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醒花梦夕拾》第145章


在兰亭别院外等候的时候,花怜优幻想过无数种结局,被拒绝,被责难,甚至有可能被杀……但这些预料的结局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意外之一:夕拾很容易就答应了与她同行,更甚至可以说是主动邀约,没有萤火、没有随从,她轻而易举的把他带到了朝露宫。
意外之二:夕拾不仅告诉了她很多她不曾知晓的事情,更是深情表白了一番,卸去了她几乎全部的警惕之心。
意外之三:便是主上出尔反尔的背叛,那些禁卫军不是前来保护他们的,而是埋伏于此趁机诛杀他们的。
原来早在她沾沾自喜之前,她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自以为是的聪明,到头来不过是成全他人计谋的垫脚石,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还害了身边之人。
一种被骗、被戏耍之后极度愤怒的情绪窜上心头,烧得花怜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恶啊……”花怜优惨烈凄厉的颤抖着、嘶吼着,更不顾死活地冲向那些持刀而来的禁卫军,虽然她不会武功,但是她也不能如此窝囊的认输。
刀锋拂面而过,斩断了她散落肩头的发丝,正在此时腰际后有一股力道牵扯着她后撤,回眸一刹,她的鼻尖萦绕满了熟悉的味道,然后她的身子重重撞上身后的雕花宫门,这一撞,让她清楚地听到自己脊背骨裂的声响,再之后,她见到夕拾站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左手负手而立,右手则夹住了一个禁卫军刺来的刀刃,只凭指力便轻松地夹断了坚韧的刀刃,断裂地刀刃落地之前,那名持刀的禁卫军已被夕拾一掌击飞。
风撩拨起谁的发丝,红色的血喷薄而出,染红了轻纱帐,浸湿了光滑的青石路面。
夕拾华丽而鬼魅的立于人前,冷冽地笑道:“本王有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意外一个接一个的侵袭而来,除了前面三个意外,第四个意外也出现了,那就是她从来都不知道,逸王夕拾居然会武功,而且还有很高的武功,如此的深藏不露,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她所不知晓的呢?
花怜优的眸子沉了又睁开,睁开又沉了下去,心也在不断地自我怀疑中煎熬着。
一双手,带着寒意,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冰冷的触感让花怜优自己都无法忍受,看着夕拾杀戮的背影,她忽然笑了,眉眼间那颗朱砂痣绽放出无数的光芒,像是最温煦的太阳之光,一瞬间暖流流遍全身,然后花怜优发现,她的小腿开始出现麻痹感,接着是大腿,然后是腰身,再然后是整个身子,最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花怜优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在颤抖的短短时间,那些禁卫军手中的刀全在夕拾的指尖化为几段,然后那些断裂的刀尖在风卷云聚间齐齐插进他们的心脏、眼睛还有咽喉。
血,顺着他们的胸腔,他们的面颊,还有他们的颈脖,流淌着,喷溅着,在轻纱帷幔恍惚飘荡之际,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禁卫军门,全部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
而夕拾整齐的衣衫,除了有些凌乱外,并未沾染到一星半点的血腥。
看着夕拾干干净净的背影,花怜优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在静默、静寂中,花怜优看着夕拾朝自己缓缓走来,而笼罩在他身旁的朦胧之色,花怜优已经分不清那是轻纱,还是迷雾了。
“王、爷,王……”花怜优试着张口,试着伸手,甚至想试着奔向夕拾,可是她始终移动不了半分,只能可怜兮兮地依靠在雕花宫门之上。
“怎么样,是不是浑身麻痹,动也动不了啊?”杀完人之后的夕拾,笑得温雅而从容。
花怜优艰难地点点头,试图再开口,“救,救……”
夕拾弯腰捡起置于地上的那个锦盒,那个在杀人之际,被安然置于角落却完好无损的锦盒,“想本王救你?”夕拾拍拍锦盒上的灰尘,凝着锦盒笑声地笑了起来,“呵呵……”
这一笑,便是答案。
花怜优感到心底有一种彻骨的恐慌在蔓延,这种恐慌占据了她整颗心。
恐慌占领心间之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无边无际的恐慌,紧紧包裹着花怜优,紧到让她无法透过气。
“为、什、么?”
