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夕何夕》第56章


两人落地时雪降才发现,眼前的正是琅琊山上的茅草屋。
雪降跳下重名鸟背,蹦蹦跳跳就跑进了屋子,屋内传来:“还是在家里舒服!”
莫走进了屋子,环视四周,有些惋惜的说:“这些年我修整过几次,却还是抵不住风雨岁月。”
雪降回头看着门边站着的莫,做了个鬼脸说:“这个包在我身上。”
两人立即开始打扫新家。
雪降手拿四块抹布,这边擦完了衣柜,那边立即擦桌案,活蹦乱跳在屋里自己折腾。
莫两只手提四只桶水进了屋,雪降一见,叫起来:“不许用神力!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我没有用神力。”莫放下水桶,毫不费劲。
“胡说!寻常的男人,谁提得了四只水桶?谁?谁?连那一只手比你三只还粗的汉子都提不动!”雪降抓着一块抹布凑在莫眼前唧唧歪歪的抗议着。
莫也不解释,拿过雪降手里的抹布,开始擦着桌案,模样很是认真,“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更愿意亲手打扫。”
雪降闻言,笑嘻嘻的拿起另一块抹布,开始擦灶台,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民间的小调。
张打铁,李打铁
打把剪刀送姐姐
姐姐留我歇
我不歇,我要气嘎打呀铁
呀铁打到正月正
我要气嘎玩花灯
花灯玩到清明后
我要气嘎种王豆
王豆开花六豆芽
哥汉草,妹送茶
妹呀妹,你莫哭
我马你搭个好花屋
妹呀妹,你莫惹
我马你勤个好婆家
堂前吃饭婆捡碗
房里搜头郎插花
左一插,又一插
中刊插朵牡丹花
牡丹花上一对蛾
一肩飞到二郎河
二郎河里姊妹多
丢脱松火会唱歌
企到里唱,脚又酸
坐到里唱,几又干
倒一碗茶,茶又涩
倒一碗酒,酒又酸
挠威隔壁奶奶
倒一碗开许泡心肝
歌词通俗而质朴,将凡间人们男耕女织的欢乐尽情的展现在了歌谣中,不知雪降是从何处学来的,唱的有模有样。
莫一边擦着桌案,一边偶尔看一眼唱的欢乐的雪降,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浅,但眼里的笑意却挡也挡不住的往眼底沉下去,永远散不开。
屋子总算在天黑前打扫的干干净净,望着太阳渐渐西落。
雪降也不愿做饭,歪着身在倚在床榻上透过窗户看着落日,莫只是从屋后拿来了两罐酒,往桌上一放。
“这些酒不知是谁藏在屋后的,想来也是神仙或是妖魔,既然被我发现了,索性就喝了它。”说着就变出两个玉杯,往杯里倒着酒。
“慢着。”雪降有些不满意的看着玉杯。
莫恍悟,将玉杯拿走,从灶台边拿起两个破碗,往桌案上一放,“既然是男耕女织,索性就都用破的最好!”
雪降哈哈大笑,欢喜的跳下床榻坐在了桌案边,拿起一个倒满酒的碗凑在鼻子边嗅了嗅,“好酒!也不知是什么酒。”说罢呷了一口。
莫坐下,拿着酒罐看了一眼,猜测,“久闻玉山的桃花酿甚是香醇,过去我和……”莫止住了话。
雪降抬头,“和什么?”
莫忽的想起密,噔的站起身说:“密或许还在地府。”
“哈?”雪降也站起来。
雪降正琢磨着要不要提议去地府寻密,莫却忽的摇头笑起来,拿着酒罐说:“看来他是已经回去了,这酒……却之不恭!不过应该不是玉山的桃花酿,也许是酒噶。”
雪降猛地回过神,“是他送来的酒?酒噶是什么?”
“你既然去过神农架,应当知道一些神农氏的故事。当年凡界九黎山的苗族信奉蚩尤,每年七月都要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法子做出糯米,再酿成酒噶。滋味应该不比桃花酿差。”
雪降点点头,又问:“可他如何得知我们会来这里?”问完,雪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讪讪的坐下不再说话。
莫也是尴尬的一笑,坐下,“雪降,若你还是放不下,我可以等你……”
“不是的。三生石上面,我写下的是你的名字,我确定我想嫁给你。只是……”
莫抬起破碗碰了一下雪降的碗,“凡人不是说‘今宵有酒今宵醉’吗?我倒是很久没有醉过了!”
雪降也不管不顾的抛开了烦闷,抬起碗就喝酒,“喝!”
