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喜剧:回溯之旅(全文)》第83章


去。
于小安忍不住鼓了一下掌,立刻,不同的掌声自厅内和廊外响起。有一人隔帘扬声道:“生平未曾听过如此美妙之乐,如蒙不弃,可否入阁一见。”
清为人一贯谦和,此地的民风也并不限制男女相间,征得岳子姝和林四姑娘的同意后,清出言邀道:“兄台谬赞,请进。”
那说话之人得到清的同意,立刻掀起纱帘,走了进来。一见来人,清和于小安俱都一楞。原来,此人并非陌生人,乃是先散布于小安为仙灵之身的假传闻,后又将她掳去的杜问越的大哥。清自他的手中将于小安救下,因此三人也算是旧识。
只是这十年不见,杜问越的这位大哥似乎苍老憔悴很多,原先同杜问越颇为相似的如玉脸庞,现在却瘦了整整一圈,整个人看来干瘪枯槁,形容惨淡,如果不是于小安和清所识之人甚少,恐怕一时还不能认将出来。
三人此时一见,都有些尴尬,一时六目相接,不知说什么才好。
于小安想起自己曾答应杜问越照顾他的家人,只是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心事重重,都未及顾暇。这位大哥当日的行经虽然恶劣,却是出于对杜问越的爱护和对自己的误解,故而事后也并未对他特别记恨。此时见他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向自己和清,不觉心中微晒,向他点了点头,招呼道:“杜大哥,一向可好?”
“托,托福,还好,好好。问越他……”
“杜问越修炼进程颇快,目前留在山内清修,暂时不便下山。”于小安搬出了和杜问越在山洞内商量好的托词。
“啊?那我问的……呃,也好,也好……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行告退了。遇到问越,麻烦替我问个好,再顺便问他……”杜大哥神态似乎有些扭捏,支吾了几句,才慨然道,“也不用问了,让他有空回家看看就成。”
“啊?哦!”看着杜大哥匆匆离去的背影,于小安询问地向清看去,岂料清也回了一个不解的眼神,她便只能作罢了。
“清公子刚才那一曲真是仙乐飘飘,想来当日仙人大战时的凤凰就是被这样的曲调召唤而来的吧。”一旁的雁采自小同岳子姝一同长大,常年的耳濡目染,也有几分品位,对清的琴艺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她对自家姑娘的才能也是颇为自信,在雁采想来,清这样的人应当是注重才学的,因此也有意让岳子姝一出风头,加重自家姑娘在清心中的地位。当下便提议道,“我家姑娘出来时,还曾携带‘绿绮’一把,不若与公子同奏一曲,也可以让我们这些凡人,沾点仙气。”
清不置可否,瞧了瞧于小安,见她兴致倒还昂然,唇也不若先前那样毫无血色,不论是那碗药汤的功效,还是自己琴艺又有了进展,只要她高兴便成了。当下依足礼节,向岳子姝询问道:“不知岳姑娘平日里擅长何曲?”
岳子姝心下念头转了几转,面色晕红地道:“前日里大哥自南面归国,带回一些当地的民俗小曲,虽然异于中原曲风,却也别有风味。我正思量着一个人恐怕拂不出那样的韵律,清大哥见多识广,不如一起商议看看如何?”说着,示意雁采拿出了准备好的乐谱,递给了清。
清接过乐谱,细细看着,指节轻叩几案,同她商议了几句,两人便分别在琴上试了起来。初时合作还颇有些不顺,只是两人俱都技艺高超,渐渐的曲调和谐起来,琴音也益发空灵。
于小安在一旁闭目聆听,只觉这一曲同先前清所奏的风格大相径庭。此曲曲风委婉,幽怨缠绵,颇有柔情缱绻之意。再细听那抹指转承的韵律,于小安心中一个咯楞,这,似乎是楚地的民谣。正楞神间又听得岳子姝轻声唱道:“沅有芷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远望,观流水兮潺媛;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
歌词甫一入耳,于小安如遭雷击,这样的词、这样的曲,的的确确是南楚所特有的。听得这乐曲间的情意,和姬非影一起时的种种情景逐一浮上心头,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他言语都无须特意回想,便那么清晰的齐齐出现在脑海中。一时她心中大恸,这些时日来强行压下的思念和伤痛,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不能自己地伏在榻上,嘤嘤失声。
“岑”地一声,琴声曳然而止,清自几上跃步而出,将于小安轻轻揽入怀里,柔声安慰道:“安,没事,没事,不哭了……”说着,对屋内诸人留了个歉意的眼神,抱着于小安出了亭去。
岳子姝呆呆地看着突然空了一半的几案,兀自不敢相信刚才所见,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不无恶意的低语:“看见了吧,清大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上你的,他心里只有小安姐姐一个人。”
岳子姝抬眼望去,正是那林四姑娘,此时略带挑衅地站在面前望着她。自刚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又听见林四姑娘的话,岳子姝心中震惊又酸涩,表面却不动声色,对着林四姑娘笑了笑,道:“那我们不是应该联手,而不是互相拆脚吗?”
