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酒梦若花》第69章


勾魂引,顾名思义,是从阎王殿中抢人。危险重重,一个差池都有可能将救人之人和被救之人统统害死。
不知过了多久,窦沉夜都觉得自己光看着都紧张得出汗,这才见冷凤魑缓缓收了手,长吐出一口气道:“好了。”
另外三人也收了手,窦沉夜小心地将满头大汗的霍小筏扶回被窝里,站在床边目光担忧地看着她。
“别担心,药效已经发挥了,明天她就会醒。醒来时候身体便会恢复如常。”突然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紫袍的袖口滑过侧脸,他就被身后的冷凤魑牢牢圈入怀中。
窦沉夜还是叹气:“我不是担心这个。你说,喝了忘川之水,还会不会想起前尘旧事?”
“你不就想起了吗?”冷凤魑安慰他:“忘川之水毕竟只是用少量作为引子罢了。”
“可是我用了十年的时间。”窦沉夜还是不放心:“十年,他们二人哪里还能消耗得起。”
身体突然被人扳了过去,冷凤魑将额头抵上他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沉夜,我也等了十年。如果慕容胤阳足够爱她,哪怕她忘了前尘旧事又怎样,她依旧是霍小筏。失忆也代表着重新开始,就像你当初那样。霍小筏就像一张白纸,对所有人都没有映像。只要他用足够的真心,去打动她不就完了。沉夜,有的事真的非得要他们二人才能完成,我们帮不了他们。静观其变即可,你也可以告诉她你们过往的事,但是慕容胤阳和她之间,非得要他们自己去做。恩?”
窦沉夜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床上安然沉睡的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看慕容胤阳究竟能拿出几分决意了。
冷凤魑说的对,许多事,并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插手的。
61。明月小蛮刁蛮小姐
踏雪教金陵别院——
“小筏小姐,小筏小姐,您走慢一点,小心身子!”一名蓝衣少女跌跌撞撞跟上来,嘴上一边道。
“我又不是弱不禁风,别老跟在后面唠唠叨叨的,烦死了。”前头穿水红色长衫的女子不悦地皱着眉头,撇了撇嘴:“公子呢?”
“奴…奴婢不知道…”
女子勃然大怒:“连自家主子去哪都不知道,踏雪教养你们有何用处!”
“小筏小姐饶命!”少女吓得扑通一把跪在地上。
红莲从回廊另一边走来,看到这一幕不觉叹了一口气,远远就道:“心情不好也别拿下人出气啊,今天又是那样?”
霍小筏往门上一靠,没好气:“还是那个怪梦,今儿一大早起来就心烦气躁。沉夜公子以前不是也有过这种感受吗,想找他问问都找不着。”
红莲耸耸肩,眼里闪过一道意欲不明的光:“公子也许在大厅,来了几个重要的客人。”
她应了一声,直接就往大厅走去。红莲在身后叹了一口气,自从一月前她醒来,沉夜公子对她是百依百顺,加之她夜夜都被同一个怪梦侵扰,弄得她脾气是越来越蛮横。虽然他明白这是公子想要补偿她小时候受的苦,可就连教主也说了,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又或者是,红莲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沉夜公子故意把霍小筏的性格培养得这么刁钻蛮横,是想整治一下慕容胤阳,让他受些苦头罢。
果然跟烟如意说的一样,沉夜公子在遇到慕容胤阳和霍小筏的事情上,总是特别幼稚。
像个孩子一样赌气较真,哪还有平时冷淡阴险的沉夜公子半分模样?
他又叹了一口气,也难怪自家教主最近心情越来越不好了。
霍小筏风风火火来到大厅,一把推开大厅的门。里头正在商量事情的人们愣了愣,冷凤魑率先发难:“进来敲门你都不知道么?”
霍小筏冷哼一声:“我就喜欢。”
窦沉夜微微一笑,甚是宠溺:“发生什么事了?瞧你心情不好的样子。”
霍小筏脸色又沉了下来:“又做那个怪梦了,每天每天的,烦死了。”
沉夜身边那个墨袍男子闻言一怔,迟疑地问道:“什么梦?”
