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恍如隔》第23章

许世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卖身葬父”的破木牌映入她眼中。
“姑娘……”许世颜半蹲下与她面对面。
“夫人，求求你帮帮我！”
“珠云！”许世颜转头，接过珠云手中的银子递给她，“姑娘，赶快去安葬你爹吧。”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那姑娘朝着许世颜磕了几个头。眼见许世颜准备走了，连忙起身赶紧跟上，说：“夫人！”
许世颜看着她跟了过来，对她说：“姑娘，赶紧去葬了你爹吧，你不用跟着我。”
“夫人，求您收下我吧。如今爹死了，我没有一个亲人了，一个人无依无靠……夫人，请你让我跟着你吧，什么粗活我都能干，真的，夫人！”
许世颜想了一下，王府里反正也不是养不起这么个人，于是道：“那好，等你安葬了你的爹，你到永王府去，总管会安排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也不忍心看着这姑娘孤苦无助。
“心儿。”
“好，心儿，赶快去吧，我会在王府等你。”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一抹淡淡笑意浮上心儿嘴角。
永王府花园
“总管，心儿怎么样？”许世颜在王府里逛逛，正好遇见要向自己报告的总管。
“回王妃，心儿这丫头很勤快，做事也很麻利。看样子也很适应王府里的生活。不过，我还是会多注意注意她的。”
“嗯，有劳总管了。其实我也不想，我在想我这样说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只是……”许世颜面有点点愧色，觉得这样“监视”一个人终归是不太好的。
“王妃这样做也不无道理，心儿是个来路不明的丫头，为了王府里头的安全，理应多加小心的。如今余党在还暗处，这对王府对王妃还是有威胁的。”虽然说那些人好像只是冲着许靖来的，做好万全的准备也是必不可少的。
“嗯，希望只是我杞人忧天了。”
清永院前堂
“世颜，这是怎么回事？”程纪谦语气不善但还是保持着沉稳地从书房走过来，手中举着几张破满墨汁的纸张，朝许世颜问道。
听到程纪谦这样的语气，许世颜赶紧从位上起身，瞧了瞧那张纸，说：“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可这是什么？”程纪谦看着许世颜。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许世颜看着程纪谦一副“难道不是你？”不禁硬声说，她怎么会这样做，就算是她也没有必要不承认啊。
“那好，那我问你，你之前是不是去过书房？”
“是去过没错……”许世颜欲解释。
“你自己也都承认了……”程纪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问她，不过听到她说不是她，心中还是想着应该不是她，可这几张纸……
“我承认什么了我承认？”
“你可害苦了我。”程纪谦动了动手中的纸。
“不是我！”许世颜皱眉坚持，最恼被人冤枉。
“证据都在啊！”　
“如果是我的话，我又何必不承认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程纪谦呛声说。
“你……”许世颜气极，转背不再看他。
“就算是你不小心打翻的你说一声也好啊，我不会怪你的。”　程纪谦也无可奈何，可是下人说只见到王妃进过书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干嘛不马上重写，反而到许世颜这里和她呛声。但他内心还是希望听到她说不是她做的。
“可是不是我做的你要我说什么。”
“可能真的不是你做的。”程纪谦静下来想，以许世颜的为人，怎么会故意去泼墨，就算不小心也会承认的啊，自己在这里瞎较个什么劲呢。想通了的程纪谦埋怨自己的冲动，自己越来越差劲了，连脾气都控制不住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可能，本来就不是。”许世颜鼓着嘴。
“是啊，想来也不会是你啊，我刚刚太冲动，太不经脑子了。”程纪谦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对许世颜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人。”
“知道就好，亏我还……”
“亏你还怎么了？”程纪谦听着许世颜说的话，好像话里有话，遂挑眉道。
