呸!他有多少银子包得起老娘?老娘包他还凑和!上回还从老娘这骗了三十两银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