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爱》第57章


“湛墨青,你这样拖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她觉得自己都快没有力气说话了:“你先看看再说。
“我不会看。”他的态度比犟驴子还要坚定。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那我给你解释一下?”钟叙叙把文件袋收回放在膝盖上,揉了揉太阳穴:“很简单,我自愿与你解除婚姻关系,正好我们没有孩子,共同财产和赡养费我都不要,就这样,我明天寄给你签字。”
湛墨青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烈火在左突右冲,烧得他简直要变成一团灰烬。
他刷地站起来抢过文件袋,用力掷到地上,有些粗暴地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声音已然失控:“叙叙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喝酒喝到将醉不醉的时候最是难受,醉了还好,起码能混沌上一阵,暂时忘掉一些事情,可是半醉的时候不但不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好像还更加清晰,一点点从脑袋里跑出来折磨人。
湛墨青绷着脸坐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他握住方向盘的指尖在微微抖动,不过他没有发觉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对他一直不咸不淡,他几乎天天到钟宅报道,看见她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他暗自庆幸动用了不少关系托人买的老山参起到了作用。
下午接到她主动打来的电话,他还很高兴。但是在高兴之余,他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没有想到她那么坚定地同他说,要离婚。
从头到尾是他忽略她,对不起这段婚姻,他知道。 如果可以,他想她扇他两耳光也是好的。
但是她没有,她要离婚,还突然蹲在他面前哭了。
她一直是坚强的,乐观的,哪怕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她都会自嘲地说说冷笑话来排解。
在他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眼泪。
她立刻就发现路线不对:“怎么到了这里?”
湛墨青头也不回:“我们回家。”
她定睛一看,他行驶的方向与她家背道而驰,而是朝着他的公寓飞奔而去。
“湛墨青,送我回去!”她坐直了身子:“掉头!”
湛墨青语气很淡:“现在就是回我们的家。”他把“我们”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钟叙叙脑袋里一片混乱,心也跟着缩成一团,她有些失控地去拍打他的手:“我不要去那里,你快掉头!”她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已经从绿灯变为了红灯,他也没有注意到。
所以当前面的车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他们的车保持着七十迈的速度一头撞了上去。
车头与前面的车相距不到二十厘米的时候,钟叙叙才被尾灯晃到眼睛,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车直直冲过去,吓得尖叫:“啊!”
湛墨青狠狠地踩了刹车,但是已经来不及,“嘭”地一声,他们的车狠狠撞上了前车车尾,发出了尖锐刺耳的金属碰击声,在深夜的街道中分外响亮
第五十五章 。。。
钟叙叙小猫一样蹲在路边,已经凌晨四点,这个时候天幕一片黑暗,沉沉地盖在人的头顶,路边花坛里草木葳蕤,春风不再是温柔的少女,而是调皮的孩子举着料峭的寒意在身边奔跑。
她把手贴在脸上,有点凉。
湛墨青仅仅穿着一件衬衫站在不远处打电话。
这么看过去,他的身形愈发显得毓秀挺拔。
系安全带是个好习惯,安全气囊也保护了他们,因而他们都没有受伤。不过钟叙叙觉得脖子挺疼,估计是撞击的那一刹顺着惯性往前冲被闪到了。
凯迪拉克果然十分牛叉,这样的速度撞上去,仅仅是车头被撞出了一个凹陷,而前面的本田思域就可怜了,车尾被撞得咧开了大嘴,已经完全变形走样,惨不忍睹。
车主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大叔,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吓得脸上一片惨白,看到自己的车,脸又犹如变色龙一般瞬间黑到了底。
“妈的你们会不会开车!没长眼睛吗!”他愤愤地张口便骂。
想想也是,好好地等着红灯,结果祸从天降,是个人都会被气死。
湛墨青皱着眉头道了声对不起。
中年大叔还打算再发难,湛墨青蹙蹙眉,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清冷凛冽:“事故算我全责,我会赔偿你全部损失。”
大叔张了张嘴,眼光流转到面前价格不菲的凯迪拉克上面,立马闭了口。
其实钟叙叙挺想提醒湛墨青,明明是他的错,态度不要这么拽好不好,但是她还没开口,湛墨青就脱下自己身上的毛线开衫裹到了她身上:“叙叙你在旁边等我,马上就好。”
足足过了十分钟,交警才赶到。
湛墨青绷紧下巴表情冷漠,出语却讽刺意味十足:“你们来得真快。”
带头的交警连忙点头道歉:“湛总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们马上处理。”
他继续一脸冰山样,只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很不耐烦:“事故是我的责任,现在我要带我妻子回家,有什么需要赔偿善后的明天同我的律师联系。”
说完冲钟叙叙招招手,示意她站起来:“叙叙,我们回家了。”
蹲得太久膝盖已经酸麻,她站起来时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小心!”湛墨青箭步冲上来扶住她。
“你送我回去吧。”她指的是她自己的家。
湛墨青轻轻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对不起,是我开车不小心,有没有吓到你?”
