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文明》第98章


神秘人说:“由于地上污染的渗透和我们自己的污染,地内世界已经无法居住,我们的人已经迁徙到别的星球,留下我们这些故土难离者。绿色计划工程浩大,我们独木难支。不得不在地上世界招募志同道合的志愿者。”
吴良斐说:“离家数载,我还有一些俗事未了,无论如何也要回去一趟。不过,我会认真考虑您的邀请。”
“我理解二位的心情。”神秘人说:“二位不必急于决定,等考虑成熟了再答复我。地球上的战争已经结束,二位可以返航了,再见!”
“返航!”梅韵挥掌下令。
、凯旋
没有热烈欢迎的场面,也没有媒体记者,迎接“幸运号”凯旋而归的,只有七个人。
四个半女人,二个半男人。
居中那位,是个秃头男人,生得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看上去只有60来岁。旁边是一位年纪相若的女人,雍容华贵,风韵犹存,年青时节,一定是位迷倒天下众生的绝代佳人。
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位虎头虎脑的年轻小伙,他一手打着遮阳伞,为二位老年男女遮挡那火辣辣的太阳,另一只手拿着蒲扇,为面前的男女驱赶着逼人的暑气,自己却是汗流浃背。
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姑娘,也许是嫌天气太热,她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和浓霜。
秃头男人的左首,站着一位不男不女的人,他年约半百,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满身的脂粉之气,还有一头曲曲弯弯的长发,脚上也踩着一双女式高跟凉鞋,这身打扮,怎么看也是个女人。然而,那刮得发青的下巴颏儿和高高凸起的喉节,还有那双森冷阴鸷的狼眼,无论如何也不像个女人。他的相貌,与那位秃头老男人有几分神似,而他身旁的另一位中年女人,像极了那位老妇人。
第七位迎接者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远远地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徐徐打开的舱门。
再远处,二名身着保安制服的青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盛夏的太阳,犹如一块炽热的铁饼,悬挂在头顶,烤得地面直冒青烟。
二位远航归来的宇航员,一前一后,跨出了舱门。梅韵的身上,仍然只有一条皮裙,一条宝带。吴良斐的身上,也没有任何改变,只多了一只百宝囊。
二人光着脚踏上了故乡的土地,灼热的地面,立刻在他们的脚心狠狠地咬了一口。强烈的阳光,如同万道金针,扎在他们□的身躯上,扎在火王的宝带上。
蓦然,宝带射出绚丽夺目的七彩光华,罩住了二位宇航员,罩住了“幸运号”,太阳为之黯然失色。
光华持续了三秒钟,宝带恢复如初。
那位老太太揉了揉昏花的眼睛,仔细打量了几眼吴良斐,忽然老泪纵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含着热泪说:“吴老师,是您吗?”
“我是吴良斐,您是……”
吴良斐狐疑地打量着老太太,快速搜索着每一个记忆细胞。
“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小草啊!老师啊,您终于回来了……”
“啊!小草!”吴良斐顿时热泪盈眶,搀住他的学生走向一边。
梅韵打量着眼前的人群,只有那二位老年男女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六双眼睛,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那神色,活像在动物园里观赏猴子。年轻姑娘目光一转,盯住了火王的宝带。那位不男不女的中年人,也在打量宝带。
那位老妇人,忽然走到梅韵面前,双臂一抬,似乎要拥抱他,但却马上又垂了下来,吃力地说:“梅韵,你终于回来了……”
梅韵捋着长须,惊异地望着老妇人,她的眼神非常熟悉,但他根本没有这种年龄的女性亲朋。
秃头男人笑哈哈地走上前来,在梅韵的肩窝杵了一拳,说“一别一甲子,你小子虽然留了一大把胡子,但你仍然身强力壮,和当年一样年轻,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要亲自去一趟。”
“您是……”
“我是你的老同学、老朋友国之栋呀,真的认不出来了吗?老喽,唉!”
梅韵惊骇莫名,在他的记忆中,他们离开地球不足十年,何以成了一甲子?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国之栋指指那位不男不女的中年男人,说:“他是我儿子国梁,这名子还是你起的。他是天体所现任所长。这小子不成器,活了五六十岁,忽然异想天开要当女人,这些天又闹着要做改性手术,真是家门不幸,气煞我也!”
