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醒花梦夕拾》第166章


骸叭纾V亍!?br /> 心,是空的,在和醒夜背道而驰的时候。
在相反的路上,还没拉开彼此的距离,醒夜竟背着身叫住了夕拾,清明的嗓音在空气中飘荡了好久才传到夕拾的耳朵里。
“四弟,定要好好照顾她。”
猛然间,夕拾和醒夜都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了。
夕拾略微点点,低哑清冷的嗓音同样在空气中漂浮了很久才传到醒夜的耳朵里。
“我会的。”简简单单,却责任甚重。
又是一阵叫人喘不过气的短暂沉默。
而后,醒夜没再开口,而夕拾也重新迈开步子。
在同一条线上看过去,那两个白色的人影真像是完完全全地重合在了一起,虽然是极短极短的一瞬。
——燕儿,我这就回去了,这就回去了。
咳嗽的身子微微地颤栗着,夕拾的目光迷离而深远,望着前路,那段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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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二十五回 尘埃落定(下) 。。。
“雷将军,有刺客……”几队士兵一路追赶着飞檐走壁的刺客,一边向头头报告。
“给老子追,一个也不放过。抓住了找逸王领赏去。”
“吼……”在头头的带领下,士兵们也亢奋了起来。
一路追赶至皇宫宫墙处,此刺客在一块黑幕的遮掩频繁来往于各个宫殿上,待黑幕隐去,士兵才看清楚遮掩在黑幕之下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刺客,现在他们正立于高高的城墙之上,士兵见把他们逼得无路可退,便上前围捕。
哪知,男刺客朝那些气喘吁吁爬上城楼,累得岔气的官兵狡黠一笑,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朝女刺客伸出了一只手,隔着不远的距离,士兵们听到了依稀的对话。
寒风凛凛,此刻立于墙头的正是炎舞和堇。
菫一步一步向城墙边缘踱过去,回头丢给士兵们一个再见的手势,笑得狐媚。
“姐姐,你愿意吗?”说完,朝炎舞伸出手。
一阵风吹过来,吹得雪花迷眼。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站在落雪中,听着风卷雪落的声音,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朝她伸出的手。
他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很飘逸,那洁净的面庞上,还有一双孩子气的漂亮眼睛,坚定的,温软的。
她递过她的手,他拉上她的手,两个人眼睛里含着的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姐姐,你确定你愿意?”
“少啰嗦。”
“这样下去,也许会死的哦。”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堇微笑着沉默不语,一个优雅的转身,将炎舞紧抱在怀里,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如断了翅膀的天使笔直向下坠落,炎舞望着堇,他身体后仰的一瞬间,脸上有淡淡的笑,看着那个笑容如天使般干净纯洁的堇,炎舞在那一刻恍惚失去了自己,她将他深深印在了心底,再也挥之不去。
他是黑幕傀儡师,不仅能操纵傀儡,还能变戏法,犹如背脊间衍伸出的黑色翅膀,乘着风,他们飞进了风雪中。
这不是幻梦,是堇,不,是叶清裳给炎舞的美梦。
“姐姐,你看……”
雪花一点一点堆积在堇的手掌,落得快也积的快,很快掌心就一片白了。
白如雪莲,生长在悬崖峭壁的雪莲,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在了堇的掌间。
“雪在掌间开出的纯洁之花,是不是很美?”
炎舞有些激动有些欣喜地点头,这样的美景,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姐姐,我说过,我要带你看世间最美的景色,如今,你可看到了?
“姐姐,你喜欢吗?”
“我喜欢。”她喜欢极了,没有比这更喜欢的东西了。
畅游在风雪中,炎舞似乎忆起了十年前,他们也一起看过最美的风景。
他给她的美好,在一瞬间再次悄悄出现,温暖的感觉缓缓滑过,她知道,这些温暖,是仅属于她的。
天堂之路,飘渺虚无,就让彼此融入天的尽头。
“雷将军,他们跳下去了——”
“老子看到了。”
“那咱们怎么办?”
被称呼为雷将军的大汉一拳揍向禀告士兵的脑袋,啐了一口唾沫道:“去告诉逸王,刺客跳城楼挂了。”
“那赏?”
