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仆》第59章


房内光线有些昏暗,映出两人挨靠的身影,隐隐绰绰。
“似乎,我也一直在走我爹的老路。”沈伏息忽然明白了许多,他抬头望着窗外的月:“小姐,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我爹那般因灵珠入了魔,六亲不认,血腥残暴,你会不会离开我?”
萧水轻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抱住他:“你不会的,你绝不会重蹈覆辙。”
沈伏息低头望着萧水那风华绝代的容颜,将笑未笑:“谁又说得准将来的事呢?我爹他当初又哪里不是自信满满,以为自己武功高强,不会被灵珠控制?”
萧水惊愕,小小声喃道:“你……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也服了灵珠?”
她的手已开始颤抖,沈伏息感觉到,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是,小姐猜得不错,我也服了。”沈伏息很干脆道。
萧水身子有些不稳,若非沈伏息扶住她,她恐怕会摔倒。
沈伏息始终微笑着:“小姐不要怕,我绝不会做出父亲当年的事,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没想过危害武林,我只是想夺回,属于沈家的东西,杀掉那些害过我沈家的人。”
其实沈伏息说到现在都没有说重点,他留在萧水身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水面色苍白,她心情巨大起伏,这样下去对她怀中胎儿不利。
沈伏息将她抱起,走到床边轻轻放下,为她盖上被子,卸去头上发钗,温柔的眼神仿佛回到了过去。
但过去就是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小姐,我留在你身边,最开始是为了另一颗灵珠。”沈伏息终于说出了事实,“那颗珠子就在你体内,若有了它,我便也许不会死。”
萧水浑身僵住,呆呆地望着沈伏息。
沈伏息轻抚着她的脸颊,笑得有些苦涩,“小姐不要怕,现在即便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萧水担心的却并非这件事,她急忙道:“那珠子怎么会在我体内?我从来就未见过啊……”
沈伏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莫急,听我慢慢说。”
萧水还真的安下了心——什么时候,他对她的影响竟已如此之大?
沈伏息走到桌边托起一尊金色器皿抿了一口,紫红色的液体侵染了他的双唇,红得似血。
萧水望着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沈伏息缓缓道:“小姐可还记得萧掌门将你琵琶骨打断那件事?”
萧水如被雷击中般愣在那里。
原来,原来在那时萧君亭就已开始计划了。
原来,原来她体内真的有什么见鬼的灵珠。
原来,原来她经常感到的流动内力就是那颗珠子!
可是——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啊!?
沈伏息看了萧水一眼,轻声说道:“的确,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小姐呢?为什么不是四姑娘?为什么不是其他人?”
如果是别人,这一切都不会再有问题。
他可以活下来,她也可以和他在一起。
可现在问题出现了,还是很大的问题,天大的问题!
“……你是试探过四姐,才来我这里的。”萧水肯定道,目光有些呆滞。
看来萧盈并未全说谎,沈伏息的确是先认识她的,只是在她身上搜寻无果,才来自己这里的。
萧水忽然陷入深深地迷茫当中,她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重复着——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萧姑娘知道真相了 接下来所谓武林正道也该出场了 估计那架势可以与当年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媲美啊!
那个,现写现发的,大伙先凑合看,我呆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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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衡生出来就有唐门大少爷这个身份,他从小就在门人的阿谀奉承中长大,他以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伟大最完美的人,因为他从没错过,也从没见过比自己强的人——至少他从未听别人说他有错过。
后来,唐雪衡又做了唐门的掌门,唐老太太死后,唐门门人更是对他唯命是从,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做事。
但他的想法总是很奇特,一些无法领会他意思的门人都被他残忍处决,这让他在唐门中的名声并不好。
唐诗诗利用这一点,暗中笼络了不少门人,只求一个将唐雪衡一举歼灭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伏息宫沉默并不代表江湖那些名门正派也沉默。
自从萧水在客栈那番几乎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宣言发出后,神剑门已经完全和她撇清了关系,她现在应该是开心的吧,她已经和神剑门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事实上萧水的确很开心,她在笑。
她坐在椅子上,靠着厚厚的垫子,秋风冷冽她却不觉半分。
她面前有桌,桌上有炉,炉上有壶,壶中有酒,酒香扑鼻,醉心怡人。
煮酒的人并不是萧水,是沈伏息。
他靠着躺椅,仪态闲适安逸,面对着萧水,他也忍不住想笑。
他们为什么会笑呢?难道这酒里有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当然不是。
他们笑当然有他们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们在伏息宫中避世已达四月之久,然而平静和安稳不会永远伴随他们,该来的总要来的。
今天,该来的已经来了。
唐门,神剑门,燕山派,武林盟,四大门派联手攻上缥缈峰。
沈伏息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时间在这一款仿佛静止了,一切都美的宛若画卷。
萧水笑的更开心了,她开口问道:“你今天可有什么事要做?”
