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佣兵团》第35章


啊?br />
“狗杂种。”我呵呵笑道。他的抗议全是装腔作势。搜魂带来了食物,我们留在王侯城的武器,还有各种零七八碎的野外生存工具。对于劫将来说,他不算个坏老板。“嗨!沉默!你他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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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溜溜达达走进空地。他看看我,看看渡鸦,又看看那堆补给品,可一句话也没说。这不奇怪。他是沉默。
法师有些形容憔悴。“睡眠不足?”我问。他点点头。“你看到刚才的仪式了?”他又点点头。“我希望你记得比我清楚。”这次他摇了摇头。妈的。看来这件事只能含煳其辞地写进编年史了。
我们的对话方式相当奇特,一个人负责说,另一个人负责摇头晃脑。想要获取信息异常艰难。我应该研究一下渡鸦跟宝贝儿学的那种手语。除了渡鸦以外,沉默是她最好的朋友。“偷听”他俩的谈话肯定相当有趣。
“咱们还是看看能帮渡鸦什么忙吧。”我提了个建议。
渡鸦睡得很沉,可以看出已是筋疲力竭。他一口气又睡了几个钟头。我利用这段时间询问沉默。
是团长派他来的,一路都靠骑马。实际上,早在团长把渡鸦和我找去跟搜魂面谈之前,他就上路了。沉默日夜兼程,这才及时赶到空地。我发现他时,法师刚到没多久。
我相信团长肯定会从搜魂嘴里掏出足够情报,让沉默得以尽快上路,这种做法符合团长的风格。但他如何知道具体位置?我向法师提出这个问题。沉默承认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有个大致方向,直到我们进入这片区域,他才通过地精给的那个护身符找到了我们。
诡计多端的小地精。他没漏一点口风。幸亏如此,要不然也许会被魔眼发觉。“如果我们真的遇到麻烦,你觉得自己能帮上忙?”我问。
沉默面露微笑,耸了耸肩,走到碎石堆前坐好。问答游戏到此为止。整个佣兵团里,数他最不在乎自己在编年史中的形象。沉默不在乎旁人对他是爱是憎、不在乎过去何在,未来又要去往何方。我有时会想他是否在乎自己的死活,又为何留在团内。他肯定对佣兵团有所依恋才是。
渡鸦终于徐徐转醒。我们照顾他,喂饱他,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套住私语和瘸子的马匹,向王侯城折返。我们并不急于赶路,深知要去的是另一处战场,另一片活死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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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法靠近。铁汉的叛军将王侯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用两道战壕紧紧困住。一团阴沉黑云笼住城池,无情的闪电在边缘游荡,对抗着十八盟会的力量。铁汉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盟会似乎下定决心,要为私语报仇。
“搜魂和夜游神撑得很苦,”一次格外猛烈的交锋过后,渡鸦评论道,“我建议咱们先去南方等。如果他们放弃王侯城,咱们可以趁佣兵团退往风原时归队。”他的表情扭曲得厉害,显然并不希望看到这种前景。渡鸦了解风原。
于是,我们向南方进发,跟其他散兵游勇聚在一处。我们东躲西藏,足足等了十二天。渡鸦把这些掉队的士兵组织成勉强成型的作战部队。我则把时间用来书写编年史,以及考虑私语的问题:她究竟能在东方战线起到多大作用?
通过对王侯城的短暂观察,我相信私语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据说叛军在其他地方也施加了很大压力。恐怕夫人早晚得把吊男和噬骨从东方调来增强抵抗力量。还有人说化身已经在黑麦城的战斗中牺牲。
我很担心佣兵团。我的兄弟们在铁汉到达之前进入了王侯城。
每个死去的同伴,都应该由我记述他的故事。但我在二十里外如何能做到?在我事后搜集的口述传说中,会损失多少细节?又有多少人将默默无闻地死去,根本没人看到他们的结局?
