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第44章


顾望悠吓怕似的并拢双腿,却被沈天凌抢先一步,他修长的手指就按着她出口的尖端,他咬着她的耳垂说:“唔,湿了呢。”
沈天凌眼里是高高在上的,讽刺的眼神,把顾望悠最后一点点的自尊都碾压干净。顾望悠踹着气要推开沈天凌,却被他牢牢的制住,他压低眉宇直直的盯进她的眼睛里,声音低如呢喃:“丫头,我们一起脏吧。”
顾望悠感到他的手指沿着她的甬道狠狠一抠,屈辱感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她抬高手臂抓住矮几上的花瓶向沈天凌砸去,在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失去了勇气,最不应该在世上的那个人,其实是她,是她啊。
顾望悠闭闭眼睛,把花瓶直直的敲在自己的头顶上,清脆的破碎声里她感到头顶一凉,像是过了很久,她才意识到那是血,她仰头看着沈天凌错愕的脸,嘴角扬起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他背后的光晕一圈叠着一圈的散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哀凉,像溺死在海水里的旅人,找不到彼岸,没有彼岸……
第 31 章
花瓶乍破的时候,碎裂的瓷片像玉兰般的花朵般一片片缓缓的坠下,顾望悠觉得意识正在缓慢的从脑海里剥离,有种缺氧般的晕眩轰然袭来,即便如此,顾望悠仍旧死死拽着被蹂躏的凌乱不堪的领口,眼里透着一股彻头彻尾的失望,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眼睛撇向一边,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终于让沈天凌意识到,他错了,错得离谱,顾望悠曾经的一厢情愿成为了他的一厢情愿,这种角色倒置后的失落感让每根指节上的青筋都暴起,最后力气又从他的虬筋迅速流逝,沈天凌低低的嚎叫起来,手臂一横,几上陈设着的满目琳琅全被他扫到了地上,可惜这里一寸叠着一寸尽数铺展着昂贵的地毯,没有丁点清脆的声音,只有闷闷的响,像把榔头似地一下下锤击在沈天凌的胸口。
顾望悠静静的看着沈天凌的失控,血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其实并不能看真切,只有个虚幻的倒影在眼角膜上缓缓的移来移去,恍恍惚惚的想起了已经被她亲手埋葬的过去。许许多多的事情,一下奔涌上来,像是池子里争先恐后的抢食的金鱼,流畅的鱼身在澄透的阳光下闪过一个个炫目的光圈,美丽又让人觉得怀念,她想起自己为沈天凌有的许多第一次:第一次像泼妇般揪扯着另一个女孩的头发,第一次离家出走又怕他担心,只敢在他必经之路上急得打转,第一次觉得了无生趣,躺在满是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割腕自杀,第一次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直直的跪在沈宅的门口,任性的不肯松开他的裤腿语无伦次的求他……
她突然发现,沈天凌带给她的第一次们,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的疼痛,像烧得滚烫的蜡烛油硬生生的砸在心口上,一下一下几乎折磨得她快背过气去。她胸口漫上一股发狠似地恨意,她恨沈天凌,更恨宋卿书,她恨他们把她从绝望里拯救出来,却把她丢进更深一层的修罗场但他们凭什么?!
不过凭她爱过他们。
顾望悠觉得不甘心极了,为什么她总是先陷进去的一个?就连她现在想恶作剧,想用自己的死来惩罚他们,她都不确定他们会悲伤多久——又或者,他们转身就会投入另一个温香软玉的怀抱,只会在某个花好月圆,佳人在抱的夜晚,才会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想起这么个傻瓜?
