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悍妻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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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楠似哭又似笑地咧了咧嘴,全身肌肉紧绷着,没有接话。他很不愿意在付丞面前显得这么脆弱,可是一听到那个让人又爱又恨、可恶至极的家伙的消息,他的自制力就全部丧失了。
付丞微微叹口气,把书装回自己的怀里,继续说道:“看来今天没办法和贤弟探讨会计之法了。其实,慎大掌柜在外边过得很好,贤弟倒是不用担心。只有一点,我看不惯。她的儿子已经三岁多了,应该启蒙了。可是她一味纵着他疯玩,惯得他调皮至极。我就没见过那么调皮的小孩子。慈母多败儿啊——。”上次去见慎芮时,和弓祺一起玩泥巴,被他嫌弃‘太笨’;玩‘侠客大战强盗’,竟然被他偷袭;讲故事,结果弓祺比他讲得还好。这事说起来好笑,付丞感觉自尊心有点受损。
弓楠抬起头,神情上放松了一点,终于能平静地问话了,“慎大掌柜?她的生意还好吗?”
“应该能保证温饱。小本生意,赚不了多少钱。她完全有能力把生意做大,挣更多的钱,但她好像没有挣更多钱的兴趣。真是个怪人。”
“她的技艺如此高超,应该很容易扬名。怎么会只够温饱?”
“高超?是,的确很好吃,不过……等等,你说的是她的陶塑吧?那技艺确实高超,件件都是珍宝级的精品。可惜,她只留着自己欣赏,一件都不卖。我多次求她卖给我一件,她都不答应。真是怪到极点了。”
“多谢付兄款待,愚弟就此告辞,以后有机会再聚。”弓楠站起身告辞,神情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哎哎~,贤弟何必这么急。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嘛。”但弓楠很坚决地往外走,付丞只好站起身相送,“弓家这次遭遇大难,可能和弓四爷的行为有些关系。”他边陪着弓楠往外走,边小声说,“弓四爷帮着太子收拾了一些心生外向的臣子。这其中是不是触动了某些人的痛脚,不得而知。或许,人家也只是杀鸡骇猴。总之,如果主子保护不了跟着他的随从,不如另栖良枝。贤弟说,是不是?”
“我定会把付兄的话转告给四弟听的。我娘子的事,多谢付兄伸手相帮了。”弓楠郑重地行过礼,转身离去了。
付丞在他背后喊了一声:“下次相见,望贤弟能好好地跟愚兄谈谈这本《会计秘笈》。”
弓楠只好又回身拱了拱手,没做明确回答。
他回到住处后,把大年找来,难掩兴奋地交待:“你带上银子去找付丞的小厮,询问一下慎大掌柜住在何处。第一次或许问不出来,多找他两次。”
“二爷,有三姑娘的消息了?”大年眼睛一亮。这三年来,自己的时间都用到找这个‘三姑娘’身上了,而且还不敢跟自己的新婚妻子(他如愿以偿娶了冰儿)说真话。
“付丞在她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把她‘卖’了。她尽心尽力地帮了人家的忙,以为可以一劳永逸,却不知道人心险恶。估计,她根本不清楚‘怀璧其罪’是什么意思。”弓楠说得咬牙切齿,恨她的天真,又庆幸知道了她的消息。
“既然如此,奴才马上去找付丞的小厮。二爷现在可以稍微放点心了吧?”
“把她真正抓手里了,我才能彻底放心。”弓楠的眼睛发出狼一样的狠光来。
大年一哆嗦,赶紧急匆匆走了。
果不出所料,付丞的小厮第一次没有答应,但第二次很爽快地接了银子,说了“平域”两个字。
弓楠把京中的事务交代给弓柏后,马不停蹄地直奔平域城。上次来平域城查过叫‘慎芮’的外来人员,几家做陶瓷生意的也被梳理过,但均无结果。成千上万的外来人员名单中,连姓慎的都没有找到。他哪里想到,慎芮已经入了平域城的常住户籍中,名义上早不是外来户了。
弓楠这次找她,没有去官府调户籍。浩如烟海,没有分类管理的户籍查起来更费劲,还不如沿街打听卖吃食的‘慎大掌柜’的大名。他找到慎芮的烤鸡铺子时,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从陶塑到烤鸡,为了逃避自己,她连这么有跨度的事情都做得出。不过,她为什么没有把名字改掉?慎芮是她的真名?她不知道在天策朝,姓慎的很少吗?
