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公主华丽转身:公主大福》第23章


宫外隐隐传来爆炸声。台上的舞乐缓了缓,李和裕一挥手,宫女鱼贯而退。被炭火包围温暖如夏的朝露台与被烟花爆竹的硝烟染成紫色的夜空仿佛分隔成两个世界。
景永福没有想到,卢师傅送她的烟花爆竹还能派上这样的用处。小翠用了毒雾后,来敌立即倒下一大半。没被当即毒倒的人,纷纷掩了口鼻。不知是哪个不慎将火石丢进烟花爆竹内,随后噼啪声响,烟花乱窜。毒雾被巨大的烟雾一冲,倒是稀薄了不少。
“小心!”伍大厨急喊,他手上抱着阿根,眼却一直盯着水姐,“太子的人呢?都要出人命了,怎么一个都不过来,难道都是死人吗?”
水姐身上已然挂彩。她武功虽高,但来人也不弱,且还有一群喽啰帮衬着。
景永福忽然想到:莫非李易也要她死?不,以李易的性格和人品,他还不至于如此。下一刻,她立刻猜到了是谁——燮王。这种事情也只有燮王做得出来。千算万算,忘了在李易阵营的背后,还有个燮王。
若夫人环抱她的手在颤抖,她轻轻地拍拍母亲的手,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
她既然能在十岁那年彻底苏醒,既然能带母亲离开景国,就绝不会死在这里。
“小翠!接着!”
一把匕首落到神情悲愤的小翠手里,正是当日蒲蒲儿所下的聘礼。小翠一直不肯接受它,景永福却将它带在了身边。
缠住水姐的黑衣人,因有手下助攻,抽空硬冷道:“小小女孩,做什么困兽之争?乖乖上路可少些苦楚!”
小翠接了匕首后杏眼圆瞪。
“就看你的天分了!小翠,近身之术加上这把匕首,可助水姐一臂之力!”
犹在苦战的水姐精神为之一振,喝道:“拼一线之利!”生死关头,她也没有多余的话。
匕首出鞘,光华逼人。于硝烟青雾之中,声声爆竹和节节火花下,一个娇小的女孩,义无反顾地冲入了恶人群中,却是以命相搏。
问卿何事轻离别(48)
匕首原是一寸短一寸险的武器,水姐说的却是“一线”。而小翠素来只喜药草不喜武术,只学了套近身搏击之术,她紧握匕首灵巧地穿插于众敌之间,确是只争一线。
景永福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后悔,她虽无法修炼内力,但学些武功招式还是不难。可她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瘦小的小翠在刀光剑影中奋力拼杀。刀锋擦过小翠稚嫩的脸庞,划出血痕,剑尖洞穿她的衣襟、她的袖管,每次堪堪在对方的刀剑招呼到她的要害前,她都狠准地先给予对方致命一刺。
“小翠……”若夫人早就泪流满面。伍大厨气息渐粗,他到底是个男人,看到眼前舍命抗敌的只是两个女子,一个尚且不满十岁,叫他如何能控制胸腔内的热血。
景永福凝望伍大厨良久,忽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硝烟之中还裹着毒雾,偶尔飘来的一丝一缕,嗅了也叫人胸腔为之一窒。
伍大厨仿佛也察觉了她的注视。景永福黯然道:“算了……”
他怔怔地望着她,嘶哑道:“为什么?”
景永福苦笑道:“你真能帮水姐和我们吗?”
