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野人谷》第56章


我心里却格外清楚,他低下眼,根本就是勉强得可以。
“算了。”我也知道很多事欲速不达,虽然希望他正常,从里到外都正常,不希望他再像现在这样,我看不见的时候就心事重重。
做人要放轻松,不该是装的,但野人却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喜欢的人献身,就会很快乐。
我献身,只能让他更勉强。
这种男人很少见,他确实应该看心理医生。
“没关系。”我把他的手从肩上抓下来,然后握在手里,“我还没有那么饥渴,就算渴,我还有自己一双手,你不要有压力。”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给他压力吗?
我紧紧闭眼,感觉野人的呼吸慢慢贴近,最后凉凉的嘴唇,印在我额头。
然后他坐起,到床脚拿我随手一丢的Durex,我偷偷抬了眼皮看他,他拆包装,让我觉得自己是逼良为娼的坏阿姨,“不要了……”我半坐抓住他的手,野人回头,扬了扬手中的包装袋,似乎轻笑,“超、薄、的……”他做口型。
“为你着想嘛……”我喃喃,就又躺了回去。
其实野人心里也清楚,我是报复他,谁让他表面纯良,私底下却有那么多花招将我绑得死死的,我跟他学,欲要还休,就看他给不给。
不过也是为他好,运动可以使人忘却烦恼,他应该学会享受其中奥义。
而且他技术过关,一根手指也能让我喘息迭起。
当野人再次贴近,先从湿吻开始,他很用心,这个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不是用心配合我,而是用心让自己投入,毕竟那才是我想要的。
床柱“吱吱”轻摇,夏日里燥热窒闷,却因此更加有缠绵激烈的气氛。
野人的呼吸逐渐变热,汗水黏了我一身,再做不成冷血动物。
我就诱导他,他将我翻来覆去,不断变化姿势,手指嵌入我指缝,气息一起一伏,最终被我弄到无力。
是我令他无力。
最后一次我趴在他身上,他直直看我,甚至在我手心里写:这种时候,你何处来的兴致?
我笑,“苦中作乐……”然后低下头咬他肩膀,沉声,“集中精力,不准开小差!”
他笑着点头。
我明白,这种时候,两人身陷囹圄,尚且自顾不暇,他大概满脑子都在想如何保护我置身事外,我却有心情要求和他做这种事,或许野人会觉得我奇怪,但他绝不会当我无理取闹。
其实我也很害怕,三天没见,我也会觉得如三年般漫长。
再加上燕朝红的馊主意,我想要野人作为野人一直与我一起,想要确定他不会变成邵颜阖,突然有一天就会不要我。
压在他身上,并不像野人压我,那时他需要用力将自己支起,以免将我压死,而我压他,是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给了他,想怎么压怎么压。
他有好一阵没有反应,我自我感觉两腿蜷曲得像蛤蟆,向前顶,靠近野人耳边细语:“你放松,我来就好……”
他却看着头顶,过老半天才终于侧过眼,神情恍惚。
“怎么了?”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我停下,拍他的脸。
不拍没事,越拍却越觉得这个人眼神发直,像忽然间想起一些事,眼睛便被那些不存在的幻象迷惑了,野人的整个身体微微发抖,我叫他,他看着我一脸茫然——“野人!”我从他身上退下来,又急忙去抓他的手,不出所料,像从冰水里捞出来,手指又僵又冷。
“野人野人!”我用力晃他,他打了个冷战,回神。
视线聚焦,看清我。
“怎么了?”我问。
无声出了口气,野人摇头,手指松开。
“是不是这个姿势不对?”
他还是摇头。
看来我真的用错了方法……
下巴搁在他胸口,“对不起……”我小声道歉,“说好不逼你吃肉的……”
野人第三次摇头,重新捉回我的手,在上面写:孙青山……
“怎么了?”
又写: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乱说什么!”
他闭起眼,也不听我搜肠刮肚的一通安慰。
是不是他又想起了什么,我觉得很挫败,认准了姿势不对,难道有人骑过他,难道他不能被人压,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产生了抗拒心理?