顾望悠咬住嘴唇,挖空心思的想要找出个答案,但是她浑身上下都太疼了,像有无数只小蚁在细细啃咬着她的脊髓,冷得让她忍不住的弯曲起脚趾,而她满脸的血水又这么烫,烫得像她这颗心,迷迷糊糊的,好了伤疤又忘了疼的,只要别人对她稍稍温柔些,就忍不住交付所有的一颗心,那样的傻,那样的可笑。
顾望悠眼前交错着闪过纷乱的光影,缭乱鲜亮的颜色,让她隐隐有些高兴,视线尽头有着些微的星光,她越用力的睁大眼睛,就越看不清楚,顾望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最后还是抵不过浓浓的倦意,饱满如同泼墨的黑暗瞬间侵入她的世界,顾望悠张张嘴,终究还是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轻轻的、轻轻的扬起一边的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顽皮笑意……
顾望悠很久以前就知道,死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儿。那时她自以为是的自杀,现在沈天凌独断专横的挽救,都让她整个身体经历着犹如电锯般的疼痛。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抬进了医院,手术台上的灯光很亮,圆形的光斑在她眼前不住的晃动,机械进进出出,在她身体里发出冰冷的碰撞声,她感到有人俯身下来,温热的呼吸扑在她冰凉的脸上,逼得她两眼酸胀难耐,但她却流不出一滴泪来,顾望悠感到有股力量在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最后重重的硌在她小腹上,沉闷而缓慢的一次撞击,顾望悠感到整个人都被震飞,带出呼啸的风声,最后两腿间生出一股奇异的暖流,从体内极慢极慢的渗透出来,撕离的痛楚有种深入灵魂的哀恸感,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她马不停蹄的失去,她又狠狠的收缩了一次,有片属于她的骨血终于从她身体里彻底挖离,意识在这刻被痛苦拧紧到只余一线的宽度,在倏然弹开,一切都停顿了,只有她像兜头坠进一个无底洞,整个人都在不停的下坠,衣袂呼呼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叫她丫头,顾望悠只觉得一阵厌烦,接着又是恍惚,像被一只手强硬的带离了某个安全地带,她怔了怔,眼睛就下意识的打开,跳入眼帘的是一片素白,白得让她又忍不住晕眩,她迟钝的转了转眼珠,看着自己被沈天凌牢牢固定的手,不堪的记忆又争先恐后的浮了上来,她有种呕吐的冲动。
“你醒了?”相比于沈天凌欣喜若狂的语气,顾望悠的声音则显得平静许多。一种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顾望悠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流产了?”
平铺直叙的语气,让沈天凌更加恐慌,他想过千百种方法向她解释,却从来没想过顾望悠首先参透了这一点。对于顾望悠流产这个事实,沈天凌除了心疼之外,心里还有丝微不可查的庆幸。把晕倒的顾望悠从婚礼上带回来,沈天凌几乎快急疯了,她一向能吃能喝能睡,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最终沈天凌被医生告知,顾望悠不过是怀孕加气血攻心罢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一种锥心锥骨的疼痛。他喝了许多酒,企图把自己灌醉,最后却发现在酒精的为虎作伥下,他对她的感情根本超脱了自己的控制,急切的占有是本能也是精神上的需要,只是他没料到,顾望悠已经厌恶他到了这种地步。想到这儿,沈天凌心里升起浓浓的挫败感,他紧抿双唇,绞尽脑汁想要说出点儿安慰的话来,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沈天凌颓然的拍拍顾望悠的手:“丫头,你还年轻。”我们还有许多的时间。
顾望悠依旧直直的看着他,机械的吐出一句话:“还是没了好。有娘生没爹养,还是没了好。”
沈天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骇人,他斟酌了许久才道:“跟我回家吧。”
顾望悠这次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怔忡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沈天凌说的家是哪里。
家,对她来说,真是个异常陌生的概念。顾望悠了解沈天凌,或许比沈天凌了解他自己还要多。即使她成了这样,他既定的目标还是不会变,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沈天凌藏了起来。他非要把她捆绑在他身边,不过因为他认定她是撞了南墙不会回头,永远对他死心塌地的顾望悠,顾望悠怎么可能对他沈天凌移情别恋?他大概要把她软禁足够长的时间,长到她不得不屈从于他这位加害者的所谓善举,再次产生所谓的“爱”?
顾望悠嘲讽的翘翘嘴角,乖巧的反握住沈天凌的手,她点了点头:“好,回家吧。”
顾望悠冷眼看着因为她的话,一脸狂喜的沈天凌,她觉察不到恨,也觉察不到爱,只是觉得可笑。
宋卿书看着自己一脸沉迷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顾望悠揪着床单,眼里滑过一丝淡淡的黯然。
接下里的几天,完全不牢沈天凌的担心,顾望悠能吃也能睡,醒着的时间除了对着电视发呆,就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洗澡。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脏得可怕,那天晚上沈天凌黏腻的吻像是烙在了她每一寸的机理上,让她恶心得浑身发抖又无法摆脱,她几近发狂的狠狠搓着自己的肌肤,直到上面浮起一个又一个红印,顾望悠才会稍觉心满意足。
起初她大约每四个小时洗一次,接着是两小时,一小时,最后是三十分钟。就连在睡梦中顾望悠也常常觉得不安稳,时常从一个黏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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