夕拾夹着锦盒朝殿内移步,走了几步才停下来说道:“原因,你其实很清楚。”说完,一刻不停地朝殿内走去,路过尸首的时候,夕拾会检查他们是不是都断了气,一路而过,在靠近殿内廊柱下,夕拾找到一个还剩一口气的禁卫军,花怜优看见夕拾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粒丹药塞进了那人的嘴里,而后手指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下,进到暗花流之后,花怜优知道,那是点穴之法,夕拾在为那个人止血。
可是为什么丢下她不管,而去救助一个要杀他的人呢?
花怜优艰难地挪了挪肩头,背部蹭着宫门一点一点的下滑,她想看清楚夕拾的全部举动,待到头整个滑到地面,身子倾斜之后,她看到夕拾附耳在那人的嘴旁,问着什么听着什么,远远看去,那将死之人的唇瓣嚅嗫着,可说得是什么,她根本听不见。
说了片刻,夕拾的指尖点上那人的胸口,那人平躺的身子脊背突然弓了起来,可停了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脊背又坍塌了下去,之后便再也见不到那人动弹了。
花怜优想着,那人或许该是死了,被点中了胸口的死穴,大概。
解决完那人,夕拾回身又冲花怜优走了过来,这次过来一句话没说,直接揪起了花怜优的发髻,一直把她拖进殿内安置在椅子上才罢手。
摊在椅子上的花怜优看到夕拾光洁的额头沁出点点汗珠,那晶莹的汗珠在不明不暗的光线中闪着奇异的光,看着那样的面孔,花怜优知道属于她的东西、属于她的人,在踏进殿的一刻就已尽数失去,或者,是那更早的时候。
“王爷……”就算失去,她也想知道原因。
夕拾慎重地搁下锦盒,拉过椅子坐到花怜优身旁,边解着衣扣边说道:“刚刚那个禁卫军告诉本王,行动成功之后,朝露宫会变成一片火海。”夕拾脱下外衫,继续道:“从皇极殿内俯瞰一片火海的朝露宫一定会很美吧。”说着把脱下来的衣衫穿到花怜优的身上,夕拾仔仔细细地帮花怜优扣好衣扣,扣好坐回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渍,“你不该来这里,来本王母妃殒命之地说要救赎本王,你真的不该来这里。”
穿了一席水蓝色的中衣,蓝的和天空一样的色彩,花怜优知道,那是他喜欢的色彩。
“如果你不来这里,本王或许真的可以留你一命。”
不该来这里吗?
她以为只要来了这里,便可以成全他,成全他人,更成全自己。
结果到头来,还是她错了,错得这样彻底。
“王爷,你是想让我和朝露宫一起葬身火海吗?”
“对。”
一股酸涩涌上眼眶,花怜优不死心地问道:“王爷,可以告诉怜儿,这是为什么吗?”
“自作孽不可活。”夕拾轻描淡写地宣告着花怜优的罪。
“我不信天命。”
“不信也得信。”
“我这么做,一切都是王爷你啊。”
夕拾讪笑,“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你自己,你其实比谁都自私。”
“自私有什么不对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没错,可是你若因为一己之私毁掉了别人了幸福,那就是大错特错。”
“我毁掉了谁的幸福?”
“燕儿的。”
燕儿?不就是那个叫做萤火的暗花流的杀手吗?原来她的真名是叫慕容燕,她怎么能给忘掉呢。
可是,可是他明明说过已经不再爱她的啊。
“王爷,你不是决定不再爱她了吗?”花怜优拱了拱身子,激动道:“王爷,难道刚才全是骗怜儿的吗?”花怜优前倾着身子,想要靠近夕拾想要再次寻求曾经得到过的真相,“王爷你不是说她和睿王是……”说话间,脸部的肌肉也开始僵硬地不停使唤,“还有……我的身体怎么会麻痹的?”
“你的问题有点多,本王一条一条回答你。”夕拾坐正身子,掰起手指头来算,“你先前问本王爱得是不是萤火,本王自然告诉你不是,因为本王爱得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叫做慕容燕的女子。”一根手指头被掰下去,夕拾继续算了起来,“逢场作戏这个词本王以为已经被你演绎得淋漓尽致了,迷惑陶影照,混进暗花流,变脸成李燕,混熟了李尚书,再到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本王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第二根手指头又被掰了下去,这次夕拾故意缓了缓,才接着说道:“逢场作戏的时候,自然得能编就编,能煽情就煽情……”顿顿,光洁的面庞勾勒出一抹阴诡的弧度,“本王觉得,这个就算不多赘述聪明伶俐的你也该明白的。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夕拾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以此来代替答案。
看着夕拾的额头,再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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