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齿痕》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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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似乎很清楚她的困惑，笑着合上了手中的资料。“不要被那些假象骗了，那是他们得知你要过来临时收拾的。你看这个——”
他突然示意爱丽丝在向后退一些，然后用力踢了一脚身前覆盖着华贵的天鹅绒的的台子。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和涌出的飞灰消散了些后，爱丽丝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布满下面滚出的东西——明显是用过的餐具，皱成一团的床单，脏兮兮的衣服，破洞了的鞋子和软甲，还有很多其他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在老主教无奈的表情里，深刻认识到了垃圾场这个概念。
“现在，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吗？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也微笑了起来，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踏实，留在这里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刚想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从大门的方向传来。
“请稍等，亨利阁下！”
七八个人衣着讲究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瑟西斯面色冷峻，赶在他身边的老修女黛瑟的眼神更是锐利得如同银制餐刀，毫不掩饰的射到爱丽丝身上。
“这个女人不能留在这里！”黛瑟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完全没有之前的温和悲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蛇一般让人战栗的冰冷敌意。“她很可能是个女巫！”
爱丽丝感到一阵眩晕，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一步，脸上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她很清楚，一旦自己被认定是女巫的话，等待自己的将是火刑——会被活活烧死！
“黛瑟修女，请不要说这种毫无依据的话！”她几乎脱力，挣扎着，声音艰涩的挤出了这句话。
啪！
泛着灰色的牛皮袋自被扔到爱丽丝脚前，里面的粉末洒出了大半，在白石地面上红得刺目。
“这就是证据！”黛瑟的脸在看到那些粉末后更加的扭曲起来，“咒沙！这不是沙子，而是人类血液的结晶！这么恐怖的数量需要杀死几万个纯洁的处女才有可能得到！除了女巫和吸血鬼，没有人会做这种事！如果你否认的话——爱丽丝·费迪南德小姐，就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如此邪恶的东西会出现在你的家里！”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爱丽丝竭力不让自己颤抖，但深红的衣裙的将她的脸色映衬得苍白如纸，她努力不使自己表现得像是紧张或者心虚，但却抑制不住内心恐惧的侵袭。
她死命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用痛觉来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试图将这件事解释清楚。“十三年前菲尔斯镇的修女艾玛收养了我和姐姐，据她说这是我们身边唯一的东西，但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它甚至和我们有没有关系都是个谜团，当时我们是被人从河里捞上来的，也许它一直都在河里，只是碰巧跟我们一起被捞上来了而已！”
“狡辩！”黛瑟昂着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鄙夷和不屑，“菲尔斯镇只是个不起眼的边陲小镇，那里从来没有居住或者诞生过任何黑暗种族，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爱丽丝小姐，”瑟西斯饱经风霜但仍然刚正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和之前表现出的暴躁而孩子气的一面完全相反，“我们调查了有关您的所有资料，发现了些不寻常的地方。”
他接过身边那个中年男人递过来的轴卷，逐条的念着上面的东西。
“ｘｘ年，菲尔斯镇教堂三名修女意外死亡，身上无伤痕，诊断为猝死。ｘｘ年，菲尔斯镇牧师爱德华·斯旺猝死，原因不明。ｘｘ年，菲尔斯镇附近出现狼人踪迹，经教廷判断属于迁移，暂不构成威胁，派专职猎人跟踪追捕……ｘｘ年，６月，菲尔斯镇一位名为瑞香·费迪南德的少女猝死，尸体存在异常，建议监视。ｘｘ年，７月，菲尔斯镇被血族攻击，死亡２７人，镇长殉职。”
他抬起头看这几乎快要昏厥的爱丽丝，声音凝重而清晰，平缓的语调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通过这些信息，我们得知，您十三年之前的经历完全是一片空白，我们的情报网没能找到任何可以跟您过去有关的线索。而自从您和瑞香·费迪南德出现在菲尔斯镇开始，这个镇子就渐渐失去了平静，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想，您应该给我们也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爱丽丝小姐，您，究竟是谁？”
