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长女》第68章


以至于罗氏王国和北国的军队都攻打不进来;但是一旦他们打进来了,接下来的一马平川几乎就没有可以阻挡得住西北两国攻势的天然屏障了,到那时候,他们几个真可以遂了虞伯舜的意思,拾掇拾掇滚出去投降。
距离大陆的第一缕阳光照到最东边花都的国土上还有两个小时,但是因为阴天、骤雨将至的缘故,天亮的时间恐怕要再拖延一个多小时。
然而西北两国联军显然也早有准备,魔法师黑压压地在垭口下排了一片,简直都可以充一个营。
“他们的人怎么那么多?”哈桑拿着法杖,法杖顶端的紫色水晶石发出的光颜色越来越深,隐约呈现出了红色,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由于高温而在夜色中隐隐冒着烟。
奥列格不说话,深深仰头吸了一口气,然后从靴子上抽出了军刀握在右手上,驱马冲下山坡。他理解哈桑的辛苦,大半夜从东边边境赶到西边去,却又撞上西北联军来袭,就算他年富力强,也未必能经得起这样折腾,奥列格很自觉地打了头阵。
奥列格擅长于物攻,所以采用近身作战,哈桑则远远地在远处配合,两人一远一近,再加上源源不断涌下山坡的幽灵军队,虽然不足以击退联军,但却也不落下风。
奥列格并非喜爱杀戮的场景,但无疑,在这种情况下,黎明之前,山坡之上,杀戮时鲜血溅出,白骨马蹄踏过尘土的感觉却莫名让他兴奋。他的冲锋陷阵不似林明思那样讲究无端的美感,比如说右手持剑左手还要托着军帽;只要将军刀刺下去,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幽灵密密麻麻踏过最后的黑暗,没有振臂之呼,惨叫却无法让人忽视;整个垭口和山坡魔法师吟唱咒语的声音盖过可风声。
纵然哈桑和奥列格都是幽冥国之中最为优秀的战斗力之一,却不抵成百上千的魔法师同时唱动咒语,呼唤狂风驱散头上乌云。时近日出,天光渐明,哈桑一个人根本无法抵挡这些所谓来自光明,受到神祗祝福的力量。光束从各式各样的魔法杖顶端升腾而起,在半空中汇聚,有躲闪不及的幽灵战士因为被光束笼罩而化为黑宴。风越来越大,几乎吹散了垭口头顶乌云。
奥列格咬紧牙,额上蹦出青筋,表情狰狞,顺手把一个凑近他的魔法师砍倒在地上。有个骑着白马的魔法师用俄语对他在喊:“请你住手!你会对着俄国人下手吗?我的家就在莫斯科!”
“闭嘴!”奥列格怒吼道,驱马上前,以幽灵军队为翼,欲将那名魔法师斩杀。
忽然间,天空又暗了下来,好像是刚被联军驱散了的乌云又重新汇聚,狂风从东边挂了过来,与联军制造的风相互抗衡,僵持不下;奥列格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压迫感,似是不尽的怨灵从地底爬出,将整个战场隔绝成了不为人知的世界。他的帽子被风吹掉了,短发被狂风吹得乱七八糟,有如整个世界都在一个巨大的风眼之中。
他诧异地回过头,抬头往上看,见一匹高大的、裸|露着白骨、披着铠甲的马从山坡上冲下来,骑在马上的人长发和衣摆在风中飞扬,身影比较起铁甲的战马显得格外纤弱,却不容忽视;她手中的剑闪着不祥的红光,幽冥之光,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就像是一面旗帜,或者是无冕的至高荣耀。
“斯维特拉娜!”奥列格喊道,他望着王既晏驱马而来,来不及去想她为什么不守在内城,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这个笑容也是一闪而逝,他又转过了头去,挥舞起了军刀,就像是挥着驱鞭西进的资本。他的嘴角不自觉如风中扬起,却带着苦涩,冲杀之间,已足够他将一句话喊了出来,让身后的王既晏听到:“俄罗斯大地辽阔,但是我们没有退路,后面就是莫斯科!”