看身下乱成一团的床单,床下包装纸与condom,我无奈,到底是他太没有安全感,还是我太多心,明明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的事,为什么越来越复杂,为什么努力了还是这么复杂?
“野人你起来!”我拉他。
他睁开眼,我干脆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我很累?”
他就慢慢手撑床,坐直身,面无表情看向我。
“我很累,”我重复,“如果你也觉得累的话,就证明我们这段关系有问题。”
与我设想的不一样,这次他没有慌张,也没有惊骇,像听无关紧要的话,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慢慢低下眼,只看我不断凌虐床单的手指。
“不如……”我说不出口,野人却突然靠近,他伸手理我脸边的头发,又拿手背给我擦汗,我傻眼,任由他对我上下其手。
最后野人拿我的衣服,帮我穿戴整齐,才自己套了长裤,到桌边,头发落了一身,他取纸笔开始写字。
我走过去,他将纸推到我面前,上面清楚写着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瞪他。
他就突然笑了。
原来他还是猜到了,我从一开始酝酿半天的情绪,说“我很累”那种奇怪的话,像告别式一样郑重,想一句话挑明,又根本狠不下心——原来野人真的很了解我,我瞒不了他任何事,燕朝红的馊主意,还没贯彻,野人就知道了我另有目的。
苦笑,我伸手摸自己的脸,问:“怎么我这么没有演技吗?”
野人点头。
我生气,“那是不是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你?”
他便低下头又写:除我以外。
“去死。”我推他,“竟然害我纠结这么久,你这人真够淡定的!”
野人抓住我的手:那你要我如何做?
我转身,坐到他腿上,知道屋子四周有眼线,便用手写:你跟他们去汴京,不要待在这里。
野人抬眼看我,“叫你去你就去!”我推他。
他笑了笑,又摸我的头,没回话。
好像那意思就是在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
“怎么办,野人?”我抓他的手,心很配合“怦怦”直跳,“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好紧张,你摸我胸口,我觉得心要跳出来了。”
野人无可奈何,搂紧我,最后答应:我与他们去汴京。
也不问我什么理由。
……
然而即使这样,仍是出了事。
第二日,南宫宅邸起火,皓月晴空,怎么烧起来的鬼知道,只是等我赶到的时候,喷薄的炽焰已经烧红半边天,浓烟滚滚,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嚣张壮烈的现场特效,浓烟积聚起云朵,由细蹙发迹,再升空,抱团倾散,惊心动魄……
我不顾一切往里冲,有人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我往回拉。
看到明明与燕朝红的脸,我只觉得全身发凉,明明那火离得那么近,到处都火烧火燎,我却仍觉得冷。
“野人呢?!”我不断问。
燕朝红让我镇静,这火就是冲着野人去的,对方是凉风山庄的宿敌,混入南宫家**,目的就是想置野人于死地。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都来了,那怎么办?!”我改了口头语,想去救火,又被所有人挡着,根本无从靠近。
等火熄,灾后的南宫府,像水场,多过像焦土。
燕朝红指挥两名家丁把一具焦尸抬到我面前,还对我说:“你做好准备。”
“还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一把推开他,“都抬到我面前了,还叫我准备什么准备——这人谁啊,这人乌丫丫的,到底谁啊?!”
两个家丁,其中一个年轻的、稍矮的、抓住黑尸两脚的,热心告诉我:“就是那个住偏院的哑巴,火从那儿起的,没逃出来,就烧成了这样。”
“骗鬼啊!”我脚软,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是燕朝红的手。
“可能真是……”他话没说完,我“哇”地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但不是气急攻心,也不是真伤了心就学人家往外呕血,这是燕朝红曾经打我那一掌的淤血,徐夷对我用过针,说不出十日就能把郁结疏通,瘀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但是真的没事吗——我狠狠抓燕朝红的手,抓得他龇牙咧嘴——野人你不要吓我,我到现在才希望这个世上真的有什么耶稣神明,就让我祈祷这一次吧——这个人,一定、一定、不会是野人!!
山野惊魂
我坐在床上吃巧克力,吃牛奶糖、水果糖、软糖、硬糖、棉花糖……所剩无几的最后一点点甜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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