她这才注意到他边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星目剑眉,薄唇微抿,全身散发出一股王者之势不容小觑。她却将眼一横,冷淡地说道:“你是谁啊?又关你什么事?”
本来她以为男子或多或少都会不悦,谁知那男子边上另一位白衣的女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慕容胤阳,这下有的你好受了。”
慕容胤阳?
霍小筏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不就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武林盟主叱咤武林的那位慕容大公子么,竟长得如此俊逸,和平时丫鬟所说冷傲凶残的模样大相径庭呢。
慕容胤阳倒也没有不悦的迹象,只是模样显得有几分无奈,道:“我叫慕容胤阳,今儿来拜访踏雪教主和沉夜公子的。”说完,竟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也来看看你过得如何。”
霍小筏一阵恶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又不认识你,非亲非故的,别摆出一幅相熟的模样来。”
男子脸色变了变,霍小筏权当做没看见,刻意忽视心理莫名涌起的酸疼。将目光调向另一边:“你们还要多久聊完呀?我在府里呆得倦了。”
窦沉夜不知为何看起来心情大好,显得越发宠溺:“出去逛逛也好,让红莲陪你出去吧。”
霍小筏还想说什么,慕容胤阳就已经抢先道:“你们初来金陵,就让在下尽一尽地主之谊,带霍姑娘出去游玩可否?”
她一愣,心里有一抹声音在叫嚣着什么,像是很希望可以和这个陌生的男子出去游玩一样,满满的温存涌上来。她也不明所以,但是又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只好哼一声,道了句:“随便。”说完径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悠悠地招呼丫鬟来倒茶。
白衣女子失笑,微微凑过来,挑眉道:“我叫景如影,长安景家二小姐。”
霍小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间一个激灵,语气不自觉放软了,不敢造次一般:“我叫霍小筏。”
景如影满意地笑了笑,回过头去像是挑衅一样看了慕容胤阳一眼。霍小筏刚觉得奇怪,就听见慕容胤阳道:“这厢事情也谈完了,你若是想出去,现在就可以。”
霍小筏伸个懒腰站起来,对沉夜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前方墨袍冷冽的男子出府了。
她也不明白究竟,明明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隐约觉得安心不已。竟然比任何安神的汤药都要管用,烦躁不安的心也静了下来。男子似乎和外界传的冰冷决然不同,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有一闪即逝的温柔,她不经意察觉了,竟觉得眼眶一酸,就想要落下泪来。
真是奇怪。她皱了皱眉,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偏偏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讨厌这种感觉。
所以当他们回到别院的时候,窦沉夜问起她今天玩得如何,她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没意思。还不如练练梅花镖呢,赶快回天山吧,我还没见过天山风景呢,肯定要比金陵有意思得多。”
说完,她看也不看在她身旁闻言略带僵硬的男子,面无表情回房了。
一直等到走了老远,她才停了下来,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逼迫自己不要去想方才慕容胤阳脸上那一抹失落,她紧紧咬着下唇,仿佛就能够刻意忽视心里莫名涌起来的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呢?她不解地想着,那只不过是一个和她非亲非故的陌生人罢了。
而胸口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窦沉夜才回过头来,扯着嘴角凉凉地对慕容胤阳笑道:“看来你并不讨小筏欢心哪。”
慕容胤阳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你把她宠坏了。”
窦沉夜嗤笑一声:“她以前的性子就是这样,恐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脑袋里永远不知道装了多少鬼主意,成天想着欺负人。”嗤笑又慢慢变成苦笑:“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她也会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的。”
那件事?
所有人耳尖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将目光投向略微出神的窦沉夜,等了一会景如影才问道:“何事?”
窦沉夜似乎叹了一口气,表情也凝重下来,许久才慢慢说道:“以前她爹是当官的,在我们那里,若是当官的贪污犯罪,是要被处死的。一夜之间,她爹被关进牢里,几日后问斩。她娘远走高飞,徒留她一人对着那些亲戚狰狞的嘴脸。有的事说出来远没有当时那么令人绝望,总之就是一夕之间她家破人亡,也仿佛就是那一天的事,她变得会察言观色,变得小心翼翼地活着。不再快乐,也再也没有那样放肆任性的模样。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子里,从前她最怕黑,那夜下了好大的雨,她一个人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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