但大部分时间,我都用来思考瘸子和夫人,外加痛苦难耐坐立不安。
我想,我再也不会写下关羽夫人的浪漫传奇了。经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的爱意荡然无存。
我从此饱受折磨。被瘸子的惨叫折磨,被夫人的笑声折磨,被心中的疑虑折磨——也许我们助长了本该从世间彻底抹去的邪恶。但我相信那些希望将夫人连根除去的家伙,跟她都是一路货色。这种想法同样折磨着我。
最令人痛苦的是,我很清楚最终获胜的永远都是邪恶。
哦,天哪。有麻烦了。一团触目惊心的黑云爬过东北方的山岗。所有人都在跑来跑去,抓起武器,备好马匹。渡鸦冲我直嚷,要我赶紧挪挪屁股……
第五章 铁汉
狂风唿啸,卷起满天沙石,砸向后背。我们倒退着前进,掺杂尘土的风暴找到了盔甲和衣服上的每处缝隙,跟汗水混成臭{文!}烘烘的泥污。空去又{人!}热又干,水分很快就{书!}被蒸发掉,只剩下凝成{屋!}硬块的泥巴。所有人的嘴唇都肿胀开裂,舌头好像发霉的垫子,塞在嘴巴的粗糙内壁里。
风暴使有点失控,对叛军和我们造成了同样严重的打击,可视度只有区区十几码。我勉强能看见两侧的同伴,以及在面前倒退而行的两名殿后的伙计。我知道敌人必须迎着狂风追赶,但也不觉得有多高兴。
前一列的同伴突然匆匆散开,弯弓搭箭。几道高大黑影从飞旋的尘土中冒出,斗篷的影子环绕在他们身边,好似巨翼扑扇。我开弓放箭,但深知敌人的边儿都沾不上。
我猜错了。一名骑兵松开双手。他的坐骑打了个转,顺着风势跑开,去追赶那些同样没了主人的同伴。
叛军逼得很凶,靠得很近,试图在风原吃掉佣兵团,不让我们退入易守难攻的泪雨天梯。叛军要让我们所有人横死在毫不容情的沙漠烈日之下。
我一步步往后蹭,速度慢得出奇。但是除此以外别无选择。只要转过身去,敌人就会蜂拥而上。我们必须让叛军为每一次接触付出代价,彻底压住他们的士气。
风暴使的神通是我们最坚固的盔甲。哪怕在天气最好的时候,风原也显得疯狂暴戾。这片平原干燥贫瘠,无人居住,沙暴屡见不鲜,但也没见识过这种狂风。它一刻不停地肆意唿号,刮了一天又一天,只在深夜略微减缓。风原不再适合任何活物居住,但佣兵团全靠它才得以存活。
在王侯城被无情的狂澜攻克之前,佣兵团侥幸突围,如今倒有了三千人马。我们这个小团体因为始终不肯溃散,反倒成了帝国军的核心。团长带领我们设法突出重围,那些残兵败将逐渐聚拢过来,我们成了这支败逃大军的大脑和神经。夫人亲自下令,要求所有帝国军官听从团长指挥。自从北方战役打响以来,只有黑色佣兵团取得过重大胜利。
有个人从满天飞沙中钻出来,拍拍我的肩膀,大声喊叫。我猛一转身。现在还没到撤出战线的时候。
这个人是渡鸦,看来团长猜到了我在什么地方。
渡鸦整个脑袋裹在破布里。我眯起眼睛,扬起左手挡住刺痛的飞沙。他高叫了一句类似“图查找”之类的话。我摇摇头。渡鸦指指身后,抓住我的肩膀,凑到耳边喊道:“团长找你。”
一猜就是。我点点头,把弓箭递给他,弯下腰迎着飞沙走石往前走。武器供给短缺。我给他的箭来自叛军,都是从褐色尘幕中歪歪扭扭飞来后,被我们搜集到的。
跋涉,跋涉,跋涉。我弯腰驼背,将下巴顶在胸口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只觉沙石撞击着头顶。我不想回去。团长要说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
很大一团灌木打着转朝这边撞来,几乎把我掀翻在地,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等那东西撞进叛军阵线,他们又要浪费不少箭矢了。化身和我们一路同行。叛军的兵力与我们的比例,大概是十到十五比一,但光靠人数的优势无法削弱他们对劫将的恐惧。
我迎着狂风的利齿往前挪,只有发现自己走得太远或是迷失方向时,才会停下脚步。四面八方都是一个样。我刚要放弃,那片不可思议的宁静岛屿就赫然出现。我走进去,因为狂风突然消失,身子一歪差点摔个跟头。我的耳朵还在嗡鸣,似乎不相信有这等静寂存在。
三十辆大车排成密集队形,轮子挨着轮子往前挪动。车上大都躺着伤员。车队周围有一千人马,一门心思往南走。他们几乎全都低头看着地面,担心又要轮到自己负责殿后。没人说话,没人相互打趣。他们见识了太多次败退。这些人追随团长,只是因为他承诺一分生存的机会。
“碎嘴!过来!”副团长在阵列的最右端招唿我。
团长看上去好像一头提前从冬眠中苏醒的熊,透着阴沉暴戾。他咀嚼着准备喷在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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