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春》第82章


,门口几声犬啸,已经有黑衣人被恶狗给咬伤。等到黑衣人逐渐潜入店铺之中,盲人摸象似的到处乱砍之时,那伙计已经悄然站在了大街上,随手丢了一把柴火入了铺内。没了一会儿,就只能听到惨叫,再有人想要从门口窗口窜出来,都被不知名的暗器打伤重新跌入了铺内。
傻傻的路人,只能看着浓烟滚滚的铺子在日头下燃烧,而那些惨叫声一直叫了很久。
皇城众人,都深深的明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深刻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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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涴知道自己在沉睡中,可她感觉不到顾元朝那熟悉的熏香味道。她所处的环境没了王府萦绕不去的压抑,也没有夏家如密封蛛网般的小心翼翼,这里只有淡淡的清苦竹香,就好像很多年前她最爱煮的竹筒饭。小小的竹筒里面除了大颗粒的米饭还有红枣,又香又软。每次她惹祸,栽赃给了汪哥哥之后,就会亲自做竹筒饭,配上梅子与竹叶一起酿造的清酒,包上最新打的獐子,去给对方赔罪。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呢?她都记不得了。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有人给她包扎伤口,也有人给她灌没放甘草的苦药。她像是一个木偶,被人折腾来去还不能反抗不能吱声。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昏迷着可神志清醒的她就能感觉有人来到了身边,给她盖被褥,整理发丝,将食指与中指按压在脉搏上一下一下的数着,久久也不愿意离开。
她浑浑噩噩的渡着时日,偶尔睁开眼就看到连翘惊喜的双眸,再一闭上又能感觉到那人靠近的气息。
“涴儿,再不醒来,就没有早饭吃了。有你最喜欢的银耳雀肉羹,还有酥脆的千层卷。对了,春梅已经开了,又可以摘梅花泡酒了。”
“被雪埋着的梅花泡酒才清冽怡人。”夏令涴轻轻地道,“汪哥哥,你起得好早。”
汪云锋拂开她的额发,笑道:“那是因为你太懒了。都这么大的人,还赖床。”
夏令涴眨眨眼,总算看清了床前之人的模样。她叹口气:“你又瘦了。”
汪云锋眼眶中似乎有什么蔓延而过。他起身端过一碗深褐的药碗,扶着她起来慢慢喝了,这才道:“你再睡下去,又要变成小时那肥嘟嘟的模样了。”
夏令涴抿唇,露出不同那日的温柔笑容:“真好,你没有变。”她顿了顿,感叹道:“我总是在想,汪哥哥如今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还被我气得想要摔书,或者,直接连着几日都不见我,就为了等着我去道歉。”
汪云锋将她扶着靠在枕垫上,一时也不准备去唤人给她沐浴清理伤口,只是温和的凝视着她,就好像过去几年偶尔地视线相交中泄露的心事一般。
夏令涴揪着他的衣袖,如小时撒娇似的:“我这次不单要道歉,还要道谢。”她回视对方的目光,“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对不起,我无意伤了你。”瘪瘪嘴,“汪哥哥,你不要娶我家尚锦啊!她是你的外侄女,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你也不能娶她。”
汪云锋本还有点悲情的情绪,被她这一句没由来的话给打击得体无完肤,忍不住恨恨地道:“你就关心你的……女儿?”
“不。”夏令涴咳嗽了两声。
汪云锋神色又紧张,给她喝了两口水后,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不用急着跟我划清距离。”
夏令涴咕哝:“我是真的担心你爱上了我家尚锦,那娃儿太好色了。我才不要汪哥哥喜欢那小猴子,汪哥哥始终都是我一个人的哥哥。”若顾尚锦是豆蔻少女,汪云锋说不定就认定夏令涴这是在吃醋了。可惜,不是。哪一项都不是。
“既然都叫我汪哥哥了,那么我救你也就无可厚非。你等会,我去唤人来给你清洗伤口,顺道让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他看着夏令涴双眼放光,接着道: “放心好了,都是你爱吃的。”他笑了笑,“我没有想到你昏睡中居然还念叨着要吃美食,居然还记得百味斋的糕点。”
夏令涴厚脸皮的点头,只差流口水表示对美食的期待。
“对了,这里不是汪家的府邸吧?”
