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286章


“……”沉默许久,脸色越渐难看起来眼见无法再保持淡定的南宫辰及时地闭眼仰头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总算冷静了一点,勉强继续耐心道:“以前你想怎么胡闹我不管你,可现在,你要时刻记着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谁!…你了解长圣女之于这片土地,之于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个子民意味着什么吗?你肩负着多重责任与多少人期盼?…长圣女是纯净圣洁的象征,是整个圣女族的希望与骄傲,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当!
这,这是南宫辰么?
程苒儿显然被严重吓到了,一张小脸皱成包子,声音跟蚊子似的,半晌才敢弱弱插嘴道:“要,要不要这么生气啊…你,你平时明明不是这样的…我又不是真的跑来这卖身做妓…”
“不卖身也一样是妓!”
南宫辰几乎失控,前所未有的吼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216 爱情瓶颈
你…”程苒儿忍不住抬眸偷瞄了一眼南宫辰,心里委屈又莫名其妙。
就算她不顾祖宗礼法,身负长圣女美名却偷偷跑来这当妓mv是过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人神共愤吧?呜呜,那个理智又冷感的南宫辰哪去了?自从拼了命治好他的脚疾以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怪了!以前冷是冷了点至少还有点定性好掌握,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嘛?越来越经常对她喜怒无常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唉…”兴许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南宫辰长叹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程苒儿缩得没谱儿了的小脑袋瓜子,然后转身径直朝竹林深处漫步。
额…
程苒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地跟了上去。
竹林深处连接着一片小小的密林,密林尽头,便是传说中的狱情崖。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就这么一路走着,沉默着,转瞬便来到了狱情崖。崖上良辰美景,崖下炼狱深渊。
程苒儿站在南宫辰的身后看着他晦明莫测的深奥后背,还吹了n久的冷风,看看天色东方翻了鱼肚已然接近黎明,于是只得上前步至南宫辰身侧,小心翼翼地出声道:“诶,南宫辰,我这次出来,长老们一定气坏了吧。”
“……”南宫辰转头瞪了程苒儿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没做声理她。
额,真是变得好别扭哦…
程苒儿无奈地耸耸肩,“蹭”一声蹿到南宫辰面前挡住其去路,软声软气道:“好嘛好嘛,是我错了啦,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长老,对不起整个圣女族,可以了吧!”
“……”南宫辰默默地听着程苒儿明显心口不一的道歉,还是没做声,可先前还冰感十足的唇角,却似乎有了几许暖暖的,无奈的小裂缝。
这丫头…
“可是!”道歉完毕,程苒儿又倔强地抬头与南宫辰勇敢对视着,大声宣布她早已下定的决心:“我认错,并不表示我愿意改错!我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子然,我试过了,但我真的做不到!至少,再让我努力一次,最后努力一次,拉他回来!”
“如果还是不行呢?”南宫辰看着程苒儿因坚定而闪烁的水色眸光,轻轻启唇。
“那…”程苒儿眼神小小的一个涣散,然后恢复清明,毅然决然:“我会亲手了结他。”
意味不明地轻轻摇了摇头,南宫辰转头继续眺望飘渺无垠的远方,莫名深邃的侧颜似笑非笑。
“宿命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可笑。”许久,南宫辰喉头微,轻轻吐出这么句话来。
这么突然的,程苒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愣愣张了嘴:“啊?”
“一百年前,我的祖父逍遥王眼睁睁看着释音圣女手刃呼延释,然后抱着他的尸身跳崖殉情,就在这里。”
“耶?”程苒儿闻言好奇探头瞄了瞄身前那深不可测的崖底,恶寒了一下赶忙后退了一大步,转头不明所以地望向南宫辰:“所以?”
