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归来》第67章


已经买好了机票,她把枪支藏在有特殊涂料避过安检的旅行箱里,把匕首藏进拉杆里,平板电脑,地图,几件颜色单一又方便行动的换洗衣物,已经兑换好的卢布也装在夹层里。黑色手机在当日离开索耶的时候还了回去,粉红色的手机早就关上了机,她不敢开机,里面必定是塞满了伊恩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这次,她做了一个自己都知道很不理智的决定,她决定独自前往莫斯科,做一场没有报酬的单人暗杀。
本来应该去找到CLEAN,到时候就会有一个小队和她一起行动,但林越知道她和CLEAN目的并不相同。他们的目标是毁掉舍巴尔申家的“异种”实验,必定会先去梅德诺戈尔斯克市,而且杀掉弗拉基米尔必定会造成俄国经济不稳,股市动荡,若不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爱丽丝不会做这种事情,杀了这种人物,CLEAN的这一分部也很难在世界格局上隐藏存在了。
她不愿让爱丽丝为难,而报仇的心意已经快要让她无法忍住了。这两日昼夜难眠,她连情绪上都带了一点焦躁。
当时在监狱里也是这样,不错的计划在最后遭遇克雷尔被杀的异变后,她也是这样焦躁不堪,最后就出了差错,这次不能再这样了。她把子弹袋扔进行李箱里,倒在摇晃柔软的床上。
那种烦躁焦虑,她知道是因为什么。对于帕梅拉事件的痛苦与怨意,她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别的方式都不管用,她急需要弗拉基米尔的血来安抚自己。她甚至一闭眼都可以想象刀刃插入那个绿眼男人的一瞬间带给自己的安宁与快感,看着他惊恐的眼睛,自己为了这个决定付出生命都无所谓。
林越没忘记她在雨林里,心底默默许下的想法。
但是许多往事和现今,那些镜头,那些曾经有人说过的话,自己这么多年走来的路一一在眼前浮现,她快要被逼疯了。
曾追逐的人被自己怨恨,曾仰慕的人被爱人欺骗,不但如此,连自己的存在都要否定到了,她感觉从胸口中有一个多脚触手破肉而出,紧紧勒住自己的四肢和头部,想要挤回躯干里去。她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肉,她连蜷缩的地方都没有。
本来感情就不是生活的全部,她在这种状况下更是没有办法在顾及到伊恩的感受了。
就请当那个吻没发生过吧……林越深知自己去杀弗拉基米尔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如果我能杀了他,伊恩也算是不必报仇,而从现在的生活状态里脱离出来了吧。见过许多血腥杀戮略有麻木却并不嗜杀,反倒天真烂漫的伊恩,想起那副生活里的呆萌和战场上的老练,她就总是有些动摇。
这是我自私与任性的行为,我不会找任何想要帮谁或是什么样的理由,所以这次行动的后果也由我全权负责。
一路无阻,不过莫斯科果然更是天气凉爽一些,已经到了夏末,林越穿的就像登山客一般,背着行囊,走在希姆基水库另一边的树林里,这里的位置地图上并没有,她单靠GPS上的坐标位置和资料中的坐标,不断调整着行进的方向。
四周是高大葱郁的椴树、白桦,直而冲天的树干上斑斑驳驳的灰白色树皮,若是不抬眼,在视线里便尽是这种直立的树干和地上的碎草青苔。树叶茂密到连地面上几乎都没有夕阳落下,她加紧脚步往前走去,白天入侵是最好不过,越到了晚上越是戒备森严,虽然上次中非之行给了她不少独自突破的经验,不过那毕竟不同于这治安严密科技防护的高等宅邸。
按照计算来,距离舍巴尔申就只有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前面还有一个同样长满树的小山坡,在这个距离下,自己就应该戒备会不会有摄像头和红外设备了。
果不其然,她没走几步就看到在枝干附近灰色的摄像头,缓缓旋转着,林越后退了几步,用单眼的小望远镜望了望四周,摄像头不止这一个,她只能计算了一下这几个摄像头的监控死角,缓缓走了过去,不但如此,还常有在几根树干之间几乎要齐平于地面的红外感应激光,这些在丛林里就如此严密的警报设备的确让林越浪费了很多时间和注意力。
夜色深下来,走过这一段,就渐渐没有这些东西了,不过她知道,再往前走一段,就应该会有人在树林里巡逻了,这些树木主干光滑,树冠又离地较高,普通人很难迅速爬上去,隐藏在其中。为了能提前观察到巡逻队伍的接近,她不得不用上了感热望远设备,那些舍巴尔申雇佣的护卫估计也会身手不凡,而且俄国的这类佣兵保镖喜穿黑色,在夜色中更是难以发现,更何况他们配备红外夜视镜,也会早早察觉到林越,所以她更是要谨慎小心。
