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戏爱神》第23章


“不公平──”她内心挣扎着,她想永远跟他一起,可是却害怕承诺……蓦然她发觉当美梦成真时,其实心里却藏着漫步云端、不踏实的感觉,潜意识等待着坠地的时刻,因此她不敢计划未来!
如果──他要求她的承诺,那该怎么办?也许他会认为她不够爱他,但不是的,只是……只是她无法相信自己!
一个对自己缺乏信心的人如何得到幸福?
“告诉我,你在烦恼什么?”他轻抚她颦蹙的眉头。
她仰脸凝望的眼神充满苦涩。“你会不会后悔?周遭的人开始认为我们应该结婚,甚至有人提醒着,要我把握机会,在你改变主意之前套牢你,以免你后悔了、改变主意──”
“我永远不会改变!”他收紧拥抱,强调决心,没想到令她更加退缩。
永远!
“我没办法像你一样,我无法坚定说出承诺,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害怕面对未来──”她愧疚的眼眸,水气氤氲。
“傻瓜,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他了解她的感觉,因为来自自己长久的拒绝。“我永远永远不会放手的,我会一直等待,直到你相信为止,我不会要求你承诺什么,或是立刻嫁给我,反正我绝不可能把你让给别的男人的!所以你看,有没有你的承诺都无关紧要,只要我的──而我打算一辈子都缠着你不放,一辈子都不放手!”
“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我──”
他以手制止她欲语的唇:“只要告诉我一件事,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她一秒迟疑也没有。“可是──”
“这就够了。”他吻住仍带迟疑的唇瓣。“我只要你的爱。”
“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加深需索的热吻,以行动证明;她轻叹一声,犹豫的心轻易屈服了。
“这个夏天到瑞士去陪我?”他不忘借机要求。
“嗯……”辗转亲吻,在喘息的片刻,依稀听见她的回答。
※※※
八月,巴黎,天气清朗无云。
在苏黎士待了一个多月,终于阮沧日得空,陪韩惟淑到巴黎来看望康易磬;计划停留五天,然后跟已在巴黎停留一个多月的康母一起回台湾。
阮沧日与巴黎音乐学院的副院长略做交谈、了解康易磬的状况之后,牵着韩惟淑的手,参观校园,漫步至康易磬正在上课的学院。
“待会儿,我们跟易磬的妈妈去吃饭?”身着白色短洋装的韩惟淑好奇张望校舍横梁高挂的音乐家铜像。
阮沧日含笑应了一声,大片大片的玻璃窗邀进灿白的阳光,在四处晃荡的她身上撒下金芒吸引着他目光,倏然眼角瞧见走廊逐渐接近的人影,闲适的心情立即转为警戒,一个念头闪过,他突然动作、跨步上前,攫住飘移的光影,俯身印上惊讶微张的樱唇;她愕然一愣,随即被他热烈的吮吻淹没意志……
阮沧日缓缓抽身,满意环住虚脱无力攀附怀中的韩惟淑,正面对上康易磬,示威意味浓厚──
康易磬经过这半年的光阴历练,更加沉稳内敛,青春期不断窜高的身高,让他不像一般青涩的少年,他眼微玻А⒚嫖薇砬榭醋叛矍罢庖荒弧?br /> 韩惟淑气喘吁吁趴在他胸前,好不容易调缓呼吸、寻回意识,纳闷他不寻常的举动,仰起酡红的脸颊:
“你……”眼角的人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惊喜轻唤了一声:“易磬!”
她自阮沧日怀抱中退开,热情冲向伫立不动的学生,自然握住学生双手:
“你过得好不好?”退后一步,她仔细仰头打量学生:“哇!你又长高不少,下次再看到你,老师也许得站在椅子上跟你说话了。”
令人怀念的温柔碰触、无私的关爱,康易磬俊秀的脸庞缓缓浮出微笑:“老师,好久不见。”
“嗯,真是好久不见。”心疼他孤独飘浪异国,韩惟淑不舍的眼眶一红,说不出话。
“老师?”康易磬有些不知所措,迟疑地伸手──
阮沧日技巧地将她纳入怀中,轻责道:“你真爱哭,这样下次不让你来看他哦!”温柔的大手支起她的下颚,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你不让我来,我不会自己来。”她又瞋又笑,侧身对康易磬说:“今年暑假你不能回台湾,老师跟妈妈来看你;寒假你就可以回台湾看我跟妈妈了。”
“他不行,十二月他得到维也纳参加音乐营。”阮沧日说出自己为他预定的计划。
“这样易磬不就得等到明年夏天才能回台湾?!”她微微皱眉,不满地望向阮沧日。
“那对他是难得的机会。”阮沧日坚持道,这绝不是他不愿康易磬回台湾。
韩惟淑仍替康易磬不平:“可是──”
“老师可以再来看我。”默默不语的康易磬突然出声。
呃,她眨了眨眼,做了约定:“好,寒暑假你要是不能回家,老师一定想办法来看你。”
“真的?”康易磬年少的眼眸闪耀谋略光芒。
“嗯!”韩惟淑强调地用力点头。
傻瓜!阮沧日心中暗恼,怒目射向康易磬;康易磬察觉,抬眼相视,唇边勾出一抹不甘示弱的笑。
可恶的小子!阮沧日两道怒眉一扬,忽然神情一变,令人意外地展露愉快神情。她答应了他又如何?自己绝对会陪在她身旁!
