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273章


落地时声响很大,就连地面都似乎因巨大的冲击力而被生生砸出个浅浅地凹陷坑来。两人都还没有死,萧太后含糊不清却歇斯底里地持续叫唤着,看样子是想摆脱紧紧缠抱住自己的长孙怜月以及她那把致命的刀。而长孙怜月则一言不发,从银月弯刀捅进萧太后身体里起,她便抽回仅有的一只手转而死死箍住萧太后的脖颈,不论她如何挣扎,她身上的毒蛇蜘蛛如何残忍反抗,她都凭着某种意念,坚持着始终未曾松手。
“放开我,贱人,你疯了!你究竟想做什么?!”萧太后莫名的神情越发极度诡异而莫名地恐惧起来,玩命的抗拒间,虽身负重伤,竟还是连带着死都甩不开的长孙怜月再次跃起。
可惜长孙怜月意志力顽强,她又实在伤过于重,萧太后还是没能趁机甩脱长孙怜月不依不饶的纠缠。
程苒儿捂着嘴愣一旁不知所措,这是什么状况?要不要出手?能不能出手?该不该出手?
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只见那把沾了血腥的银月弯刀突然毫无预兆的银光一闪,紧接着,伴随长孙怜月嘴畔似有若无的诡秘一笑,充满了力量的灿烂光芒由内而外的,自弯刀内源源射出,不消几秒被牢牢将拥在一起的俩人团团包裹。
“啊”
萧娉婷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毒液弥漫的指尖深深抠入长孙怜月的后背肉中,然而她却为吭一声,反而满足而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不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轰隆”
“哗啦”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是一阵清脆冰凉的水声荡漾,程苒儿眼睁睁地看着适才还在半空中活生生的两个人随着爆炸巨响而分开,最后在烟雾缭漫中双双沉落荷花池,竟愕得一个音一句话都无法发出,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岸边,两眼空洞而木然地面前望着水光粼粼不得平静的荷花池,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没有反应。
少顷,水面归复平静,两具冰冷的尸体浮出了水面,容貌皆焦黑模糊,面目全非。
天,破晓了,黎明来临。
“皇上驾到”
太监高亢尖细的嗓音划破这许久许久生不如死的寂静,程苒儿没有回头,依旧死死盯着水面上漂浮着的两具尸首,强烈的窒息感,占据她所有的思考。身心由内到外都充斥着空白的疲惫。
谁来了…来做什么…那些刚才还不见踪影现在又全都蹿出来东奔西走个啥…有什么好忙的…大家都一脸惊慌失措的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大事么…很严重么…
顿时全都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通透,想不明白了。
“宝儿?”
“……”
“宝儿!”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压上肩头,几乎没用什么力道,然而就犹如最后的那只稻草般,将程苒儿整个人彻底压垮。她就这么直直地跪了下去,继而软软瘫倒,只是依旧沉默不语,依旧视线一刻都未曾离开过那两具正在被大群侍卫太监们打捞的尸首。
“唉…”慕容子浩看了她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伸出手将她的视线掩盖,然后移动身躯彻底隔绝了她与荷花池,并顺势温柔而心疼地拉她入怀,一边轻缓地柔顺着她汗淋淋尚未风干的发丝,一边一遍遍柔声安慰道:“乖,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程苒儿仍旧未作任何的反应,像被吓傻的孩子一般,就算视线被阻绝也依然固执地瞪着大大地眼睛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慕容子浩胸口的那只图腾之龙的眼睛。
“唉…”慕容子浩心痛地闭了闭眼,仍紧抱着程苒儿,却也未再言语。
这时,庞总管拱身上前,有些小心翼翼道:“启禀陛下,两位娘娘都已被捞上来了,经过太医们确认,都没有生息了。”
慕容子浩眉眼微动,顺着庞太监的目光望去,两具被白布蒙盖的尸身就陈列在前头不远处的假山边。他没有说话,维持着跪抱程苒儿的姿势没有动,就只这么远远望着,紧蹙着剑眉,说不尽的隐忍。
突然,怀中的程苒儿动了动,猛地从他胸膛里将脑袋抬起,转向与他目光相同的方向,接着一记哽咽,倏然嚎啕出声,大哭不止:“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婆婆…婆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呜…”
“宝儿…”慕容子浩显然也不好受,但见程苒儿哭出声来终于也稍稍放心,便半抱着程苒儿起身,欲扶她一起朝尸首那走去。
却在此时,又是一声通传:“玥亲王到”
