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第128章


……
夏季的贝加尔湖很美,碧波荡漾,映衬着天上的白云朵朵。当地人介绍,冬天的贝加尔湖更美,整片湖面都会结冰,而且是少见的蓝冰,如梦似幻,就像是神话世界一样。
很多游客会租车开上冰面,深入那片蓝色的世界。
向猜在卖纪念品的小店里流连忘返,他指着明信片上宛如蓝色宝石一样的贝加尔湖说:“咱们冬天再来一次吧,看蓝冰!”
谈一鸣道:“这里冬天平均温度零下三十八度。”
向猜立即改口:“我忽然想起来冬天我还要巡演呢。”
谈一鸣大笑。
两人牵着手在湖畔溜达了一圈,拍了不少照片。向猜挑选了几张发到了他那几乎要长草的认证微博上,配文是一个可爱的太阳表情。
阳光洒在湖面上,亮晶晶的。而谈一鸣眼里的向猜,也是亮晶晶的。
他们在树荫下接吻,在草坪上小憩,还学当地人在堤坝上钓鱼。
堤坝周围有很多当地人租赁鱼竿给游客,谈一鸣选了根鱼竿,又拎了一小桶鱼食。
做鱼竿生意的俄罗斯老阿姨不会英语,向猜只能用他那结结巴巴的塑料俄语和阿姨杀价,好在肢体语言是全球通用的。
别看向猜一副腼腆模样,其实他很会杀价,咬死一个价位就是不松口。
阿姨被他杀价杀得脸色煞白,嘟囔道:“你可真是个厉害的小伙子(巴林)。”
向猜一手交钱,一手拿钓竿,颇为得意,正要说“承让承让”,哪想到在旁边当了半天电线杆的谈一鸣突然插嘴——
——“他是我的‘巴林’。”
男人嘴里重复着这句蹩脚的俄语,脸上挂着自豪的傻笑。
俄罗斯老阿姨:“……”
向猜:“……”
向猜脸色瞬间通红,甚至连耳朵和脖子都被红色淹没了。
他无暇去看那位老阿姨的表情,拉起谈一鸣跐溜一声就逃走了。
直到跑到无人的岸边,向猜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谈一鸣茫然,问:“怎么了?跑什么?”
向猜锤了他一下:“你知道我和那个老阿姨刚才在说什么吗,你就突然插话?”
“不知道。”谈一鸣理直气壮地说,“但是我听到她说‘巴林’,我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向猜脸更红了。男孩心里砰砰直跳,又想怪他莽撞,又想狠狠吻他。
谈一鸣来俄罗斯旅游,临出门前学了三句俄语。
分别是你好,谢谢,以及“他是我的巴林”。
巴林这个词,原意为年轻人、小伙子,但是在口语里还有另一重意思——“男朋友”。
向猜是谈一鸣的巴林,谈一鸣也是向猜的巴林。
谈一鸣在国内不方便秀恩爱,现在出国度假,他才不会管世俗的眼光。
他们是彼此的男朋友,未来终有一天,会成为彼此的丈夫。
……
他们在贝加尔湖畔停留了两天,钓鱼、散步、谈天说地,向猜为谈一鸣唱《贝加尔湖畔》,谈一鸣为他读普希金的诗。
他们在晨间清冷的空气里畅快呼吸,又在傍晚的暮色里拥抱亲吻。
伊尔库茨克是个很小的城市,他们在这里几乎没看到什么游客,享受了两天清净时光。
不过,当他们北上前往莫斯科后,这份清净立即被打破了。
莫斯科太有名了,尤其是红场,到处都是旅游团。欧洲人喜欢来,亚洲人也喜欢来,谈一鸣和向猜就像是两条小船,差点被人流掀翻。
离开莫斯科后,他们又去摩尔曼斯克转了一圈。摩尔曼斯克是北极圈内唯一的一座终年不冻港,盖因大西洋暖流经过。每到冬天,这里将会进入长达一个月的极夜,若是幸运的话,还能看到极光。
在听到“极光”两个字时,向猜的眼神再次亮了起来,他兴奋地拉着谈一鸣的手,说:“咱们冬天来追光吧!”
谈一鸣提醒他:“这里的冬天可比贝加尔湖还要冷。”
“没关系的!”向猜兴冲冲地说,“我们白天穿多一点,晚上抱紧一点,就不会冷了!”