“走吧!康太太在等我们吃饭。”阮沧日伸手握住韩惟淑的手,她回以嫣然一笑,与他十指交握。
这样就已足够,与她牵手走下去,一生一世。
※※※
故事终究需要一个完美结局……
瑞士,苏黎世。
夜里的那场大雪已经停了。
放眼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世界,烦扰尘世被白雪覆盖,留下的只有寂静。
屋内,壁炉熊熊燃烧的柴火,零星迸出受热爆裂声,挂满圣诞饰品的圣诞树莹灯未灭,温馨喜乐的气氛飘浮空气中,隐约听见……厨房收音机传来的圣诞歌曲──白色圣诞。
I"mdreamingofawhiteChristmas
JustliketheonesIusedtoknow
Wherethetreetopsglisten
Andchildrenlisten
Tohearsleighbellsinthesnow
I"mdreamingofawhiteChristmas
WitheveryChristmascardwhichIwrite
Mayyourdaysbemerryandbright
AndmayallyourChristmasbewhite
呵……这是第三个白色圣诞了!
因为承诺,连续三年,韩惟淑都在欧洲学校的圣诞假期到巴黎探望康易磬,然后与阮沧日回到苏黎世迎接新的一年来临。
她的面颊贴着冰凉的玻璃窗,着迷望着冰天雪景,彻骨的冰冷不再,冬天似乎变得迷人,因为──有他相伴。
“又对着窗外发呆?”无奈叹息一声,健壮的手臂自后方环住她。
“想出去走走。”她依偎后靠,在他用冒出胡渣的下颚磨蹭耳畔时,轻笑挣扎。“别,好痒……”
“真要出去?外头温度可能只有零下五度。”他咬着她的耳道。
“嗯……”她像只被抚摸的小猫轻吟。
他好笑,啃了粉嫩的颈项一口。“拿你没办法,走吧!”
“今天我可不会输给你。”她神采高扬地说,率先往大门走去;一连打了几天的雪战,每次她都被击得溃不成军,今天她定要雪耻!
阮沧日握住她的手腕。“别忘了围巾、帽子、手套……”
“呵,你愈来愈像个老妈子。”她回瞋一眼,笑笑戴起装备。
“谁教你那么怕冷。”阮沧日突然伸手扯住她刚戴上的帽子恶戏一扯,遮住了她半个脸蛋。“开战喽!”吆喝一声,哈哈大笑的他冲进雪地。
“你这小人!”韩惟淑视线受阻,不平嘟嚷着,手脚忙乱地折起帽沿,追了出去。
阮沧日仗着腿长,逗弄着始终保持在她前方三公尺距离,就是不让她追到自己。
韩惟淑拼命地跑,刚下的雪软,跑起来尤其费力,又喘又急地嚷着:
“这样……不公平!你欺负我腿短,都不……”奔跑中的她突然一踬,扑倒在雪堆里。“……等我!”来不及闭上的口吃进冰冷的雪。
冰凉──她索性摊开手臂趴在雪地上,感受身埋冰凉中的独特感受,低温穿不透温暖的内心,回荡四肢百骸的暖意抵挡冰寒,玻涎郏⑽⑿α恕?br /> 但,下一刻,她被人从雪堆中拎起──
“你没怎样吧?”
温暖的大手拍掉她脸上睫上的雪花,她睁开眼对眼前面露关心的他一笑:
“谁教你不等我?”
他流露情绪的眼神突然沉淀,凝视着她,他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我会永远等待你的。”
她懂的,三年多了,即使双方家长愈来愈心急、不断催促,他仍是耐心等待着!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心境豁然开朗,她润润唇,凝视他温暖的双眸说:
“你愿意娶我吗?”
一、两秒的静默,始终充满柔情眸光的眼锁住她的眸,微微扬起的唇开启:
“你知道答案的──”他敞开双臂,等待她托付一生的承诺。
她合上眼投入等待中的胸怀,再也没有怀疑、再也没有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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