“我……我是……”爱丽丝觉得一阵阵发冷，许多已经模糊的画面从记忆里翻涌出来——因为她的接近而发狂的烈马；年幼时总能听到的黑暗里的窃窃私语；人们下意识的畏惧；她的诡异的猫眼……最后定格在菲尔斯镇那最后一夜的大火，当时充耳不闻的叫骂声突然如同海啸一般涌过来。
妖孽！怪物！女巫！
“我是……我是爱丽丝·费迪南德！我不是怪物！”爱丽丝几近崩溃的嘶吼出来，声音沙哑的仿佛能挤出血浆，“我是无辜的！！！”
23。　囚禁
更新时间20111229　22：46：45 字数：2070
黛瑟轻蔑地哼了一声，突然叫道，“路·Ｍ·克莱德曼先生，请你进来。”
那扇门再次被打开，路仍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漠的表情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只是在爱丽丝身上停留了几秒便不再看她。
“路……”爱丽丝只觉得一阵窒息——他似乎并不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路仿佛没有听到爱丽丝的低喃，安静地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路，请向在场的所有人再次说明一下发现这些邪恶之物的经过，我们要在这个女巫面前证明她的罪行！”修女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觉得连继续含蓄的掩饰自己的判断都没有必要了。
路平静无波的眼神直视着黛瑟，“这是我在菲尔斯镇的酒馆里发现的，仅此而已。”
黛瑟的笑容僵硬了下来，很显然她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些。于是语气再度变得尖锐，“这些东西是属于这个女巫的对吧！这就足以证明她的身份！”
“这些咒沙没有施行过黑魔法的痕迹，不能证明任何问题。”路平静地反驳修女的武断结论。
修女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但同样也无法证明她不是女巫！”她狠狠地盯着路，“路·Ｍ·克莱德曼先生，请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您是教会的一员，不该被魔鬼的代言人所蛊惑！”
“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路垂下眼帘，不再看向黛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说明，爱丽丝小姐是女巫。”
不光是黛瑟，连瑟西斯都浮现出了不满的表情。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阵突兀的掌声打断。
“哦？大家怎么都聚到这里来了，真是难得啊。”绯雪突然出现在大厅的门口，那种独特的温和语调里带着淡淡的质问，“可是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呢。”
他旁若无人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笑容明显是来凑热闹的鼬。
看到绯雪走进来，瑟西斯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黛瑟的嘴唇嚅动了几下，终于放缓了声音问道：“绯雪先生，您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门上多了个很有趣的‘礼物’。”绯雪晃了晃手里被扭断了的铜锁，温和有礼将它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修士手里，很享受他们扭曲的表情一样的眯起眼睛，“所以，我实在想出来看看，有什么会让人想到把我单独隔离开的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了一遍语塞的众人，最后笑嘻嘻的走到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很自然站在爱丽丝的另一边，“请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但是请不要对爱丽丝小姐太过严厉，这个可怜的女性已经饱受惊吓了。”
“我们……”瑟西斯，停顿了一下，试图找一个不太敏感的词来打破现在的僵局，“教会认为，爱丽丝小姐很可能信奉异端，或者拥有罪族的血统。绯雪先生，您也是菲尔斯镇事件的处理人员之一，我们需要您给出意见。”
“暗夜将至。”绯雪·斯图亚特拨开遮住眼睛的一搓头发，语气少有的带着嫌恶，“主教，修女，你们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么。”
“你这是在包庇她吗？！绯雪先生！”黛瑟瞪圆了眼睛怪叫道。
绯雪却只是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路，无所谓的松了耸肩，“您认为是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办法。”
“诸位，我可否问问……”在一旁站了很久的鼬咬着苹果，发出清晰的咀嚼声。
“最好别问。”绯雪看都没看他。
“如您所愿，”鼬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但仍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好奇，“或许……应该做个试验，让她咬一口谁试试看……这可是最快的证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