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能生》第64章


“是我的不假,不过,阿信,你居然还派人查姑父的账单?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警方。”兆治信的脸上线条变得缓和,左手轻轻指了一下刚拆石膏不久的右臂,“前不久的车祸,肇事司机已经明确表示是您,陈则宇,雇佣他表演醉酒驾车的一出戏。”
一语既出,惊煞众人。
兆治信遭遇车祸险些丧命是兆氏里里外外全部知晓的事情,兆老爷子得知车祸定然是震怒不已,还要求警方一定严惩肇事司机。
群众这心里跟明镜似的,兆老爷子的儿子和儿媳就是死于车祸,肇事司机逃之夭夭,追查多年无果,唯一的孙子又同样遭遇车祸,恐惧自然要换成愤怒全部发泄在这次的司机身上。
然而警方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结果,使兆老爷子极度不悦。
没想到,这次的车祸还有这一层内/幕。
今天的晚宴,可算是真有看头。
“不可能!我怎么会要害你!你是我亲侄子!”陈则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连连否认。
实际上,陈则宇也的确受了委屈,撞兆治信是章季民乱了阵脚想出来的馊主意。不过,俩人狼狈为奸这么多年,陈则宇会不知道章季民的行动?说到底,陈则宇即使没有明确授意,也是默许的。
因此就给了身陷囹圄的疯狗乱咬的机会。
“那你给在场的诸位讲一讲,这笔钱去了哪里?”兆治信拿着账单走近陈则宇,指着上面的一行,逼问道。
陈则宇定睛一看,刚才看的账单根本就没有这一行!兆治信什么时候又调包了!“这账单是假的!”
陈则宇感觉到没来缘由的心浮气躁,火气就上来了,指着兆治信手里的账单几乎就是歇斯底里地在控诉。
而这种情况,在旁观者眼里,只会觉得陈则宇是因为事情败露恼羞成怒。
“姑父刚才还说是您的账单,怎么又不认?”兆治信玩味地一笑,似乎很享受现在的形势,“爷爷,您一直信任栽培的女婿现在想要取走我的性命。”
兆老爷子气的不轻,抬手在扶手上重重地拍打几下,“则宇!你既然已经放弃股份又为什么要害阿信!阿信父母早逝,阿信是你看着长大的亲侄子!难道你一直在演戏给我看吗?!”
“不是……”陈则宇觉得脑子乱哄哄的,能言善辩的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哪怕一句辩解的话。
“因为,陈则宇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更是把我的父母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兆治信的脸色陡然冷下来,仿佛眉角间都要生出寒霜一般。
原本连接话筒的音响此时放出录音,先是倒茶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很干净的男声:“爸,阿信这次的车祸真的是……”
“是我又如何?当年前的车祸我可以如法炮制一桩,一死百了,看那个老头子还能不能坐得稳。”
“舅舅和舅妈的车祸也是你指使的?!”
“他们不死,那个老头子怎么会选择提拔我陈则宇?这么多的赚钱机会会轮得到我一个外姓人?”
录音后半段陈则宇明确表示当年前的车祸是他谋划的,而那个干净的男声,显而易见,正是兆治信的直男表弟,陈越。
卫栩得知这个事实惊得倒吸了口气,原本以为陈越是新包养的情人,兆治信顺着他来理所应当。后来发现陈越是兆治信的表弟,卫栩还有点意外,毕竟兆治信一直以来除了兆老爷子以外的亲人都是不冷不热的,还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如此爱护一个表弟。
到头来,果然是有所图谋。
可陈越怎么会同意录音?陈则宇那可是他的亲爹啊!
陈越到底对录音知情不知情?
卫栩环视四周,没有见到陈越的身影,看来很不巧陈越缺席今天的聚会。莫非这也在兆治信的算计之内?