国梁皮笑肉不笑,朝梅韵点了点头,又眯着眼睛打量着宝带。
“这位是你的女儿,我的儿媳妇梅国花……”
梅韵心头一震,他做梦也没想到,妻子会为自己生下一个女儿,做梦也没想到,父女相逢时,女儿业已年近花甲,而他自己,仍然如当年一样年轻力壮。他的心头涌上一股温馨的暖流,热切地等待着自己的亲骨肉喊他一声“爸爸”。他双臂一动,似乎要迎接女儿的拥抱。
然而,女儿没有拥抱父亲,也没有叫他“爸爸”,她的眼神冷得像块冰,甚至还有几分怨恨。
国之栋瞅瞅父女俩的神色,“哈哈”一笑,挽住那位老妇人,说:“这位……很抱歉,你们一去不归,大家都以为你们遇难了,而我又死了妻子,所以,我和阿娟作了夫妻……”
梅韵闻言,犹如当头挨了一棒,脑袋“嗡嗡”直响,眼前云遮雾罩。他带着负荆请罪的心情,踏上了故乡的土地,准备向妻子供述一切,请求她的宽恕,没想到,妻子已成他人之妇。她嫁给谁,他都不会怨她,但她竟然嫁给了自己的情敌。国之栋不仅霸占了他的妻子,还夺走了他的女儿,除了妻子女儿,他还有什么?
他不由地想起了吴良斐的忠告,蓦然生出一股被人欺骗的怒火。
国之栋仍然笑容满面,指着那位年轻姑娘,介绍说:“他是你的外孙女,我的孙女国天香,刚刚大学毕业,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这位是她的男朋友来财宝,孔子学院的研究生。小伙儿名字有点俗,但人不错,德才兼备,品学兼优,是个好孩子,你一定会喜欢……”
梅韵精神恍惚,头脑一片空白,没有看到吴良斐朝他挥挥手,搀着小草钻进一辆小车开走了,也没有看到外孙女的男友悄悄地绕到了他的身后。
两片厚厚的唇上下翻飞,遥远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际
“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人才奇缺,尤其缺乏德才兼备,经验丰富的青年干部,因此,上级决定选拔一批年青干部充实领导班子。国梁的表现一贯深受上级赏识,最近又通过了一系列考核,升调副院长的可能性很大……”
梅韵的腰间,忽然一松,来财宝一把扯下火王的宝带,飞也似跑回到国天香的身边。
国天香接过宝带,低声埋怨道:“傻瓜,那张貂皮很罕见、很值钱,为啥不一起弄来呢?去!给我弄来!”
无独有偶,国梁看到宝带落入女儿手中,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梅韵腰间的皮裙上,寻思,用它制作一条围巾,围在颈间,一定能凭空增添几分姿色、几分风韵。
梅韵感觉到腰间有异,但他此刻反应迟钝,没有意识到宝带被窃,只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
国之栋视若无睹,继续摇唇鼓舌:“……我当年说过,等你回来,就让你当副所长。我说话算数,等国梁升调之后,你就可以接替所长职务了……”
“去你娘的所长!”
梅韵摸了一空,低头一看,宝带不见了。顿时,他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挥手一记耳光,掴在国之栋的脸上。
国之栋口鼻流血,原地转了三圈,“扑通“摔倒。
“王八蛋,你敢打我爸爸!“
怒吼声中,国梁怒气冲冲往上扑。这时,来财宝再次欺到了梅韵的身后,伸手便抓。梅韵旋身挥掌,一掌劈出。来财宝反应不慢,闪身急退,指尖扫过鼻尖,顿时血流如注。
这瞬间,国梁飞快地扑上,一把扯去了皮裙。梅韵挥掌急格,慢了刹那,皮裙离体。国梁一招得手,急急后退,将皮裙扔给了女儿。
梅韵一再受辱,激发了他的野性,变成了一头狂怒的狮子。他忘记了自己已经是赤身裸体,身无寸丝,喉咙中挤出一声狂躁的怒吼,弹身而起,凌空连翻了二个筋斗,一脚踹出。
国梁刚刚转过身来,一只赤脚凶猛地踹在了胸口,他闷叫一声,仰面摔倒,人事不知。曲卷的秀发滚落在一旁,露出一颗圆溜溜的秃头。
“王八蛋,我捂死你!”
来财宝见了血 ,也变成了一头野兽,他抓起半块砖,如狼似虎扑上,照准梅韵的后脑挥砖便砸。
“梅韵!”他的前妻失声惊叫。
梅韵没有听到惊叫,劲风迫体,反映出自本能,他不闪不躲,只向后退了一步,便入怀了,一记力道千斤的回心肘凶猛撞出。
“噗”地一声,正中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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