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走开》第16章

“你，你给我讲这些东西做什么！”
“哦？你不想听么？我还以为你是特地来像我讨教这些的。我可是看在大家同为人类的份儿上，才传授给了你这些经验，你不听的话，下一次可就没有机会了哦。”
“不，我不是……”江小木觉得她们之间好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误区。她想解释，但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露露很明显已经跟那只狐狸做过了，并且……应该同那日她所见到的猫女和狐女做过同样的事情吧……但是，但是……她不想……
“你是不是想说，你和我不同？你骗过那只狐狸保住了清白，不会像我这么下贱？”艾伦冷笑一声，“你要怎么想都好，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你好。亚斯兰现在没有动你，自然是在观察你。不过照你这种毫无自觉的状态看来，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如果能留在这里，倒还好些。若是被进献给布兰尼夫那个家伙，你以后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太好过了。”
“布兰尼夫？”那又是谁？
“呵，你还真是……”露露伸手抚额，似笑非笑。“布兰尼夫？费南？阿纳尔德，那就是我们的圣狼王啊！”
22、决心　。。。
圣狼王。
又是圣狼王。
江小木暗暗攥紧了拳头。身后的竹篓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几乎就要压塌她的肩膀。
“要不了多久，亚斯兰就会重新召你回去。他可向来不是什么大方的家伙呢，既然用十几车的金银财宝换了你，享用或者转手，不管怎样都是不可能任你自在逍遥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现在没有认真听我的话，是多么大的损失了。”
损失……么？女孩深吸了口气，觉得胸口有些发堵。炎日西斜，迎面而来的风，不知何时夹带了几许寒气。
“露……你，为什么不……那个，你就没有想过要逃走吗？”
“逃走？”露露笑了，“你来到这里时间应该也不短了，居然还会抱着这样可笑的念头，果然是个小姑娘呢。”
“逃走怎么会是可笑的念头？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对方话里行间□裸的鄙视终于让江小木胸中的闷气一股脑儿地喷涌而出，“我就不信，你会是心甘情愿呆在这里做一群野兽的□隶！”
“嘘，小声点儿。你若是想死没关系，别连累了我。”露露扶着椅子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在唇前比了比，示意她噤声。江小木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里大喊，但心里憋闷，不由得涨红了脸，只能看着对面的女人顺手折下一枝花，姿态优雅地呈在鼻端嗅了嗅，续而转身对她温柔地道：
“这个世界里，处处都是兽，处处都是敌人，处处都是危险，处处都是死亡。你想逃，你能逃到哪儿去？生活在这里，纵然不堪，可那是你我作为人类的世界观。对于兽族而言，这些绝对不是羞辱，恰恰相反，却是无上的荣耀。而如果试图逃走，能成功的几率几乎等于零不说，若是没能被野兽吃掉，更大的可能就是被一些粗鲁猥琐的兽人捉去摧残致死。运气好些落到旧主子手里，对于一个逃犯，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对待你呢？”
江小木沉默了。露露看着对方苍白的脸，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痛楚。
逃走，她又怎会不想，她想的几乎都要疯了！她是赫赫有名的巨星，出场费动则十万百万，豪宅名车，名利权势，该有的一切她都有了，要知道政首军统各界人士之中，她的裙下之臣不晓得有多少。在外界，她随便挥一挥手，便可呼风唤雨！
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她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容貌以及八面玲珑的手段突然失去了作用。对这些兽人而言，她所唯一能引起它们关注的，只有她的性别，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床上功夫。她也想过要逃走，她也曾暴烈过，挣扎过，反抗过，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被狠狠地鞭打，狠狠地蹂躏。
那时候，她是在圣狼王布兰尼夫手中的。要知道那条银狼政堂之下的最爱，就是玩弄各种野性尚存的新鲜雌性。
是的，没错，她怕了。
她被打怕了，被折腾怕了，被凌虐怕了，要知道她面对的是一群兽，一群没有人性的兽！后来，她乖了，她听话了，那条银狼便对她失去了兴趣，并把她赐给了自己的得力部下，亚斯兰特里西。她靠着自己在人类中也是极优的容貌以及床上功夫，成为了亚斯兰狐狸身边必不可少的情妇之一。从此之后，她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带着贵重的首饰，享受其它雌性艳羡的目光。没有雄兽胆敢动她，它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流口水，身下支起高高的帐篷，憋得脸色青红，痛苦不堪。