烤鸡铺子在一家酒楼的对面,所以弓楠就站在酒楼里的二楼窗户前看烤鸡铺子里忙忙碌碌的伙计和胡伯。没有看到慎芮。他深吸一口气,吩咐大年,“叫两个人好好守着铺子前门,一旦见到有女人或者小孩子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地给我拦住。现在,你和我一起去后门。”
“是,二爷。”
冤家相见
铺子的后门在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有几个小孩在嬉戏。大一些的孩子拿着竹竿、木棍打闹,小一些的孩子跟着瞎跑。烤鸡铺子的后门处,弓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棍,这儿指指,那儿指指,嘴里又吼又叫的。一个中年女人,略微矮胖,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一边还和一个出门洗菜的邻人打着招呼。
弓祺三岁半了,比几个月大的时候瘦多了,长相上也就和弓楠更像了。
弓楠看到儿子,按说该把悬着的心放下才对,他却感觉像在做梦。以往的三年,每夜的梦里都是这样类似的场景。他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胡婶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这儿后,抬头看到弓楠,愣了一下,心里忽然‘突突’地急跳起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做。与弓祺长相这么像的人,猜也能猜出他是谁了。她手足无措地一把牵住弓祺,就往后门里钻。大年急了,快跑两步,一下拦在后门前,紧张得脸都红了。旁边的邻居愣在哪儿,“哎,哎”地叫了两声。
弓楠反应过来,走到胡婶面前,笑着说道:“你是胡婶吧?我知道你和你夫君。这两年谢谢你们了。”
“这——,这是怎么说的。慎掌柜给了我们丰厚的报酬,待我们就像亲人一样,我们夫妻自然尽心尽力了。”
邻居看不太懂,扬声问了一句:“胡婶,你们家来亲戚了?”
“啊?这个——”胡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到弓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心生外向了。在她的观念里,给人家生了孩子,就应该终生跟着人家。慎芮逃离弓楠,在她眼里是错的。只是慎芮是主家,弓楠不是,所以她才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
“我是慎掌柜的夫君,祺儿的父亲。”弓楠笑着回答邻居,神情上笃定无疑。邻居惊讶地‘啊’了一声,回自己家了。
弓楠弯下腰抱起弓祺,把他的小脑袋按自己怀里蹭了蹭,眼圈红红地笑着问他,“还记得父亲吗?我是你的父亲,是你的爹爹。每天我都想着你,你可想我?”
弓祺后撤着身子,方便把弓楠看得全面些,仔细看了一会,说道:“我没有见过你。妈妈没有说过我有爹爹。”
“妈妈?她让你喊她妈妈?所有的小孩子都有爹爹。你的爹爹就是我。”
“我不要爹爹,爹爹只会打小孩子。”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打你,只会陪你玩。”
“你会陪我玩?”
弓楠点点头。弓祺立刻被拿下,欢呼着接受了弓楠,在他身上又扭又笑,高兴得不得了。
“到底是父子亲情。其他人想抱抱他,都不成。”胡婶抹了一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即欣喜又担忧。
弓楠抱着儿子,推开后门进去,见慎芮正指导烤鸡肉的一个伙计。她简单地在脑后挽个髻(她好像只会梳这一种发型),一件头饰都不戴,配着素净的衣服,娴雅中透着干练。她身上总是有这种混合的矛盾气质。以前在封氏面前,她圆滑诙谐;无人注意她时,她又自傲冷漠……
弓楠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理感受。没见她时的恨和满腔的想念,在这一刻好像都消失了,身子轻飘飘的,全身没有力气,但又不疲累,心里酸胀得难受,大口吸气还是憋闷,脑中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混乱纷杂,还有种松了口气的安心。
“爹爹,你怎么哭了?”弓祺趴到弓楠的眼睛前,用手去戳他的眼泪。
弓楠他们推门进来时,慎芮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因为正和伙计说话,第一眼没反应过来。一般从后门进来的,不是自家人就是邻居们,像付丞那样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走后门。但那一瞥之下,一股无比的熟悉感和震颤漫上慎芮的心脏,她对伙计说的下半句话突兀地断在肚子里,惊慌又激动地再次看向弓楠。
她首先想逃,脚步却不听使唤,更强烈的感觉是想扑到弓楠怀里,好好地抱抱他。她看着弓楠眼里的爱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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