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红妆》第95章


一男子坐在轮椅上,带着手套的左手握着拐杖。见木柯走入,他用拐杖点了点地面,灯光稍稍亮了些。
“爸,木柯来了。”程涵领着木柯向男子走去,顺便引荐道:“来,木柯,这是我爸,程方。”
木柯恭敬点头。
程方仔细打量木柯一番,“听说你见过程家先祖。”
“木柯见过孔家先祖,孔童,若是程家的先祖,那么程家之前的姓氏一定不是‘程’。”
程方笑着点点头,抬了抬拐杖。程涵会意,取了桌上的一本书籍递给了木柯。
“这是我们‘孔家’的族谱。”程方见木柯开始翻阅,在一旁解释,“我的父亲很爱我的母亲,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为了纪念她,父亲将姓氏跟了母亲,从此姓‘程’。”
木柯看到族谱上程方的父亲本名‘孔荣’,后改名为‘程荣’。其后子女皆为‘程’氏。
“您也是六指吗?”木柯将族谱递还给程涵。
程方将手套取下,六根手指露在外面。他将手掌慢慢摊开,“小时候,我常常被人喊作‘怪物’,都是因为这六指。父亲本也是六指,后来出了事故,第六根指头就没有了。直到程涵出生,我才知道,这六指是家族遗传,是‘孔’氏一族的延续。”
“那您对家族了解多少?”木柯盯着那像极了孔童的手看了许久,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疯’。
程方摇摇头,指着程涵手中的族谱,“除了家族流传下的族谱外,也就知先祖是有名的相骨大师。”
“那。”木柯看了看四周的人骨,“您也是相骨师?”
程方摇头,“家谱流传了下来,本领却失传了。如今有DNA检测,哪里还用相骨大师。”
“我对孔童的了解并不多,只是见过几面,有过些交情。”
程方听木柯开始提起先祖之事,心里涌起激动,身子止不住地抖起来。
木柯向前移步,“您和他很像,特别是眉毛。其实,孔童并不是‘孔’家第一位相骨师,早在孔童之前,他的叔父孔茹才是孔家第一任相骨师,只是识骨本领远不如孔童,才会被孔童的光环湮灭。孔童每每同我提起叔父孔茹,总是赞不绝口,那是他的启蒙老师,是带他走入这个奇特世界的恩人。”
程涵微微蹙眉,盯着手中家谱,他翻阅过无数次,却从未发现孔茹的名字,若是孔童命人铸造家谱,为何不将他放入家谱之中。
木柯似是看出他的不解,指着家谱中的一个名字,“这个‘彦安’就是孔茹。”
“为什么要另起个名字?”程涵不解。
“因为孔茹爱上一个女子,他在女子死后改姓了女子的姓氏,从此命所有与他相识的人唤他‘彦安’,不得再提起‘孔茹’。”
“原来如此,怪不得家谱中会出现这个名字。”程涵恍然大悟。
木柯看向两个人,“我所知道的事情也就这么多,孔童性子古怪,能同他说上话的人不多,木柯幸运才能与高人同聊几句,也是用身世秘密换来的,其它就再也不知了。”木柯看向程涵,“我要走了,若是孔童知道自己的后人都这般出色,一定会很欣慰。”
木柯冲程方点点头,转身离去。
良久,程方盯着族谱万分感慨,“若是能像木柯一样,回去一次,同先祖学这相骨秘术该有多好。”
“有些事情讲究注定,回去容易,回来难。回来易容易,回去更难。”程涵望着木柯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道。
回家的车上,木柯握着胸口的念珠串儿,回忆那天第一次得到它的情形。
她迷迷糊糊地推开家门,木枫和母亲正在为她准备午餐,父亲正在看报纸,见她进屋,询问今天情况,“怎么样,医生见过了?”
木柯点点头,将手中的袋子放下。
“那是个很有名的医生,相信一定能治好你。”
母亲听到父亲同木柯说话的声音从厨房走出,“累不累,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她正要转身,被木柯喊下,“妈。我有话要说。”
母亲转身看她,见她脸色不对劲,眉梢微蹙,“怎么了?又有幻觉了?”