这样的生活，倒也是可以继续下去的。要知道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呢，纵然生活得再不堪，再卑微，但若是有比自己更卑微，更低贱的下层存在，那羡慕和不及的目光，总也是能让她得到些许满足的。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同为人类，她不介意教导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番，现在她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耻辱地活，要么悲惨地死。
是的，前方的路，只有这两种罢了。来到了这里，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再由不得她们任意选择。
夕阳的斜晖散散地萦射在女孩的身上，打着旋儿的微风卷起了地上的枯叶和草梗，又把它们胡乱掷向其它地方。微长的刘海滑落，遮住了眼睛，只有紧抿的嘴唇表明她心里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哼，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思考的必要吧。要不了多久，她也会和自己一样，变成命运的奴隶。她也会和自己一样……
“……不。”
江小木垂下头，静静抱住身边的竹篓。竹篓中香草的香气缓缓飘散，萦绕在鼻端，这一刻，女孩觉得自己原本浮躁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她用力吸了口气，突然大声道：“不，我要逃！”
“失败也没关系……有危险也没关系……反正，要么活，要么死！”
“我知道，露露小姐是一片好心，不过你所说的经验，我大概是用不上了……”
“总而言之，谢谢你，还请多多保重。”
说完这些，江小木背起竹篓，离开了花园。
要么，活着逃走；要么，就死在这里，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一个人的尊严，只有他自己才能毁坏践踏，但是她做不到。
就算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让她留存着一丝希望吧。
回到厨房的时候，女孩意外地发现大门竟然是虚掩的。奇怪，一般情况下都是紧闭或者大敞的呢……江小木在门边放下竹篓，小心地凑近门缝查看，结果注意到门后有一条细线。
咦，有人在这里做了什么机关吗？不过真是奇怪，为什么会特地在这里……
直接剪断的话，应该是不成了。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在外面傻呆着，仔细想了想，女孩还是决定想办法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搞不好是那只斑纹猫在里面偷摸破坏她昨天摘的味道很像花椒的豆子呢……
身上还有一点蜂蜜。江小木用有尖头的细棍将细线弄断，想办法粘在树棍上面，小心翼翼地拽着，一点一点蹭入门内，又赶紧把细线绑回去。线头的终端原来绑着一个盛了小半桶水的水桶，只要开门的力道略大，就一定会弄翻水桶，发出很大的响声。
奇怪，真是奇怪，到底是谁在这里弄了机关？他们是要做些什么？
23、变数　。。。
机关这东西，在于观察。像厨房这种地方是安不了什么毒枪暗弩一类危险设备的，是以在江小木一番仔细查探之后，又成功地避开了两个机关，沿着厨房仓库阴暗的甬道，向着最深处唯一有响动的酒窖直摸而去。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心里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仿佛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事情一样。
还没走到酒窖门口，就有声音从里面隐隐传来。虽然刻意压低，但斑纹猫比斯卡的大嗓门还是第一个就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早晚要把布兰尼夫拉下台！论兵力，我们也控制了不少大小村镇，很多兽人早已经不满他那种放荡萎靡的混蛋做上帝位，看看他都提拔了群什么货色袭了爵位……”
“既然亚斯兰那个白痴自以为是，就让他继续做美梦去吧！等到虎王陛下拿回帝位，第一个就要把它开膛破肚！若非老大现在还不肯松口加入我们，恐怕早就成事了……”
……
这帮家伙……
这是在密谋篡位造反么……
江小木满头大汗，她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次多事，就不小心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东西。此时想要撤身应该还来得及，女孩这样想着，正想回转身逃走时却感觉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罩下，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