“神族的宿命论由来已久,根深蒂固,逍遥王身为神族之首自然不例外。”南宫辰语调平缓地继续说着,并未转头看程苒儿一眼:“他很清楚释音与呼延释之间的命运羁绊,所以他沉默,作为命师,他所能做的,就只有依照神的旨意,率领众长老指引释音一路向前。从一个婴孩开始,长大,学习,成熟,恋爱,痛苦,挣扎,抉择,直至完成身为长圣女所应尽的全部使命,然后毁灭。自始自终,他就只能是旁观着,是师者,是指引者,客观地规划着释音的生命,完成时代的变革,成就神的意志…世人只知他是智者,只需理智无需情感,却从未想过,亲眼看着释音赴死却不能够去阻止,对他而言有所么的残忍。”
“嗯?”程苒儿感觉自己越听越糊涂了,她愣愣望着身旁目光深远的南宫辰,不明白今晚的他为何会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这就是我的祖父,这就是南宫辰家的宿命。”最后总结,南宫辰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因听得云里雾里而索性靠着他的胳膊昏昏欲睡的程苒儿,无奈地一勾唇,直接伸手点了她的睡穴,然后抱起眯眼嘟唇的她飞身朝棠海轩疾速而去。
数日后的深更,月勾漆黑云幕之后,隐约而黯淡。
正是在如此静谧安宁的月夜掩护下,一抹高大修长的玄色暗影如鬼魅般以与闪电足可比拟之神速没入拦春阁的菊园轩之中。
三刻钟之后,天际破晓,东方鱼肚皮翻,随着启明星的出现,之后没多久,属于崭新一天的清馨晨光穿过苍穹,抚照大地。
不多时,只听菊园轩门厅窸窣声起,转眼,大门被人轻推而开,一名女子由内而出,未着粉黛,发丝披散,薄衫简单加身,一看便知熟睡方醒。少顷,只见女子站在大门口似漫不经心地张望了下静寥依旧的四周,遂微微一笑,回头将一男子让出屋内。男子浑身素色白衣,衣袂飘飘,气质温和而逸然,嗯,若不计他眉间紧锁的那抹凛冽寒意,真可谓天人!
男子走出后,女子走近几步,忽而倾身上前踮着脚尖,似不舍地深深拥抱了男子,却趁着靠近男子颈窝之际,在其耳畔轻声而道:“王且小心。”
男子点点头,沉默着等待女子松开怀抱,松开手,最后沉默着离开。自始自终,面无表情,冷然淡漠。
是的,他是慕容子然,不,应该说,现在的他,是墨子然。
自踏入西蕃领土这些天来,对于司楚南为了所谓的掩人耳目的目的而把情报收集及周转点设在妓院这件事,他已然隐忍至极点,却最终妥协。原因?不明。或许是对挚友的纵容,或许是对嬷嬷千叮万嘱的尊重,或许是不想节外生枝的懒意,或许…
突然,温和的暖暖夜风拂来一阵淡淡花香,未及反应,尚单薄的晨光之下那大片艳红盛放的海棠花海就这样闯入视线,一如往昔的耀眼美丽,触不及防。
该死的,又来了!
于是,低咒一声,慕容子然终究还是不由自主地再一次驻足花海前,漫无目的地瞭望着,连日来一直重复徘徊心间的那股子熟悉烦躁感再次没来由的侵袭,即使拥有再冷再坚硬的心,依然茫然无措。
该死的那个女人究竟对自己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药!
“嗨,你在找我么?”
早已不再陌生的清脆银铃在头顶上方响起,慕容子然应声抬头,果不其然地在身旁那棵高高的桃树之上看见了正晃荡着两条秀美小腿并朝自己肆无忌惮地挥手嬉笑着的红衣懒儿。
每次每次见到的,都是不一样的她。安静地在花海中弹琴的她,放荡地周旋于男人之中的她,娴静端庄的她,调皮可爱的她,妖冶妩媚的她,抑或是像现在,天真烂漫随性到一边很没形象地啃桃子,一边很自然地向他打招呼的她…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她?又到底是哪一个,才是那个可以与梦中的那个她,完全重叠…
不想弥足深陷,也不值得弥足深陷!
慕容子然下意识的,几不可见地微微甩了甩头,遂风轻云淡地朝树上的懒儿轻飘飘一瞥,然后转身离开,任由身后一声比一声大的明显充满了心有不甘的“喂喂喂”越见惊如天雷,终究头也不回。
对,就是这样,这样就可以了…母亲死了,这世上再别想有任何人,任何事,来牵动扰乱他的心。
永远,也别想!
“还是不行啊…”程苒儿目送着慕容子然冷然离去的背影,终于有些泄气地兀自呢喃着,滑身下树。
已经五天了,不要说和南宫辰约定的最后期限已然逼近,就是单说慕容子然,也不可能能再等她多久。是的呢,只要目的一达到,他立刻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千禧城。对,除了复国,他的脑中根本不会再有其它。
到底还是没能让他再一次爱上自己啊。
程苒儿自嘲地轻叹着,无意识地伸手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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