ˇ第四十九章ˇ 最新更新:20130318 12:18:39
【做我的妻子,可好】
两人在凡界一住就是一年。
去了绍兴。
在河边喝绍兴酒、吃桂花糕,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饮酒作诗,混在一堆文人墨客中雅兴大发。
为了月的阴晴圆缺而感叹,简单而畅快。
雪降喝得多的,举杯对月就是一阵胡乱吟诗作对,惹得一众文人哭笑不得。
“这,这小娘子真是豪气性子!”一个青衣书生抚掌而笑。
莫一边将雪降箍在怀中,一边朝着众人无奈的说:“各位见笑。”
一个文人有些不高兴,“你们要作诗便好好写,这样胡乱的说话,真是坏了雅兴!”
“你说什么?”雪降虽醉了,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看着雪降怪异的表情,又是大笑,“这小娘子!公子,你快些带你夫人回去罢,这样下去,我们可没心思作诗了!”
雪降不依,朝着方才说话的文人说:“就许你们风雅,不许我们风雅一回?那诗仙李白都不敢说我……”
“李白是谁?”众人议论纷纷。
莫眼见着雪降要将天宫的天机泄露,忙的偷偷用法术封住了雪降的口,笑说:“我家的一个兄弟。告辞,告辞!”说着就拉着雪降往外走。
雪降又喊又叫,惹得绍兴人都频频驻足。
莫哪里是受得住这些的人,又是羞、又是气,正想着要不要打晕了雪降,一个老人忽的上前来,有些疑惑的说:“公子,你可是过去来过绍兴?”
莫来不及说话,雪降就回答:“是呀,是呀!”
老人脸色有些白,“你,你们……你们可是过去在绍兴给一个玉妧姑娘和诺凡公子办喜宴的那几位中的人?”
老人提起故人旧事,雪降半醉半醒的站定了,也不再胡闹,心里忽的五味杂陈,侧着头和莫对视。
“我们……”莫没办法说下去。
老人却好似都懂了一样的点点头,“那时候我才六岁,却一辈子记得那一日所见。你们是天上的神仙,可对?”老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一惊。
雪降猛地大笑起来:“神仙!神仙!哈哈哈哈哈……”一边胡乱的装疯卖傻,一边趁着老人不留神,扯着莫拔腿就跑。
“快跑!”
“雪降!小心鱼摊!”
“快跑!”
“小心!”
“他追不上来!哈哈哈……”
“竟然还有当年的人。”
“他该喊我们爷爷奶奶都不为怪!”
说到这里,两人都看着对方,猛地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去了神农架。
两人一路慢行,十指紧扣,慢吞吞的一边赏景一边登山。
“你给我讲讲你过去是什么模样罢。可是和这树上的黄鹂一般?整日叽叽喳喳,不知在唱些什么。”雪降歪着脑袋看着树梢上的黄鹂鸟,用法术学着鸟儿的叫声,没玩没了的逗弄着鸟儿。
莫笑问:“你想听什么?”
雪降想了想,抬手造出个结界,阻隔了外界的声音,也保证了两人的话不会被偷听,说道:“密曾经告诉过我,你并非是天帝的儿子。”
莫神色不变,淡淡的点头:“他没有骗你。”
雪降看莫不改神色,便大着胆子说起来,“天帝为何要将你从北冥带回天宫?还认了你做儿子?他不怕你是养大的野狼,将来有一日……”雪降没有说下去。
“我不知道。”
雪降还想问,莫淡然一笑,“既然在凡界,就安心做几日凡人罢,少管那些事,偷得浮生半日闲!”
“哼,你是不想谈论天帝还是不想谈论你的过去?”
莫凑近了些,声音低沉的说:“我不想谈论密。”
雪降闻言,忙的解释:“不是,我只是……”
“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密。”莫遮住雪降的嘴,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丝的强迫,全是发自肺腑的笑。
雪降看着他的笑,心中的担忧也退散了,点点头,扯着莫就往山巅上爬。
又来到神农氏立下的坟茔前。
雪降站在远处不想走近,生怕触到当初自己的心事。莫却走近了,站在坟茔前,凝视着碑上面的字。
“也许,神农氏正是参悟了,所以宁可与妻子听訞一起葬在这里。”
雪降往前几步,但还是站在了莫身后,问道:“参悟了什么?生死吗?”
“参悟了时间。听訞死后,他发现漫长的生命带来的只有苦痛,但却不得不活着,因为每个人身上都有责任。人人都想随性所欲,都想为自己活着,但真正做得到的人只怕没有几个。如神农氏,也参悟不透,更做不到随性所欲任性而为。。凡人就更不必说。”
雪降似有所感,叹气说:“这些我不懂,但我知道,他是真的爱听訞,真的将听訞当做了妻子来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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