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食者之血牢》第22章


“如果他喝了你的血,那么你的性命便与这个普通人类相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本来我就想和伊尔建立共享生命的血契,提前几个月也不碍事。我愿意将寿命和荣耀分给他。”敛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化开了那痛苦紧蹙的眉尖。
“你的父亲瞒着所有族人和容器确立血契,所以他才没有好下场!容器死了,他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影族才得以趁虚而入将鬼蛛族人屠杀殆尽……敛,如今,你却要为了一个低贱的男人,毁掉自己,毁掉鬼蛛!”珂跪下来,抓住了主人的手腕,“他不值得你这样做……”
她当初害了容器。但她绝不想伤害城暮,伤害整个族群。
命运轮回,旧事重演,可是敛不可以走上这条玉石俱焚的不归路。她比谁都了解他。种种矛盾的个性,诸如固执,冷漠,倨傲,专情,残忍,天真,疯狂,都深深地烙在他的身上。
“珂。你做过最错的事,就是让我遇见了伊尔。他千般万般不好,也是我认定一辈子的人。以后我要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除了死亡,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敛展颜一笑,尖利的牙齿咬开了手腕。
珂后退几步,神情绝望地消失在烛光不及的黑影中。
嫣红的血浆,从狰狞的伤口汩汩流出,将透明的唇瓣、珍珠般的贝齿染红,大量来不及吞咽的血液从嘴角渗出,流淌到雪白的床单上。
人间晚宴
浓稠的液体,裹挟着重重的甜腥,滑过咽喉、沁润胃部,骨血中阴冷的寒意被慢慢驱散,浑身泛起了慵懒的暖意。他低哼了一声,无意识地张开眼睛,呆愣地望着眼前的人。很熟悉的人,狭长的凤眼里,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情愫,让他忍不住想用手轻轻地触摸,用唇细细地吮吻,用此时此刻软化的心,铭记这似幻似真、转瞬即逝的温暖与爱意。
身边的人是谁?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伊尔,他不是人类,是妖魔。他们之间,只是捕食者与猎物的关系,再无其他。
“敛……”伊尔说出了一辈子不可能忘却的名字。
凤目微敛,蝶翼似的睫毛撒下浓浓的阴影,随即结实的臂膀环住了他的身体。
“我喝了你的血?”
“嗯。”敛亲了亲他的鼻尖。
“我……会不会变成吸血鬼?”
“鬼蛛族虽然嗜血,但和以血维生的吸血鬼完全不同。我的血不能转化人类的身体,只会保护你和宝宝。”
伊尔的侧脸贴着一绺柔滑的黑发,暗夜的沉香让他的身体昏昏欲睡,而神智愈加清醒。深深的不安,埋藏在心底无法排遣。他一旦释放影,那么他和敛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又会毁于一旦。
他不得不承认,帮影解除封印,除了换取未来某天的自由外……还掺杂着私心。
贪婪的人,明知手中紧攥的东西无法纯净长久,仍旧憧憬着最真最纯的爱恋,仍旧一遍遍地许下山盟海誓的诺言。
他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敛能够向他表达爱意,那他宁愿堕落至地狱的底层,也不会选择离开。
可是敛没有说。他也不敢问。
一旦问了,他连幻想的机会都会丧失。
“我生下继承人后,就没有用处了。”
“也许吧。”
“你会让我走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能满足我。”
“不。我是人类,相貌普通,而且我会老,也会死。”
“哦,我知道。”
“那你会放我走吗。”
“即使你是人类,不漂亮,会在几十年内衰老死亡,我也不打算放你走。”
奢靡欲|乱晚宴即将开始。埃罗心不在焉地倚靠着角落处的沙发,迷人的面庞在阴影中半隐半现,英挺的眉峰时而舒展时而皱起,眼睛盯住门厅的钟表,一副焦急期待的神情。他的未婚妻优雅地款款走来,娇羞美丽的面颊,在黑发的映衬下莹白如雪。
“泰德,喝点东西吧。”伊利莎白拿了一杯血红的葡萄酒,递给埃罗。埃罗摇了摇头,把琼液摇晃的杯子放到一边。
仆人走进来禀告:“主人,温特伯爵的马车已经到达前庭。”