这句在苏联卫国战争时被广为传颂的话,时隔七十年,依然能让奥列格、甚至让王既晏觉得血液都沸腾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3
王既晏纵马跃到奥列格的身边,一边拉着挂在脖子上的帽带,将帽子扶稳戴好,一边挥剑将向两人逼近的联军砍倒在马下。她挥剑时的动作幅度很大,像是每一个动作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奥列格暗想,她恐怕并不能久战。
“分两路,沿着山坡过去,先解决掉魔法师。”奥列格按着军刀,冷冷地说。
“明白。”王既晏拉起并无实际作用的马缰绳,调转方向向着北边的垭口冲过去,幽灵军队紧随其后,长剑红光在人群中闪耀,在黎明之际的山谷中像是一支火把。
紧接其后调过来的弓兵开始放箭。幽冥军队占尽地理优势,埋伏在山坡之后,箭矢有如飞蝗一般倾泻而下;西北联军在箭头上涂抹了易燃的磷之类的东西,飞向山坡时,漫天都是蓝的绿的蹿过去的火苗,倒煞是好看;磷火对于幽灵军队绝非没有的杀伤力,但是从山坡之上,越来越多的幽灵蹿了下来,魔法师们的咒语吟唱之声逐渐松散微弱。
早上七点钟,天依然没有亮,乌云积压在山谷上方,风虽然小了一些,却带着泥土湿润的气息,夏天的暴雨快要到来了。
奥列格和王既晏从山坡侧面冲下来汇合,两人骑在马上,并肩前行,面对着西方,已经被夺去的阵地;奥列格的军服下摆被撕裂了,王既晏的左臂好像受了伤,血浸出了军服,在红色的布料上有染深了一层,像是染过色的玫瑰落在积水里散开的晕。
“你还好吧?”奥列格问道。他看见王既晏用衣带将长剑绑在左手上,挑了挑眉毛,“伤口很痛?”
“我害怕剑脱手。”王既晏说,山坡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一片狼藉,连掠过两人头发的风都带着血腥的气息,她闭上眼睛,“这一场战役,我们算是胜利了。”
“你可以不用过来的。”奥列格说。
“我放心不下。”王既晏也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内城我已经安排了人守着,应该不会出差错。”
早晨八点钟,天色稍微亮了一些,西北联军撤军,这个山谷算是被幽冥国守了下来,这也是开战以来,幽冥国所取得的最大胜利。
雨终于落了下来,冲刷着整个山谷,似乎也是要把整个山中战争的气息都洗去。王既晏解开系在下巴的帽带,让长发披散下来,在雨中被淋透,披在肩膀上。黑色的发吸了水,贴在王既晏的脸侧,越发显得她脸色苍白。
她和奥列格退回山坡,与候在那里的哈桑分别拥抱,以庆贺战役的胜利。
“这个山谷没有名字,”哈桑说,眼睛闪闪发亮,可惜很重的黑眼圈将这种神采打了折扣,“不如我们就将它命名为‘胜利谷’如何?”
他和王既晏再次拥抱,对她行贴面礼,王既晏稍微有点不习惯,但是由于疲惫,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自然来。
山谷中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王既晏躺在指挥部临时搭建的帐篷单人隔间里休息,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这个伤口是被从山坡上飞下来的箭镞弄伤的,而且还是自己人的箭。好在伤口并不深,不必太担心感染的问题。她刷了会儿微博,上面一片指责幽冥国动用生化武器之声,北国官方明确指出要“给予幽冥国以严厉制裁”,花都和罗氏王国紧接着转发;而唯一保持沉默和中立态度的就是中华城了。王既晏琢磨了一会儿,倒下身沉沉睡着了。
她只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爬起来,走到帐篷外,雨依然是下个不停,声音潺潺。她转身走回帐篷,见哈桑和奥列格都趴在桌旁打瞌睡,桌子上摊着大陆地图,其中很多地方被用红笔着重描绘过。
“我们和北国还有和谈的可能吗?”奥列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用手支着下巴问王既晏。
王既晏摇摇头,神情郁闷:“我希望陛下能赶快回来,我觉得我处理不了这么多事。”
“你什么时候返回内城?”奥列格问,“你在这里不安全,要知道你现在是掌权者。”
王既晏笑了:“先知大人,当着我的面,你还能把我是掌权者这句话说出口吗?”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奥列格不以为然道,“陛下现在在寂海之下,大祭司又死了,所以你就是掌权者。”他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平淡,好像虞伯舜不是他杀的那样。
哈桑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我真讨厌打仗,我宁愿还在布雷斯特的事务所里帮人打字。”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手机同时响了起来,是短信。王既晏开始还想,三个人的手机这么同步,不会是10086发过来的短信吧,但奥列格和哈桑的手机不可能也是中国移动的……她拿起手机一看,发件人:完了。
“陛下回来了?”哈桑率先问道,显然他也收到了法伦的短信。
王既晏点开短信一看: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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