程苒儿周身,瞬时僵硬。
205 魔者子然
“玥亲王到”
随着高亢的喊声落地,一批黑衣隐卫涌入宁心宫,然后在宫门口集结并呈人字状依次排开,人群尽头,慕容子然很快出现。只见他玄色宫袍加身,却未及束冠,眉目间疲惫与焦虑交织,脚下健步如飞,明显的行色匆忙。
宫门,台阶,草地,假山,人群,荷花池…
突然地,他停下了疾驰的脚步,目光直直胶着于十步开外,横躺着白布裹身的长孙怜月,整个人明显狠狠的一震。朝阳之下,竟难以看清他深埋阴影之中的表情。有的,仅仅是死寂,宁静的沉默…
“子然…”程苒儿满脸忧伤,喃喃一声,情不自禁地朝慕容子然那走去,却未来得及多走一步,便忽感右腕一紧,下意识回头,原是慕容子浩拉住了她。
“……”慕容子浩沉默而幽深地望着程苒儿,轻轻摇头。
程苒儿撑眼醒悟,又回头望了望依然静默的慕容子然,遂强忍着逼自己慢慢退回慕容子浩的身旁。为甩开的手与手之间,冰凉,汗湿。
所有的不安与紧张,在这个注定无法太平的清晨,急剧升温…
倏地,慕容子然收回了视线转而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皇帝,程苒儿,无一漏过,无一停留。没有崩溃,没有仇恨,甚至没有狂怒,仅是一股说不出的冷静与阴鸷,隐隐的,只消一眼,便寒透人全身心。
目光环绕一圈最终在慕容子浩脸上凌厉定格,慕容子然动了动唇,没有发音,慕容子浩亦然,只是紧攥着程苒儿的手,更紧更凉。
并不算太长的对峙,慕容子然很快收回这种意味不明的凝视,转身开始一步步朝长孙怜月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沉稳而慎重,一步一步,缄默的,无以言表的痛…
这样反常的慕容子然真的太过可怕,程苒儿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快要被他晦暗莫明的步伐给一点一点剥夺了。一种莫大的强烈不详之感,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终于,他蹲下身,然后抬起手,毫不迟疑地一下掀开了覆盖长孙怜月全身的白步,苍白的面容霎时显露。犹带着荷花池的湿意,整张脸没有丝毫的血色,然而,那仅剩的半张完好容颜之上,微微翘着弧度的干裂唇角,竟像昭示着死前愿望得偿一般满足而安详的笑意,阳光普照,何其明媚。
慕容子然先是一怔,遂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将长孙怜月从冰凉得土地上扶起来,动作缓慢而温柔,小心翼翼地,就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珍惜。这是他的母亲,甘心为了他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于仇人身边的母亲,他愿为之牺牲一切一切代价来找寻来守护的母亲…
八年了,他究竟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她的啊?…原以为团聚终有盼,可如今呢?她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般暖暖地对他笑了,再也不会望着小小的他欲言又止长吁短叹了,再也不会凭栏远眺着,一遍遍告诉他宫外有着多么不同寻常的精彩世界…
她终究没能等到他找出解毒之法救她出宫的那一天,那想念已久的宫外世界,她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看到了。
“…呵呵…呵呵…”慕容子然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深深埋首于长孙怜月冰凉的颈窝处,幽闷阴寒地低笑,泪光四溢之时,最终哽咽着,咆仰头哮出声:“娘”
“子然!”骤然之间笼罩慕容子然周身的强烈戾气令程苒儿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地又要朝他奔去,然而慕容子浩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放开我,让我过去!”情急之下,程苒儿狠甩着手回头怒瞪。
那是一种不顾一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冰冷怒视。
“你不能去。”慕容子浩苦笑,在程苒儿反应之前猝不及防地出手点住其穴道,然后转头道:“北堂何在?”
话音刚落,北堂立即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面前:“在!”
“北堂。”慕容子浩指了指程苒儿,道:“朕命你,从即刻起,你不再是朕的替身护卫,你的主人,是她。记着,无论发生什么,务须一切以宝妃娘娘为先,保护她周全是你唯一的使命。”
北堂抬头望了眼慕容子浩,似有须臾的迟疑,然终是恭敬颔首:“是,属下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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