她摇摇头:“你忘了么?比这刺激的我都经历了,何况小小车祸?”
湛墨青的眼神立刻黯淡下去,好像一朵花霎时间凋零枯萎。
他默默发动车子,半晌又转头对着她:“我已经打电话告诉钟老板,今天你跟我回去。”钟叙叙只觉得胸中一阵气闷,闭上眼懒得去理会他。不一会儿就开始觉得困,之前被眼泪泡过微肿的眼皮有点睁不开。他的公寓同她住院离开前相比没有一点变化。
茶几上还摆着她看电视时别刘海的发夹,沙发上还搭着她的一件外套。位置都没有变,好像有人刻意地不去动它们一样。
湛墨青从卧室里走出来,手上拿着睡衣:“不早了,去洗澡睡觉吧。”钟叙叙站着不动。他又补充:“我今晚住小卧室。”她点点头,从他身边绕过。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叫住他,下巴朝他的手臂点了点示意:“要不要我帮你包扎一下?”
她是在湛墨青给她披上外套的时候发现他的手臂在撞击中不知为何被划了一道口子,血把衬衫染红了一小片。
湛墨青目光闪闪,嘴角漾出一抹英俊的笑:“好。”
“湛墨青,你家药箱里面怎么什么也没有?”她抱着医药箱边检查便皱眉头。
“是我们的家。”湛墨青不屈不饶地纠正她:“你找找书柜顶层有没有。”
书柜应该是装修时便与墙壁打造为一体的,与天花板相连,钟叙叙搬了椅子踩上去,伸长了手臂还是够不着,她踮起脚尖使劲儿去摸书柜顶层的小格子,不料哗啦一声,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小心!”湛墨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一把稳稳接住她。两人视线相对,钟叙叙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眼睛里还布满惊慌;看向湛墨青,他的眼里却好像盛着一江春水,波光粼粼,暖意绵绵。
钟叙叙从他怀里挣开:“太高了我够不着,你去拿。”
“好。”他放开她,踩上椅子轻轻松松地将绷带和药水拿了下来。
“一点儿药也藏得这么深,难道还有人偷么?”钟叙叙撇撇嘴。
湛墨青笑笑:“以后我会放到你拿得到的地方。”
钟叙叙瞟瞟他,也笑:“我倒是但愿再也不要用到这个东西。”
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衬衫布料粘得死死的,钟叙叙只好小心翼翼一点点揭开,刚刚稍微用一点力,皮肉就被拉起,她忙活得满头大汗,咬咬牙用力一扯——
“嘶!”湛墨青倒吸一口冷气。
“很痛吗?”她手忙脚乱地问。
湛墨青抽抽眼角:“叙叙,其实你可以先用碘酒湿润一下衣服,就容易揭开了。”
“你怎么不早说!”钟叙叙翻了一个白眼:“活该受痛!”
湛墨青的眼神无辜得像一只小白兔:“我哪里知道你会硬来啊。”
她一愣,露出两颗尖尖的牙:“我又哪里知道你会痛。”
“好了。”终于包扎完毕,钟叙叙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已经把衬衫脱掉,此时赤着上半身。虽然这几个月瘦了不少,但是从小就练下的肌肉还是紧紧的,八块腹肌整整齐齐排列着,背部线条简洁有力,又十分流畅。小麦色的皮肤在灯下好像散发出琥珀一般的光,很好看。
她就有点恍然。
突然想,当初她愿意和湛墨青在一起,的确有几分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当时她的想法是反正跟谁结婚都是结婚,正好有个送上门来的大美男,不捡白不捡。
事实证明,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会掉砸脑袋的铁饼,正如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不一定是唐僧,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难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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