看着林四姑娘吃惊地望着她,岳子姝心底泛过一丝报复的快感,想袖手旁观,看她的好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当下笑意更浓,望着林四姑娘,问道:“如何,林四姑娘是否要考虑下呢?”
见林四姑娘陷入沉吟,她心中冷笑,这样的傻丫头,拉拢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多了解些清和安姑娘的情况而已。具体该如何,还是需要回去细细斟酌一番。突然,一阵针刺般的锐痛自左脸传来,岳子姝心中一突,立刻伸手摸去,却不见有任何伤痕。疑惑地向左望去,恰见那奇怪的车夫移开眼去。岳子姝心里思量着,这车夫果然古怪,只是,他是什么时候从扶栏那里到了亭阁中间的?
亭内众人都陷入沉思,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继续留着还是该各自打道回府。正踌躇间,纱帘一掀,清走了进来。
还未等岳子姝和林四姑娘开口,那车夫突然冷声道:“你回来做什么?留她一人在客栈?”
岳子姝和林四姑娘都是一惊。这车夫身形矮小,相貌毫不惊人,没想到嗓音却是好听到极点,仿佛上好的丝绸般,深沉而有质感。岳子姝倒是因为雁采的唠叨和刚才的异样留意过他一眼,林四姑娘却是进入亭内那么久,都未发现过还有这样一个人。此时他贸然开口,整个人突然看起来都与先前截然不同,虽然依然面容普通,浑身上下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势,语调语气完全不象身为下人同主人说话该有的样子,只是由他说来,却偏偏让人不觉突兀,似乎他天生就是该受万众瞩目,而不是伏小作低的人。
清苦笑了一下,看着那车夫:“她执意赶我出来,说是有客人在,招呼不周。”
“随便你。”那车夫轻哼了一声,又看了岳子姝一眼,足尖轻飘飘一点,向亭外翻了出去。
“小心。”雁采忍不住掩口轻呼,那亭外就是“十里平湖”,湖水虽未结冰,却也寒冷刺骨,这个车夫虽然凶了点,但终究是一条人命。
随着那车夫翻飞的身影,纱帘微掀,却见他足不点地的飘行出去,行过湖面都未曾留下一丝涟漪,身形潇洒,举重若轻。一瞬间,亭内诸人都有了种错觉,似乎刚才过去的并不是一个瘦弱干小的车夫,而是一名天人之姿的尊者。
坐在回家的车上,岳子姝和雁采相顾无言,良久,岳子姝才吐出一句话语:“那个车夫,着实古怪。”
“是的,姑娘,你没见他行如鬼魅,我只眼前一花,他就出现在亭阁中间了。”
“哦?你有留意过他?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扶拦边跑到我们附近的?”
“就在那位安姑娘哭的时候。”
岳子姝诧异地看了雁采一眼,问道:“那时正是我和清大哥在合奏,你怎么会去留意他人?”
“那个,姑娘……”雁采扭捏地看了看岳子姝,“你说了实话,你千万别生气。姑娘和清公子两个人合奏是天衣无缝,相得益彰的,我正听得入神,可是这人有三急啊……”
“啐,你个疯丫头。”岳子姝闻言,脸红了起来,“不用说这个了,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哦,好的,姑娘。当时我就有些心神不安,东张西望的时候就看到安姑娘和那个车夫听到你开始吟唱时,脸色都变了。然后安姑娘就开始哭了,那个车夫‘唰’地一下出现她背后。如果不是清公子,我看他本来是想去哄那个安姑娘的。”
“这样啊……”岳子姝拍着那把清拂过的“焦尾琴”,转着心思,突然她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对着雁采道,“回家后,和大哥商量下,已城守公子的名义邀请林家公子携林四姑娘过府一叙。”
林四姑娘对岳子姝的抵触雁采都瞧在眼里,不免有些担忧:“姑娘,那林四姑娘她……”
“那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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