“奶奶的,照领。”
姓雷的将军又连续啐了几口唾沫,而后呼噜噜地打了个冷颤,搓着膀子,“奶奶的,京城真他妈的冷。”嗦嗦地吸了吸鼻涕,然后骂骂咧咧的领着士兵朝深宫方向小跑而去。
风雪不一会儿就隐没了这只队伍,连带他们留在雪地中的脚印也很快被新雪覆盖上,就像突然出现又消失了一般。
清幽空旷的皇极殿,三尺白绫悬挂着一个人影在殿内来回的晃动,而人影下面则瘫坐了一个乱发掩面的女人,女人涂满朱丹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剥落了一小块,女人吸吮着手指木呆呆地盯着头顶晃来晃去的人影,晃得久了,女人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本能,她会用手拽住那个人影,让他不要再头顶晃来晃去,但是手伸出去久了,会麻痹,久而久之,女人又放弃去拽停那个人影,此后,人影便一直在头顶晃晃悠悠。
等到水云亭步入皇极殿的时候,他见太后呆滞地盘坐在殿中央,散乱的发丝,在肩头铺开,像枯萎的罂粟,暗淡却再也无法妖娆。
毫无波澜的面容,一双乌黑的眸子,神情空洞而呆滞,像是陷入了独自的臆想世界,单薄的身子蜷缩着,一边啃着血红的手指,一边哼唧着什么。
水云亭走近之后,才挺清楚太后哼唧的是什么。
——下雪了,下雪了,屋子长高了,小路变胖了,大树变白了,宝宝的鼻子变红了,下雪了,下雪了……
水云亭记得,这是太后在暗花流学会的童谣,那时候还是少女的太后边哼着这首童谣边说,以后等她又孩子了,她也要哼给她的孩子听。
如今,她孩子的尸首就晃荡在她的头顶之上,她也的确在哼给她的孩子听,尽管她的孩子再也听不到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太后吸着手指歪着脑袋看向来人,见是水云亭,太后像孩子一样无邪地笑了起来,蹲着移到水云亭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说道:“皇儿,你帮本宫去调禁卫军来,调来了我们再与那些乱臣贼子一较高下……”
水云亭心疼地望着太后,喃喃道:“没用的,所有禁卫军都被逸王撤换掉了。”
太后闻言,拉紧了水云亭的衣袍,大声道:“不可能的,逸王在月都的兵马根本没任何调动。”然后拍拍胸脯保证道:“皇儿,你千万别受蒙骗,要相信母后。”
“不是江州的,是来自花都。”水云亭机械地回答道。
太后沿着水云亭的一角慢慢弓起身子,“花都?也不可能,花都的十万兵马在葵手里,就算那十万兵马被硕王手里的十万兵马牵制住,那也只是打个平手,逸王又从哪里调来兵马呢?”
“逸王借了雷大升的兵马。”
“那是谁?本宫怎么从未听说过。”
“是蛮夷兵的统帅,他们化作平民分批进入京都的。”
太后抱着水云亭的腿,低着头消化刚才听到的话,沉默了一阵,突然爆发出怪异的笑声,一边笑一边拍打着水云亭的腿,“好啊,好啊,贱女人生的种就是贱,居然去引那些下贱的蛮夷兵进京,下贱,下贱……”骂了几句,太后索性坐到地上,像玩输游戏的孩子一样,搓着双腿耍赖道:“本宫还有京都大都督手里的三十万兵马,本宫还没有输,没有输……”
“无痕已经斩了京都大都督以及全部副将了。”水云亭很想骗太后,但最终还是把真相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她,尽管这很残忍。
听完真相,太后又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盘腿坐着的太后又躺平了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头顶晃动的人影,自责的揪着自己散乱的青丝,懊恼的反复念叨,“皇儿,都是母后的错,都是母后的错……”念着念着,太后稍稍移了移视线,转而望向殿外的露天亭台,那里已经积了很厚很厚的雪,皑皑一片,望着旋舞的雪花,太后又哼起了那首童谣,“下雪了,下雪了,小路变胖了,大树变白了,宝宝的鼻子变红了,下雪了,下雪了……呵呵,呵呵……”
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过,眼睛眨眨,终是沉了下去。
解下悬梁上的皇帝,两具冰冷的躯体并排躺着,看着这幅画面,水云亭不禁想起一句话。
——繁华落尽三千丈,一朝一暮终成伤。
通向宫外的一条幽径,已经被白雪全部覆盖,脚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夕拾扶着宫墙缓慢地移动着步子,而身后的雪地中被拉出了一排脚印的痕迹,歪歪扭扭的,却很长很长。
雪花落到眼皮上,很凉很凉。
朝露宫的大火大概会被这场大雪所淹没,也许他的命,也会被这场大雪所吞噬。
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
即使这样,闭上眼,也满脑子都是她的微笑。
所以哪怕再艰难,他也还想再见见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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