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悍妻命》第59章


而且,她心里始终认为慎芮是个地位低下的人,自己能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话就是施恩了。她当感激涕零,然后点头顺从自己。
慎芮适应不了封氏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心里反感到了极点,很想拍拍屁股就走。然后带着弓祺,找个深山老林或者海里的孤岛,离群索居去。只要这次能再离开弓楠,就决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可笑之极的境地。
热闹翻倍
首次,三人‘和乐’地用了一次饭。吃过饭,弓楠牵起慎芮的手,自顾自地往书房走,根本没想到要问问封氏如何。
封氏努力压下胸中的怒气,紧跟着也到了书房。
弓楠整理制茶的笔记,慎芮装模作样地看书。封氏瞅个空子,挪到慎芮身边,僵笑着道:“慎妹妹自从抬成如夫人,我还没来得及祝贺呢。这只手镯乃是我的陪嫁之物,送一只给妹妹吧。我们各戴一只,希望我们的感情如姊妹亲情一样,越来越好。”说着,撸下左腕的玉镯子,抓过慎芮的手就往她手上戴。
慎芮心里极别扭,却不想表现出来,由着封氏折腾。
“哎~?这不是秦大师的作品吗?”封氏捧住慎芮的手腕,看她腕上的镂空银皮檀木镯子,“也只有秦大师才能雕出这么精美的花纹了。妹妹这镯子花了不少钱吧?前朝秦大师的作品都是收藏级别的宝贝。”说着,翻到手镯内壁的题款,果然写着‘秦制’。
“这个,我不太清楚。”慎芮看看弓楠。
弓楠微抬抬眼皮,倒不是很惊讶。封氏不愧是宫市使封简的侄女,眼光不错,竟能看出这是前朝秦大师的作品。这只镯子乃偶然遇见,只有孤只,不成对,所以店主人便宜卖给了弓楠,但价格也已是金镯子的倍数了。这只镯子虽用便宜的银皮缠绕,里边的檀木却是顶级的小叶紫檀老料,加上秦大师的雕工刻花,价值很高。
“另一只镯子呢?妹妹怎么戴单只镯子?”封氏本来想做戏做全套,干脆把慎芮的另一只镯子戴到自己手上,明白地给别人看看,自己与她的关系有多好。结果,慎芮另一只手腕上却是空的。
“二爷只给了我一只镯子,大概把另一只给别人了吧。”慎芮以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忽然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胡说什么,那镯子只有一个。”弓楠见慎芮大白天地污蔑自己,赶紧从思考中分了一下神。
封氏牙酸了一下,不自然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我的镯子戴你另一只手上吧。这玉镯虽不如二爷给你的贵重,品相也是不错的。”
“那就谢谢二奶奶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来的路上看到风景不错,你陪我转转算了。呆在书房里怪没意思的。”封氏装作无意地提了一句。
弓楠一听,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来说道:“也好,我们一起吧。正好我也想松松筋骨。”
封氏一怔,“啊?二爷,我想和慎妹妹说说私房话,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干什么?”你们白天黑夜都呆在一起,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慎芮说账册的事?
“你们都是我的女人,还想瞒着我说私房话?没这道理。”弓楠不由分说,上前托着慎芮的胳膊,扶她起来,牵着手就往院外走。
封氏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心里恨得直咬牙。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让封氏时时处在发狂暴怒的边缘,偏偏又要使劲忍着,然后还得挤出笑脸讨好慎芮。这对封氏来说,太难了。如果换成自己的父亲处于危险中,或许这样忍辱负重还不至于让她这么难受。为了一个伯父,降低身价讨好一个贱婢,到底值不值呢?