伍大厨那惯于掌菜刀的大手,微微颤抖,握紧成拳后,最后还是无奈地松开了。
两处战场都分出了胜负。小翠面前所有的敌人全部倒下了,但她一身血污,人似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黑衣蒙面人惊呼一声,一个小女孩竟将他的手下全部击毙?水姐乘机一拳打中他的胸腹。黑衣人捂住胸腹后退一步,压抑着道:“我还会再来领教的,刘寄水!”随后他狠狠地看了一眼小翠,目光扫过景永福后,飞身离去。
来敌退去,伍大厨终于冲到水姐身旁,支撑起其实已是强弩之末的她。
匕首落地,小翠慢慢地跪在血泊中,放声大哭。她一向善良,今天却大开杀戒,毒杀数十人,手刃十四人。
水姐道:“哭什么哭?还不去看看阿根?”小翠张大嘴,哭声卡进了喉咙里,也不顾身上的血污,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到一半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撒出粉末,解了先前的毒雾。
若夫人擦去泪花,“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福儿,太子不来,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景永福回望众人,三个会武的人一个昏死一个重伤,还有一个杀了人后神魂不在,她心中不禁越来越冰凉。枉她自以为看穿人性,枉她自以为了解皇室黑暗,她终究不够资格,算了小的漏了老的,这才玩火*害了身边的人。
这就是真正的帝王,能为己用,留之,不能为己所用,也不会叫他人用去。她不肯入宫,燮王必在那时就存了杀她之心,哪怕她在助李易,哪怕她实际也在顺着他的心意破除夺嫡凶事。可景永福忘了,她太出挑了。
她的筹谋已定,所以才激沛王李泫杀她。结果真正触动的危险,却是来自燮国最高的统治者。他委实老谋深算,只需暗中撤掉平府中李易的人,就可借李泫之手除掉她。到日后李易追问起来,杀她的人也是李泫,与他毫无干系。
景永福转望若夫人,慎重地跪在她面前。
烟火爆竹的燃势侵蚀院墙,火光熊熊,夹杂着声声脆裂。
她握住母亲的双手,沉重道:“大福不孝,险些害死水姐、阿根和小翠,连累母亲担忧。是大福愚钝了,这燮国死人,与我们何干?哪怕燮国亡了,我们亦可寻个世外桃源安居过活。是大福年少轻狂,耐不住要试试单凭一己之力去改变什么……现在大福明白了,那不过是痴心妄想。与历代各朝各国的皇室一般,妄图粉饰出一个个太平盛世,实际上都是盖不去的血腥杀戮。”
问卿何事轻离别(49)
“福儿……”若夫人把她拉起来,她坚持不起,将话说完,“大福想通了,再不管那些,哪怕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战火荼毒,民不聊生,那都是正常的改朝换代。伤亡是不可避免的。正如母亲以前时常劝说小翠的话,她能救下一条生命,如何能救下所有的生命?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国家亦是一样的。”
火势越来越烈,景永福的心越来越冷。
“我们离开这里……”
隶王行色匆匆而来,身上的月白袍带着几处乌黑,显然为硝烟所染。他跪在台下禀告:“父王,请恕儿臣来迟,今日普天同庆,都城处处在燃烟花爆竹,儿臣怕哪家哪府不小心走水,故而巡视了多次来得晚了。”
“献儿辛苦了。”燮王问道,“只是不知先前的异响是怎么回事?”
李献犹豫片刻,又望望李易,面似难言。
“有什么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燮王一向最反感有人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是!有处民居不慎走火,烟花爆竹堆得太多给炸飞了屋子。那家正是早先父王御赐牌匾的平大福家。”
李易一下站了起来。
“儿臣知道太子殿下与平大福多有走动,所以亲自去看了。这大过年的,说她家屋子的事还真不吉利……总之儿臣尽人事了。”李献话说到后面,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丝嘲笑,“儿臣安排妥了,这便赶来,到底是晚了几分。”
李易知道那声爆炸绝非来自平大福的宅院,以他的修为可以判断,响动出在王都南面,而平大福的宅院居于王都西侧。果然王都四门,南门被入的概率最高,司马静彦到底小心谨慎,鼓动了陈家,从南门入城——南门的守将出自陈族偏支。
但李易的失态站起还真是担忧大福,那古怪烟花放上天际,即意味着他们动手了。李和裕不着痕迹地将李易拉回座位,对李献道:“那就入座吧,献儿。”
李献谢恩坐到了李易座下,却故意小声嘀咕道:“五弟还真坐得住!”
李易飞快地斜他一眼。
燮王示意后,歌舞复现。李献暗地接过随从递上的一件残衣,得意地在李易眼前一晃,李易顿时被刺痛双目。那是当日他送她的紫衣。
李献收了衣服,手上又变出一截青丝。李易咬牙,悄然离席。李泫满意地看到李和裕伸手拉了一把李易,却没拉住。
李菲冷眼看着这一幕,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他身后的随从斟满酒樽,暗暗做了个只有李菲才看得懂的手势。
鼓乐暂休,弦音舒缓,舞女翩袖。李易一去不返。
一曲罢了,司仪报下目,仿契舞。一队契列萨装扮的宫女,异族风情十足地登场。李和裕不禁失笑,“若有一日真正收复蛮夷,赏此歌舞才大快孤心!”众人称是。
皮衣裘帽的女子们,飒爽地做出各样舞姿,令众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草原。只是装扮成契女,就叫人心驰神往,若能真正打败契列萨,该有多好!
就在众人遐想沉醉中,台下忽然传来了铿锵的打斗声。胆小的宫女立刻止了舞,战战兢兢地停在场中,而距离燮王较近的皇子率领随从迅速靠近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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