每隔15分钟都会有小队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而并非都是同一支小队,出现的方位也尽是不同,她每前进15分钟,就要甩出绳钩吊到树上去,躲在树冠里。这些经验丰富本能敏锐,曾奋战在前线的雇佣兵们连视线范围内不正常飘落的树叶都会格外关注,有几次她都因为动作的微响而引起了小队中某些成员的注意。
那些小队多为35人,互相用传呼机,每隔十几分钟就全部向安全中心汇报一次情况。
不停地下树前进,上树隐蔽,林越越做越熟练,虽然心中有点不耐烦,但行为上丝毫不敢有所偏失,她可决不能在还没入战场之前就露了马脚。即将见到仇敌的兴奋与紧张,内心不敢放松的谨慎与沉默,以及美好的晚风和普希金诗中曾大家称赞的莫斯科美丽的夜空,这一切糅杂在一起,让她有种奇妙极了的感觉。
等到了凌晨5点多钟,她才离开了外围巡逻的区域,踩在山坡另一面某棵白桦高高的树杈上,她看到了远远地舍巴尔申家族的府邸,灰白色的墙体,古典的内部连接式U字形状,大约有5层,深红色的瓦和爬满半边墙的爬山虎,这栋敦重沉稳大气中透着沧桑气息的大型建筑稳如泰山的窝在无数高大的欧洲赤松中,中央对称精准设计的花园和圆形的大喷泉都陷入了黎明前最纯粹的酣睡中,蓝灰色微光笼罩着,好像连东部停的车辆都蒙上了蓝纱。
好美……她也不禁感叹道,这不输于莫斯科近郊任何一座有名的庄园。大多窗户里都熄着灯,只有半地下室的几处还亮着灯,应该是仆人已经早早的开始准备早餐了,平静又安然的美丽庄园住着那个笑起来既澄明又沉稳,语音略显轻佻的男人,他深邃眼窝里莹莹的绿色瞳孔和颜色浅淡的薄嘴唇,她记得那张脸。那个卷舌音都发的如此震人心魂的恶魔。
虽然没办法和瘦弱安静的星野川联系在一起,但是她却深深知晓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她能轻易惹得起的。
马上就要天亮了,待到晨光普照的7点,必定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刻,就在那个时候好了!
她从枝上一跃而下,把包裹系在高高的枝干上,任何人在地面上是几乎看不到的,只带着两把匕首,一把HK67手枪,几个弹匣,手电和镇定药物、雷管、录音笔,还有常用的一些小东西,林越即将开始准备她的突入。
“喂——换班了,你这伙计,怎么困成这样。”昨夜巡逻的高大男人拍了拍前来换班头发稀疏的家伙。
“唔……就是懒啊,这个天气就是想好好多睡一会儿的。啊,都七点一刻了,来咱们抽根烟提提神,我就换班。”几乎没几根亚麻色头发的雀斑男人打开烟盒,整一盒都递给了他。
拿着打火机点烟的他躬身侧对树林,站在石道上,眼前火苗一闪,在身后一阵疾风的情况下竟然灭了,他“哎?”了一下,就看到对面睡眼朦胧的雀斑男人揉了揉眼窝。
“怎么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刚刚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就过去了,似乎躲到车那边就消失了。”他不确定的说道。
“呵,昨天没睡好吧,今天的阳光又这样好,还能看到幻影啊。”
“哎呀,想必也是,还能有什么闯入者是能走到这里的。快快,帮我把烟点上。”
林越刚刚窜到车下,她就地一滚,来到宅邸周围的灌木丛里,嘴里咬着匕首,趁着在石路上不断巡视的某位仁兄的不注意,靠着府第墙根弓腰疾走,转过这个墙角,在灌木丛与墙根之间,她反现了一个金属门的控电室,大概是半地下的,上面布满青苔与铁锈。不过估计这不是之前的控电室,按照现代化的安全体系,控电室应该和建筑内的安全控制处合在一起,那么这里的功能几乎都被取消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铁丝,倒弄了半天,都没有打开。想来应该是生了太厚的锈,她那匕首在缝隙中一撬,锁舌竟然断开,门被打开了。
扫视四周,听到有说话声从右手边逐渐靠过来,她连忙拉开门钻了进去。
刚刚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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