封氏远远跟着前边有说有笑的两人,粗略地看了看茶场上忙碌的众人。所有人看到慎芮和弓楠,都笑着打招呼,还亲热地询问慎芮一些情况。没有人上前问候封氏。她周围围着那么的仆从,人家想打招呼也靠不近。
弓楠一会理理慎芮的发丝,一会用手给她遮太阳,一会揽过她的身子避开炒茶的锅灶……封氏再也看不下去,扭身回了住处。屋子里的茶盏、摆件、桌凳以及梳妆台上的物件,统统被她摔在地上,最后扭住一个近旁的小丫鬟,狠狠地掐了几把,直把对方掐得呜呜哭叫,才恨恨地骂道:“两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如果茶场的内外管事不是知晓封氏厉害的大年和冰儿,估计封氏连住处都找不到。整个茶场的仆从,没有一个把她当回事的。这也是让封氏冒火的另一个原因。
发完火,封氏冷静下来,歪倒床上休憩,让丫鬟去守着弓楠和慎芮,若看到弓楠离开,立刻请慎芮过来。她再也不想看到弓楠和慎芮在一起的样子。
结果,弓楠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天十二个时辰,两人没有一刻分开过。不管他干什么,哪怕是上山检查茶树长势,都把慎芮带着。
封氏终于意识到,弓楠在防着她。认识到这一点,心里的恼怒如滔天巨浪,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碎慎芮,踩死弓楠。
看来只有当着弓楠的面,劝慎芮去京城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封氏斟酌着用词,想着能打动弓楠的理由。在她心里,始终认为慎芮不敢违抗自己这个主子的命令。喊她一声‘妹妹’就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吩咐她做什么事,她只需全力以赴就行了。
就在封氏再次来到书房,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要开口说明来意时,一声婉转如黄鹂的声音响起:“二爷~婵儿来了。”
她竟然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来?封氏惊怒的神色一闪而过,对这个茶场上的奴仆更加厌憎了。
“曹胜婵,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私自出了弓府?!”封氏怒气冲冲质问一声,用极厌恶地眼神看着曹胜婵。
曹氏顿住脚,委屈地噙着泪珠行了个礼,“二奶奶,奴家父亲生病,母亲派人上门去接,碰巧二奶奶不在,奴家便去禀了二夫人和三奶奶。得到她们允许后,奴家才出来的。”
弓楠离开书桌,站到书房的廊下,略焦急地问:“那你怎么先来了茶场?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去鄞县。”
“不必了。奴家就是从鄞县那赶过来的。父亲现在已经无碍了。”曹胜婵细声细气地回答一句,抬起泪眼娇弱地看向弓楠。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弓楠的保护欲暴涨。他往书房一让,说道:“赶紧进来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你从顺远赶到鄞县,又赶到茶场,肯定累坏了。派个人通知我一声就行了,干吗这么匆忙地赶到茶场来?你应当多尽几天孝心……”弓楠还没说完,曹胜婵忽然‘啊’地叫了一声,委屈地说道:“二爷~婵儿的脚都走破皮了。”
封氏冷哼一声,嘲笑地看了一眼弓楠,说道:“曹姑娘是骑了快马吧?就算你在我身后就出了门,赶到鄞县看望父亲,又赶到邹鸣茶场来见二爷。看来你晚上也在赶路了。祤儿说,从来没见过外祖。老人家都生病了,又年事已高,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没带祤儿去见见外祖?曹姑娘做事真是处处奇怪。”邹鸣、鄞县与顺远,基本上是等边三角形的三个角,曹胜婵若果真去了鄞县,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曹胜婵的脸色一僵,尴尬地解释一声,“我见父亲无碍,便急忙赶过来见二奶奶了。”曹氏毕竟不是专业演员,演技明显有些蹩脚。
弓楠暗叹一口气,心里不是很舒服。真是近墨者黑,以前的曹胜婵哪里会使这种伎俩。
曹胜婵进了屋,屁股刚挨着凳子,好像才看到慎芮一样,急忙起身行了个礼,笑着说道:“如夫人,好久不见。”
“二奶奶都不让我给她行礼了,你以后也免礼吧。”慎芮不冷不淡的。
“这怎么好。”曹胜婵说着,看向弓楠,仰慕的星星眼,让弓楠的不悦稍微减少了些。
“既然你累着了,赶紧去休息吧。反正你以前的屋子是空着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弓楠又坐回书桌后,长长吐口气后,偷偷打量慎芮的神色。封氏来还没什么,弓楠没把她当回事;曹氏来就不一样了,他隐约有些不自在,怕慎芮多想。
“也好,那奴家就先去打整一下。”曹胜婵看了一眼弓楠,又看了看慎芮。她刻意装出可怜样,以为能赢得弓楠的怜惜,眼见就能成功了,却被封氏破坏了。不过,时间长着呢。
慎芮一直安静地看书,专注地思考问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悲无喜。弓楠忽然心里有些荒,像长满杂草的田地,急需清理,却又无处下手。转而,他又有些恨,凭什么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什么都不做的一个姿势,就能让自己无所适从,而她却不动如山?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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