“没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那是什么啊？紧张兮兮的。”许世颜瞅了瞅乌漆抹黑的纸。
“这个……是从各个地方给皇上的资料。”程纪谦苦恼地说，他可抄了很久的，那时他们送过来的时候东一张西一张，七零八落的。
“现在写来得及吗”
“明早交给皇上。”程纪谦说。
“东西都还在吗”
“在……”
“走。”许世颜想了一会。
“去哪？”程纪谦纳闷，他都紧急关头了还拉他出去？
“书房，我帮你一起抄。”许世颜看程纪谦不动，想到这是给皇上的东西，问，“怎么了？是不是不方便？”
“没有，没关系，走吧。”程纪谦朝她一笑，和她一起往书房那边去，朝她笑着说：“还是我的王妃靠得住。”
许世颜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怒气冲冲的就来找我麻烦。
院外一身影匆匆离去，面露一丝不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生辰
清晨拂晓，阳光明媚。
一大早，王府里头就开始张罗了，说话声阵阵，几乎都没有片刻的安静。因为许世颜已经是永王妃了，所以永王爷的“寿宴”也就自然而然地归许世颜来操办了。
许世颜看着自己面前这一大堆东倒西歪的东西就头痛：地毯、宫灯、绸花各种装饰物，给舞女准备的衣裳，瓜果点心，各路送来的贺礼……
其实王太妃前几天就命人去买好了食材、布置王府的原材料。许世颜听说程纪谦二十岁的生日很重要，于是又叫人搭了个戏台子，请人唱戏，再叫人来跳舞，都是一条龙的俗套子。可其他的她许世颜也不知道该安排些什么，她根本就不懂应该做些什么。只知道今天一整天她屁股都没有挨过椅子，一直都是在各个园子里跑来跑去。　
晚上，暗香浮动，夜影兪兪。
许世颜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
永王府门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皆是达官显贵、身份显赫。一时间王府里头人声鼎沸、高朋满座、冠盖如云，门口的管家都招呼不过来。
程纪谦自己倒是对这些都很自然的，许世颜想他这种场面见多了吧。相反地，许世颜则是紧张不已，她怕她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折了王府的面子，弄砸了这个宴会，而且再说了她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总觉得不自在，闹哄哄的，一心只想着快点结束。
可是现在，她只能跟在程纪谦身后不停的陪笑，那些官员大人夫人小姐她都不认识。不过还是会有小姐上来跟许世颜寒暄，和许世颜说话时眼神还时不时地瞟上程纪谦一眼，而程纪谦则是回头看她。看她做什么，许世颜也回了程纪谦一眼。
不过跟多的是找上好不容易从宫中回来的程莹，毕竟程莹可是宫里的主。这样更好了，许世颜的确不知道该跟她们说些什么，只能笑着点点头。
程纪谦今天一身碧绿色镶金边的袍子，即使静静地站在这里，也是一派王者风范。
宴席开始，很多人都上来敬酒，程纪谦也都一一回敬，歌舞也很快开场。官员们讨论着朝政大事，姑娘们则成群地细细评论着仪态翩翩的英俊公子。觥筹交错，大家都开怀畅饮。兴致高涨之际，众人纷纷作诗助兴。
许世颜悄悄从闹镜中抽身，走到庭院，倚栏看月，那样的场景还是不适合她，还不如一个人呆一呆，这样自在得多。许世颜看着旁边放着的盒子，看得出神。
“那么多人都有贺礼送给我，你的呢？”程纪谦的声音飘过来，听语气好像今天很开心。
“你都说了有那么多人送东西给了，还问我要干什么，真不知道满足啊！”许世颜小声的说。
“那夫人是没有帮为夫准备礼物咯”程纪谦走近。
“有啊！”许世颜顺口回答，脸朝外面偏了偏。
“哦？”程纪谦音调上扬，一挑眉，眼睛都睁大了不少。
“喏！”许世颜一指刚刚的宴会厅，这可是她花了好长时间准备的。
程纪谦顺着她的手看去，再回头看着她，没有做声。
许世颜被他的眼睛盯得不自在，只好道：“好了好了，你转过身子去过去。”
闻言程纪谦转过身去，许世颜把木椅上的盒子捧在手里：“我先声明，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不喜欢也不能怪我了。”
程纪谦没有说话，只是在笑。
“祝你生日快乐”歌的音调从她嘴里蹦出。
程纪谦转身，看了许世颜好久，眼睛里有说也说不清的情绪，许世颜不得已才又说了一句：“送给你的！”
程纪谦接过盒子打开它，“我看你一直穿深色的衣服，就想让你穿穿淡一点的……”许世颜尴尬地抬手拂开额上的碎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