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长女》第74章


了。
李昭落走到王既晏身边,很礼貌地问道:“姑娘,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王既晏站起身,又恢复神情呆滞冷淡地模样。她说:“我带你去吧。”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王既晏问道:“你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李昭落回答:“装着四处看风景还不行吗。”
她们走进卫生间里,然后把门反锁上。李昭落拉开随身背着的包,哗啦啦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中华城来访人员的制服,胸牌,还有一堆化妆品。
“还好你是中国人,说是中华城的也顺理成章。”李昭落抬头看了看王既晏,“你打扮成这次一起过来的来访人员,混出宫去就好办了,有人会接你。记得妆化浓一点,让人看不出来。”
“阿落,谢谢你。”王既晏感激地说道。
“不谢,各取所需,再说朋友一场,帮你是应该的。”李昭落捡起地上扔着的衣服,抖了抖扔给她,“快点吧,不然等会儿外面上厕所的就要排队了。”
王既晏忽然想起她在火车上和李昭落相遇的时候,也是被她扯到了车厢的厕所里面说话。
半个小时后,浓妆艳抹画得跟鬼一样的王既晏跟着李昭落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可能是看两个人都是中华城的客人,一路上竟也没有拦着两人的。然后她们大摇大摆走出宫门后,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适时地滑了过来,停在两人身前,开车的人她并不认识。
“你先走,我还不能走。”李昭落推着王既晏坐到车上,又嘱咐司机,“小心点开车。”
轿车发动,司机一直从后视镜里打量着王既晏,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您和曹大人是朋友?”
曹大人……王既晏一阵无力,有一种曹书凌其实是个总裁的感觉。
车刚开出去十分钟,司机的手机响了,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挂掉电话,用力一踩油门,时速飚上了一百二。
“宫里的人已经发现了。看来他们还是挺重视你的嘛……”那个司机说,“李大人得知消息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北国看来已经开始找你了,好在动静不会太大,起码不会兴师动众,我们出北国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大人……李昭落和曹书凌这俩货到底是在搞什么鬼……王既晏咳了一声,道:“多谢你了。”
这名司机十分健谈,与他交谈中,王既晏得知曹书凌的真实工作性质大概跟黑|社|会老大差不太多,却并未在中华城担任一官半职,属于民间组织的小头目。这次帮王既晏这么大的忙,不排除曹书凌想要拉拢她,或者将她纳入麾下的可能。
汽车开上了阿黛云尔山,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出北国国境,王既晏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王既晏问司机道:“北国不会在边境设立关卡吧?”
司机笑道:“就算设立了也不用怕,这辆车是曹大人的,没有人敢拦。”
王既晏顿时产生一种深深的穿越进总裁文里的感觉。司机所说不错,他们果然顺利地离开北国,轿车驶入幽冥国。王既晏长长叹了口气,恍惚得像是在做梦。依然是熟悉的山峦、道路、荒凉的城镇,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变过。王既晏想让司机停下车来,在幽冥国的土地上站一会儿,但她还是没有开口。
八个小时之后,汽车停在了幽冥国内城外的鬼王山脚下。这里的道路相对比较荒凉。王既晏走下车,在山脚的河边把脸上的浓妆洗掉,河水是融化的雪山水,冰得她整张脸到心里都是冷的。河水刺激了眼睛,她觉得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眼里往外涌,鼻尖发酸。连米琮死的时候她都没哭,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眼泪却和冰凉的河水一起,拼命地往下掉?