谈一鸣失笑,决定把“极夜追光”的计划写到下半年的行事历当中。
……
他们在俄罗斯的最后一站,定在了圣彼得堡,这个历史悠久又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城市。
行走在圣彼得堡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那些充满古典美学的建筑物,他们在冬宫消磨了整整一天,沉浸在那些令人惊叹的艺术品当中。
晚上,他们去著名的卡林斯基大剧院看了一场《天鹅湖》。票是谈一鸣提前一个月订的,抢到了一楼黄金区域最好的位置。票价不菲,但能看到如此精彩卓绝的演出,绝对值回票价。
黑天鹅登场时,舞者以惊艳四座的三十二转挥鞭转赢得了全场震耳欲聋的掌声。这段独舞难度系数极高,国际上能连续跳出三十二转的舞者寥寥无几。
向猜出事后,只在《穿芭蕾舞鞋的男孩》的男主甄选会上当众跳过一次挥鞭转,当时他只坚持十二转,便憾然摔倒——可他的灵魂,却在那一刻重新站在了舞台上。
看剧时,向猜痴迷地望着聚光灯下起舞的芭蕾舞者们,他曾有机会像他们一样,做天鹅、做王子。不过没关系,他现在也是另一方舞台上的王子了。
向猜在看芭蕾舞,谈一鸣在看他。
谈一鸣喜欢看向猜里眼睛里有光的样子。
他根本不用追什么极光,向猜便是他的极光了。
芭蕾舞剧散场后,两人随着人流,慢慢从剧场向外走。路上,谈一鸣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向猜。
向猜惊讶道:“你觉得我是你的极光?”
“对。”谈一鸣握住他的手掌,“璀璨的,夺目的,见之难忘的极光。”
“……”向猜笑了,“可是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我的极光啊。”
在男孩十七岁的漫长极夜里,谈一鸣就是照亮了他整片天空的那道极光啊。
……
在这趟旅行的最后一天,谈一鸣把“导游权”交给了向猜。
他们起了个大早,早上八点多钟他们便离开酒店,慢悠悠的穿过小巷,走向了这次旅程最重要的目的地——瓦岗诺娃芭蕾舞学校。
这所芭蕾舞学校有着将近三百年的历史,是世界上最负盛名的芭蕾学校,是所有舞者向往的地方。
向猜曾经踏进过这所校园,在这里接受名师的指导。
谈一鸣对这所学校有着诸多幻想,可当他跟随向猜走到这所学校门口时,却惊讶的发现,这所学校看上去太普通了。
没有恢弘的校门,没有宏伟的主体建筑,也没有树立在学校门口的雕像。
它是那样的不起眼,平平无奇地融入在了周围的小楼里,所谓的“校门”不过是一扇对开的玻璃门,还没有街边商店的橱窗大。
校门旁挂着一个金属校牌,谈一鸣不认得上面的文字,但向猜却珍之又重地抬起手,指尖从字母上慢慢拂过。
现在还未到上课时间,透过玻璃大门便能看到学校走廊里围在一起聊天的年轻学生们。
女孩子们的头发全部梳得油光水滑,光溜溜的小丸子盘在头顶。即使她们穿着便服,她们的双脚也自然外开,姿势挺拔,走起路来透着股骄傲劲头。
这里很少出现黑发黑眼的亚洲面孔,故而谈一鸣刚一凑近玻璃门,便立即被里面的学生们发现了。这群小伶娜们好奇地打量着门外的两个陌生男人,有大胆的,还冲他们招了招手。
“真可爱。”谈一鸣一边冲她们挥手,一边问向猜,“咱们怎么进去?”
他以为他们迟迟不进门,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哪想到向猜却回答:“咱们不进去,咱们也进不去。”
“……?”谈一鸣一愣,诧异地回头看他。谈一鸣重复:“咱们进不去?”
“当然进不去。”向猜轻声道,“瓦岗诺娃门禁严格,就连学生家长要进校参观都不容易。除非有官方公函,提前一个月预约才可以。”
“……”谈一鸣问,“我以为你千里迢迢飞过来,是想回母校看看。”
“这样看看就够了。”向猜的眼神隔着玻璃门落在了那群叽叽喳喳的伶娜身上,“有些回忆不用触碰,只要我知道它还在就够了。”
就在这时,走廊上的一个金发小伶娜忽然对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一个阿提丢,一腿直立支撑、一腿弯曲向后悬在空中,姿势优雅,像是一只蹁跹的天鹅。
谈一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身旁的向猜后退一步,隔着大门,居然也学着那位小伶娜的样子做了一个阿提丢。
小伶娜眼神灼灼,欣喜地望着他。
紧接着,小伶娜以支撑腿为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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