埃罗眼睛一亮,急忙快步走出大厅,伊利莎白好奇地拖着裙衫跟在后面,忍不住猜测温特的相貌是否真如旁人说得那样俊美无双。待他们行至门廊,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一个男人从打开的车门跳下来,一身黑衣勾勒出挺拔高大的傲人身材,帽子下的五官完美得毫无瑕疵。他握住里面伸出的纤细手腕,将身着白色长裙的人抱出马车,稳稳地放在地上。
显然,穿戴着精致长裙、名贵珍珠,相貌清秀的女人,在温特身旁一站,立刻显得黯然失色、柔弱矮小。实际上,她在女人堆中,算得上身形高挑,可惜不够丰满。
埃罗走上前,伸出手掌:“欢迎温特伯爵与温特伯爵夫人光临敝舍。”
伊莉莎白一眼看到温特,当即木在一旁,连基本的见面礼节都忘记了,听到埃罗的话才回过神来,仓促地欠身。
温特这时才把目光转向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伸出手的打算。对方尴尬地缩回手之时,温特夫人终于抬起头,清澈的湛蓝双眼扫了眼埃罗,柔柔怯怯地开口道:“多谢您的邀请。这是我们的荣幸。”
温特揽过她的腰,吻了吻她浅色的头发,向屋里走去。
众人落座后,一道道美味佳肴依次而上。埃罗注意到,温特不仅没有吃过食物,连酒水都没有喝一口,他只是把清淡的食物切成小块,递给紧挨他而坐的女人。他不明白,如此出众的温特为何对她情有独钟,论起美貌,温特夫人无疑是在座年轻女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苍白的面颊缺乏生气,瘦弱的身材不够性感,大而空洞的浅色眸子只盯着面前的浓汤,默默承受着别人好奇的眼光。
“温特先生,您不仅有位温柔美丽的妻子。”提到这一点,伊莉莎白暗暗瞥了眼赞美的对象,不屑的笑一闪而过,“还有千金难求的好马,连月来赛马场上的头号热门,它可是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好的马之一。”
“一匹马而已,内人看上的东西,当时便买下了。”温特倒了一杯果酒,送到夫人面前,她开始小口小口地啜着甘甜的汁水,乖顺得像只软毛小兔子。
“可以转卖给我吗?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伊利莎白狠了狠心,五万里拉,大不了求求父亲,给她开张无限额支票。
“本来那个小个子不愿意卖掉父亲留下的宝贝,但价钱开到十万的时候,他就卖给了我。活在这里的好处,就是什么东西都有它的价值,可以随意转卖。”
“说的不错。”伊利莎白叹了口气,十万,还加倍?干脆杀了她可怜又吝啬的老爸吧。“既然价钱如此昂贵,我怎么可以夺人所爱?”
温特夫人拉住了丈夫,摇了摇头,低低地说了几个字。
温特伯爵对伊利莎白说道:“既然内人同意,那匹马还是赠给美丽的博纳小姐照顾,你可愿意?”
伊莉莎白惊喜地睁大眼睛,笑得灿烂,故作姿态地说道:“温特夫人的最爱,我怎么能……”
“那匹马太烈,我不喜欢。”温特夫人又一次怯懦地插话。
“让我怎么谢你呢!”伊利莎白本来就坐在温特夫人旁边,此刻,她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碰了碰温特夫人的肩膀,被后者惊惶地躲过。伊利莎白为她的过激反应而惊异不已,一抬眼,居然看到温特的眼里,闪过阴冷慑人的嗜血光芒。
她在一瞬间,浑身麻木,血液阻塞变冷,惊恐到了心悸的程度。
直到温特移开眼,她才发觉,刚刚仿佛做了一场记不清内容的噩梦。
宴会结束,接下来的舞会顺理成章拉开帷幕,埃罗凑到温特身边,颇为羞愧地说道:“那十万里拉,我会在月底还给您的。”
温特难得展颜一笑,“没关系。我在这的资金地产,还需要您帮忙照看。”
“这很容易。”埃罗连忙说道,“以后,我可以登门拜访您吗?”
“可以。”温特丝毫不掩饰“内心很介意”的表情,拉住夫人的手,绕过埃罗走向一边。
埃罗和伊利莎白跳了几支舞,其间心烦意乱地左右环顾,却迟迟不见温特的身影。
“找谁呢?如果是那个大阔佬温特先生,你最好不要白费力气。刚刚芬妮看到他们去了后院,肯定是做些爱做的事啦。那个女人,表面上干巴巴的,温顺的像个羊羔,或许私底下放荡得很,才把温特吃的死死的。”伊利莎白不无嫉妒地说。温特所代表的财富和美貌,无论哪一样,都能让女人为他争风吃醋、拼命争夺。
尽管埃罗相貌俊美、出身名门且颇有家产,但伊利莎白仍按捺不住被恶魔诱惑的、蠢蠢欲动的心。若不是她已订婚,而且温特夫妇恩爱得过分,她早就大胆地追求更大的幸福了。
埃罗更没有心情流连舞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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