王既晏努力抑制着抽泣的欲望,抬头向山上望去,天色已经黑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在绿色的灌木中一闪而逝的金色,她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什么都不见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司机将车开到了中华城内第二大城市旬应城,汽车左拐右拐,进了条巷子,停在一座门面低调的黑漆院门前,有人将王既晏引了进去。她走进去时才发现,这院子表面看着不起眼,里面实际别有洞天,池塘里荷花绽放,不乏饶有情趣的假山怪石,亭台楼阁掩映绿木之间,大有苏州园林之风味。王既晏暗叹,原来曹书凌是个土豪啊。
那人将王既晏引到一处祠堂之前,门敞着,他垂下手,对门内恭敬地说:“曹大人,人带到了。”
里面传来曹书凌的声音:“请王既晏进来。”
王既晏跨过门槛走进去,曹书凌正在烧香,将香烛放在牌位之前。
“你既然能走进这里,想来也是想通了?”曹书凌淡淡问道,并不去看王既晏。祠堂内光线昏暗,让她的剪影看起来就像个男人一样。
“是的。”王既晏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
“我不介意养一个吃闲饭的,当然更高兴你能帮我做点事情。”曹书凌说道,转身走出了祠堂,“你的枪和剑我叫人送去给你。顺便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王既晏开口,却沉吟了一下,睫毛在她的面颊上投下阴影,曹书凌侧转过身去看王既晏,忽然为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而心惊。
“我想去鬼王山看一看。”王既晏说道,话语间没什么起伏。
曹书凌短暂愣了一下,随即干脆地说:“我叫人去安排车,你先休息,明天再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9
王既晏让曹书凌的司机在山下等待,她自己则沿着山路慢慢往鬼王山上走去。这里是她的领地,法伦亲自赐给她的,当然现在不是了。时值暮夏,山上的风已经冷得有些刺骨。
路西法一世晚年据说就是万念俱灰住在这山上,最后死在这里。还真是难为他了。王既晏抬头往雪线之上望去,白雪皑皑,映着日光,只看一会儿就觉得眼前发花,她急忙眨了眨眼,就是这空闲的功夫,她看到雪上有两个人,好像是一男一女,男人的金发在白雪阳光下格外显眼。
“皇甫昕!前辈!陛下!”她喊道,拔腿就朝山上跑过去,两个人又不见了,王既晏四处张望,一个人影都没有。
“你有本事秀恩爱,你有本事显灵啊。”王既晏坐在山路旁的石头上,低头叹着气,“幽冥国成了什么样子,你们也看到了……”
天色渐渐阴了下来,她走在山路上,看着天空,在山麓一处稍微开阔的地方站定。风吹着,吹过山上的白雪和风化的石滩,从山顶轻柔地涌下来,把王既晏的头发撩着,在风中飞舞。耳边听不到什么声音,却又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林明思的小提琴曲,米琮在她上铺哼哼唧唧说着废话,奥列格轻声唱着《俄罗斯海岸》,北国冬天的风雪,法伦在她耳边低沉的呢喃……她伸手到口袋中,轻轻拿出了那把左轮手枪。
曹书凌归还了她的剑和枪;离开中华城时,王既晏本来是想要拿着剑的,毕竟那是她师父留给她的遗物,但是剑太招眼了,她只好将枪藏在口袋里,走上鬼王山。她握住枪,打量着枪管和扳机,想了想,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又将枪管含在口中。
王既晏以前看过很多二战片,里面有不少举枪自尽的镜头,王既晏的眼泪粘在睫毛上,颤了颤,还是没有落下。
直到此刻,王既晏才忽然察觉,原来自己早就想这样做了。从师父离开自己的时候,她就想要这么做了。她早就想过自杀,却说不明白是什么让她坚持到现在。
王既晏推开手枪的保险,盯着黑洞洞的枪口。
她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声音低沉温柔:“既晏。”她想那是幻觉,不理,依然盯着手中的枪。
那个声音叹口气,又叫道:“幽冥长女。”
王既晏慢慢转过身去,看着站在路中间的法伦,觉得突然之间,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她的眼神平静,表情木然,哪怕看着法伦,也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
法伦憔悴了许多,金发没有一点光泽,乱糟糟披在肩头,金丝边眼镜碎了一半,在鼻梁上摇摇欲坠,白色的大衣上也有许多脏污,搞得他这几天是被卖到煤窑里去挖煤了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王既晏觉得自己好像张口说话了,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我不想失去你。”他扬起笑容,低声地说。极尽温柔。
王既晏瞪着法伦。就是这个人……他一点一点夺走王既晏的希望,在她绝望的时候,又给她施舍一点希望……
王既晏忽然很希望自己能化身《元首的愤怒》中的元首,她可以骂人,用最脏最恶毒的话去诅咒他。幽冥国投降的时候他去哪了?他们被法庭审判的时候他去哪了?林明思和奥列格死的时候他又去哪了?
法伦温柔地对她说:“既晏,你回来了。”他伸开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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