陈则宇好不容易恢复淡定的表情隐隐又有崩塌的趋势,很快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苦笑道:“姑父知道你不想让我们这些老古董继续霸占着位置,姑父就自觉地放弃股权想让你安心,没想到你还是不放心,处心积虑地导演这么一场戏。”
兆治信一直以来的清洗重组行为已经引得公司元老们颇为不满,碍于各种原因没有出声,陈则宇如此一说,在场的长辈很难不去怀疑这是兆治信的手段。
顿时底下开始议论纷纷,向卿掰着指头算算,陈则宇说得也不无道理,录音这种事情毕竟是偷偷做的,而且完全可以把谈话内容经过剪辑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况且法院也认为录音证明力较弱,不会承认录音作为证据。
也就是说,这段录音基本上没什么卵用。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好奇兆治信还有后招在等着陈则宇么?
卫栩盯着兆治信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言论,不期然地发现兆治信脸上转瞬即逝的笑容,卫栩暗笑,这个笑容绝对代表的不是什么好事。
“陈则宇,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兆治信眼神一凛,目光转向乐队之中。
这时乐队里走出来一个身形瘦削的男人,虽然穿着得体的礼服却还是掩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沧桑,有点跛脚,走近卫栩身边的时候卫栩发现纯白色的衬衫在腹部隐隐渗出血迹,而男人似乎很虚弱。
走到陈则宇面前站住,“陈老板,好久不见。”
☆、第58章 火□□鱼好菜上桌
那人模样普通,像卫栩这种实打实的颜控实在是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反倒是陈则宇的表情比较生动,先是看到有人吃翔的惊讶,然后又是在家看毛片被家长抓到的心虚,最后是看破生死的淡然。
“阿信,你还真是长大了。”
卫栩差点没一口唾沫呛死自己,兆治信今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感慨他长大了?!那他岂不是还处于蹒跚学步的孩童阶段?
“陈老板,当年人我给你撞死了你非但没有付给我相应的报酬还买凶追杀我?头一次听说买卖还可以这样做,真是无本万利。”男人开口就是嘲讽腔,情绪一激动,人都开始连连咳嗽,牵扯到腹部的伤口不禁皱紧眉头,“我在外面逃了这么多年,也该回来了,没想到先见到的却是新兆总。”
说话的时候目光又转向兆治信,卫栩心说这家伙是在挑衅么?
兆老爷子已经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当年撞死自己儿子和儿媳的那个司机,气得微微发抖,“把他给我送到警察局去!”
兆治信抬手制止,对着男人说道:“找了你这么多年,你最应该先见的人就是我。”
“真是多谢兆总的款待,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老鼠居然可以钻破肚皮。”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把手覆上腹部渗出血迹的地方。
卫栩头皮一麻,转而看向兆治信,老鼠?钻破?肚皮?兆治信的私刑是有多重口?!
“如果不稍微让人惩治一下鼠类,他们依旧会无法无天,恣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兆治信面不改色地回应道,算是承认让人对这个男人用了私刑。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一点小苦头算是开胃菜,兆治信并没有想要这个执行者的性命,惩治一下即可,他想要的,是主谋者。
家破人亡。
“陈则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兆治信又拿来一份笔录,上面列明着揭发陈则宇擅自挪用公司资金的记录,“数目不小,却也比不上你允诺给你的小间谍的报酬,对么?”
小间谍,指代何人,不言而喻。
陈则宇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叹了口气,发觉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与人斗了一辈子,临近退休享清福的阶段却被一个晚辈掌握住全部动态,一举一动皆在兆治信的监控之下。
如此看来,兆治信从一开始就打算好让他一步步钻进早已为他设好的圈套之中。
“爸!”
得到消息姗姗来迟的陈越步入大厅,急切地喊了一声陈则宇。陈则宇回身看到自己的儿子,思绪万千,没有说话。
“兆治信!你竟然利用我!”陈越怒不可遏,当初兆治信似是无意地让陈越知晓这次车祸与陈则宇有关联,又诱导陈越联想到当年的那场车祸。心思单纯的陈越直接回家跟陈则宇求证,不料却被录音下来,成为今天的道具。
陈越瞪着眼前这个平日里虽不苟言笑却对他十分纵容的表哥,看着他脸上波澜不惊的漠然,终于醒悟,兆治信从来不会轻易对人好。
曲辰是如此,他这个表弟也不例外。
“谈不上利用,陈则宇有今天只是罪有应得。”
果真是冤冤相报,当年陈则宇因一己私欲害死兆氏夫妇,如今兆治信为父母之仇把陈则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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