木柯抿嘴想哭,那些被母亲称为幻觉的事情,她已经彻底明白,那是真的。木柯上前拉着母亲坐下,木枫也从厨房走出。
“今天家人都在,我有些话想说。”木柯一脸的严肃,惹得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插话,在他们眼中,木柯病得很重,精神很不正常。
“我给你们看看我的家人。”木柯从身后袋子中拿出八个泥人。
父母担忧地互看一眼,母亲更是忍不住抹了抹眼泪。木柯看在眼中只觉得内心酸痛,她想,在母亲眼里,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木枫似是要说什么,被父亲拦下,摇了摇头。木柯假装没看到。
“你们看。”木柯将泥人摆好,“这个是你们的女婿诸葛亮,这些是我和他的孩子,个子小小的,叫诸葛乔,我们家的长子。这个个子最高的,也是最勇敢的,叫诸葛果,是我家的大女儿。还有这个,总不爱笑的大哥,叫刘备。有时会害羞,却是一副英勇模样的二哥,关羽。然后是这个壮壮的三哥,叫张飞,他心眼儿实诚。”木柯将家族成员一一摆在父母面前,样子甜蜜幸福。
母亲强忍着哭泣,木柯眼眶通红,继续指着剩下的三个,“还有我在那里的好妹妹丁柳,和。”她看了看眼前的木枫,“和好弟弟木枫。”
母亲再也忍不住,趴在父亲肩头痛哭出声,木柯淡淡一笑,“还有这首诗,‘木柯还飞此处’,你们真的认为是巧合吗?”木柯将诸葛瑾写在布块儿上的诗拿了出来,放在家人面前。“这是诸葛瑾写得。还有一样东西,我想亮一定藏在了一个别人看不到,却知道我一定能看到的地方。”
木柯举起诸葛亮的泥人重重地摔在桌子上,两块儿布条被裹在泥人里,有些腐烂,却能辨认上面的字迹,‘一宵夜下,残灯落碎花。木絮纷纷,愁绪难下,入谢桥,梦春花。行军百十里,惊觉佳人陪伴,掌灯才知是孤眠。木柯缘起,木柯随灭,三更已愁煞。’
“看这字迹,是亮写得。”木柯满眼的欣喜。
她拿起第二块儿布条,上面写道,‘木柯已落,南燕归时愁寂寞。’
“爸妈不会还认为‘木柯’两个字是偶然吧。”木柯将布条儿放在父母面前,“这是三弟写得。你们可能对他不熟悉,是个会给你温暖的人,叫诸葛均。”
父母对看一眼,木柯并未在意,一只手紧紧握着脖子里的怀表,“若是刚刚去那里,能够马上回家,我一定不会怀念,可是日子久了,总会有感情,特别是果儿和乔还在,留给亮照顾,我也不放心。他呀,行军打仗、主持家政要事还行,偏偏不会哄孩子,若是小东西想我了,亮一定没辙。”木柯边笑边擦泪。
“姐,你说的都是真的?”木枫似是有些相信,惊愕地望着木柯。
“是不是真的你们总会知道。”木柯依然握着怀表,“以后,爸妈就由木枫照顾了,姐姐不孝,不能陪他们二老,你要替姐姐多尽孝道,欠父母大人的,木柯来世再还。”说着,木柯从座位上起身,直直地跪在父母面前,“爸妈,请受木柯一拜。”木柯在地上重重地叩了头。
耳边仿佛有钟声想起,又是一声,似远山寒寺为人剃度时奏鸣的声响。木柯叩头时扯断了脖子里的念珠串儿与怀表的绳子,怀表已经不知何处,念珠串儿依然挂于脖颈。
木柯从冰冷地面起身,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闻着空中清新的气息,知道自己回来了,那个她以为再也回不去的世界。
木柯踉跄前行,树枝打在身上脸上的疼痛,反而让她觉得真实美好,她忍不住大笑出声。
“谁?”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木柯慌忙躲入树丛中。
“先生?”是夏侯博的声音,“是?先生?”他不可思议地朝着木柯跑去。
木柯听了出来,从树丛起身,惹夏侯博惊出一身冷汗,“先生,您怎么会?”
“夏侯博?”木柯也颇为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先生。”夏侯博确定是木柯后更加激动,跪在她面前重重叩头,“我一直都知道,先生是神人,一定会吉人天相的。”他的样子十分悲壮,就差抱着木柯哭了。
“先起来。”木柯上前搀扶,夏侯博又拜了拜才起身,“这是哪里?”
“成烟观。”夏侯博回得犹豫。
“你来寺观做什么?如今战事紧,你不助我大哥,跑这里做什么?”木柯看了看四周,“走,带我找大哥。”
“先生。”夏侯博拉着木柯衣袖,“先生等等。”
“怎么了?”木柯疑惑。
夏侯博低头不语。
“说。”木柯疾言厉色。
“是。”夏侯博听令,咬咬牙,“大公子去世了。”
木柯听后如五雷轰顶,她惊得呆愣原地,连‘为什么’都问不出口。
“你。”良久,她摇着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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