沈伏息略微垂眸凝视着她已快分娩的腹部,幽幽叹道:“没有。”
萧水意味深长道:“好,那我们来下棋吧,下个通宵局,今日会很长。”
沈伏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当然是件很好笑的事,而且好笑极了。
四大门派攻上缥缈峰,这架势简直就是当年晋江城大战的翻版。
只是结果就不一样相同了。
沈伏息捏着酒杯的手一紧,眼神莫测飘忽——他算到了总会有这一天,但他却绝不会走上父亲的老路。他可以天下第一,但不可以死。
萧水也端了一杯酒,不管今日结果如何,她已决定了要走沈伏息娘亲的老路,无论他是生是死,她都会与他站在一起。
寂静。
沉默。
让人窒息的静默。
殿外漂泊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殿内的人也如同雨声一样沉稳平静。
轻轻地,忽然有一人落至他们面前。
沈伏息仿佛早已料到,没有半分的惊讶,而萧水面上也完全见不到一丝异色,他们都闲适淡定的喝着酒,仿佛面前这个人根本没出过一样。
来人见此,忍不住讥笑道:“我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沈伏息道:“既然知道,又来这里作甚?”
当来人的目光落在萧水腹部的时候,他的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有点发直,他的脸和他的耳朵也都红的可以媲美萧水所穿的朱色衣裳。
他当然不是害羞才脸红,他那是被惊讶和暴怒给憋红的。
他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们这对狗男女!”
萧水一把将酒杯摔在地上,抬手使劲地掏耳朵:“哎呀呀,我听到了什么?好刺耳好刺耳,相公你听到了没?”
沈伏息就然在喝酒,他喝得很慢很慢,而且他的眼睛还在盯着酒杯,一直没有移开过,只听他悠然地说:“为夫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为夫怎么会听到唐门掌门说出那等不堪入耳的脏话呢?”
他说完话才把眼神转向了来人,那人一身玄色长衫,干干净净,只有少许几道雨水痕迹在下摆上。
沈伏息凝视着唐雪衡的脸有些感慨,为什么同一张脸却可以说出那么多不同的话呢?
唐雪衡想说什么,却被萧水抢了先,萧水也盯着桌上温着的酒壶,仿佛无限惆怅地说:“的确,像这位兄台如此种人,究竟是怎么当上唐门掌门的呢?过程一定很黑暗吧?”
萧水轻抚着肚子,抬眼对上沈伏息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笑。
唐雪衡气的拔剑就朝沈伏息刺去,沈伏息自始至终都没挪动地方,他抬手捏住唐雪衡的剑尖,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不愠不火地将手指往前挪动一寸,只听“喀嚓”一声,剑应声而断。
唐雪衡立刻松手,却已来不及。他被沈伏息注入剑中的内力所噬,踉跄着险些倒下。
沈伏息似乎怔了怔,但终究没有收手,他闭上了眼,不再说话,若高僧入定一般。
萧水也不说话了,她在等沈伏息说,因为她知道沈伏息还有很多很有趣的话要说。
沉默中,雨慢慢地停了。
唐雪衡在不远处盘膝而坐疗伤,他也在等,他在等救兵到来。
沈伏息何不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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