正准备出门的汪云锋顿了顿:“不是,是我家在皇城的别院。”
夏令涴再次点头,压下心里其他的问题,只看着对方缓慢的走了出去。春日的阳光和煦且温暖,洋洋洒洒的落在了他的发丝上,都要飞扬起来。她闭了闭眼,挥去心中的诡异感觉,等着连翘来通告她所不知道的情况。
五八回 。。。
* 赵王府,书房。
顾元朝宠溺女儿,可从来没有把孩子抱到前院书房过。说是书房,其实是议事厅,里面经常里里外外坐了一圈参谋,这里是赵王府的权力中心,顾元朝的兴衰荣辱都是由这里的决断而沉沉浮浮。夏令涴是从来不会到这个屋子来,以前是尊敬顾元朝,毕竟一个是皇族,一个是世家,总还有一些忌讳。随着两人感情的增进,偶尔夏令涴会路过,让人将她清晨在花园里采摘的鲜花插到书房,自己在窗外瞧着好看,也就走了。她不会对他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她的一切言行也都是在顾元朝的眼线之内,却从无怨言。这让顾元朝不得不回报同样的信任,让原本还有些防备的心思也逐渐放下。
夫妻之间的尊敬,是相互的,夏令涴从她娘亲身上学到了很多。
顾元朝下午得到皇城禁卫军通报,说王妃遇袭生死未卜的消息时,本在午睡的孩子突然嚎哭不止,奶妈嬷嬷们轮番哄着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抱着哭得打嗝的女儿一起来了议事厅,与众人一起商议事情。暗中也派了影卫去寻找王妃的下落,怎么也没有想到得到的是保护王妃安全的赵王府护卫全部死亡的消息。不自觉抱紧了孩子的顾元朝再一次听到女儿哭泣的声音,越发头痛。
一边担忧夏令涴的生死,一边还要照常讨论朝廷大小事务,一边还要暗中加强对大皇子人的监控,只怕是对方已经动手了,最后还要哄孩子。现在的顾尚锦谁也不要,离开爹爹的怀中一会儿铁定哭得所有人恨不得扯头发。
顾元朝心里焦急,可不能让夏家得到消息,否则夏三爷和太子妃肯定要拿他好看,对着女儿哭嚎不止的脸慢慢没了耐心。守家和照顾孩子历来是夏令涴的事情,没有让他操心过一分,他从来不知道孩子可以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平日里看着夏令涴抱着女儿,逗她哭让她笑都是一个动作一句话的功夫,可在他怀里,孩子成了最顽固的一块石头,茫然四顾的到处张望,哭得眼眶鼻翼通红,还喉咙嘶哑,似乎等着自己最亲密的人熟悉的怀抱,还有那最真诚最温暖的笑。
可没有,什么也没有,顾尚锦哭了三日。
第一日的夜里,顾元朝是在孩子的抽泣中疲惫入睡的,半个时辰就醒了,梦中都是夏令涴一脸血泪的脸。第二日去了早朝,他转悠去了后宫,将宫里的几位娘娘都走了一遍,没发现任何人的不妥,只好带着要出宫玩耍的顾元晴,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娃总算玩到了一起,赵王府安静了。影卫还没有王妃的消息,只知道被人带走,对方是敌是友根本无从知晓。顾元朝借此参了皇城禁卫军一本,得到一半的控制权,开始大手笔的整顿。
第三日,已经在兵营当值的夏令乾默不吱声的跟着赵王爷的马回了赵王府。顾元朝知道对方要问什么,可他已经身心俱疲,只是沉默的将又开始哭闹的顾尚锦放在对方的怀中。
只有七岁的顾元晴嫉妒地看着夏令乾怀中慢慢沉睡的皇侄女,伸出小手,道:“我喜欢她。”
夏令乾蹲□子,与小公主对视:“只有喜欢是不够的。太过于贵重的东西,你越是喜欢失去的可能越大。小锦儿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你也不是唯一喜欢她的人,可你是最没有能力保护她的人。”
顾元晴稚嫩的嗓音在回响:“就好像,七哥哥没法保护七嫂嫂一样?”
顾元朝一震,夏令乾根本没有看他,只将睡着了依然抽泣的顾尚锦的小脸露给小公主看:“对。如果,你没法保护她,我们就不能将她给你。她会是我们夏家的宝物,不容许没有能力的人得到她的全心信任和牺牲。”他凝视着小公主,“这样,你还想要喜欢她吗?”
顾元晴紧紧抓住小女娃的衣裳:“她,她也喜欢我。我抱着她的时候,她也不哭。”似乎觉得这个理由不够,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会保护她,嗯,我可以将她带在身边,谁欺负她我就揍谁,让父皇替我们出气。”小小的公主,在皇宫中并不是很得势,只因为是最小的女娃,嘴巴甜能够哄得皇上皇后所以才勉强得到了点地位,可这样的人要保护顾尚锦,不得不说孩子的眼中一切都太简单。
夏令乾失望的抱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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