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兰》第82章


弘时听我如此说,扬了扬嘴角,扶着我的手,说:“那送额娘出府。”
我点点头。
刚走出弘时院子,路过西边李氏的院子,就见着胤禛与李氏走出了院子。
“阿玛,额娘。”弘时在一边行着礼。
李氏略走上前向我福了福身子。
我点点头,看向胤禛说:“我先会圆明园了。”说罢向他福了福身子,便与弘时一起向府门口走去。
“回院子吧,好好养伤。”坐上马车后,我对弘时说道。
见着弘时点了点头,我方才让任重赶了车。
“四福晋留步。”马车走了一半,就听见有人唤住了我。
我掀起一边的帘子,见着一个太监骑着马感到马车前。“什么事?”我问道。
“回福晋的话,万岁爷宣你进宫呢。”说罢就见着一边驶出了一辆马车。
我点了点头,由青儿扶下马车,对任重任远说:“你们先回圆明园吧,我马上回来了。”说罢,便登上了另一辆马车。
痛心罪问当年过 忆旧揭迷终成实
马车轱辘轱辘的轴轮声在耳畔回荡,我静静地坐在马车里,心里回想着昨日府中发生的刺客事件以及与胤禛的冷战。而今已是康熙五十九年了,自我来到这个时空,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呐,按着历史记载,还有多少时日留给我与胤禛呢。
“都一把年纪了,我竟然还计较这些……”我心里自嘲着说道,“罢了,出宫后我便找他好好说说罢。”我心里这样想。
“福晋,到了。下车吧。”车外小太监的声音。
我掀起帘子,下了马车。随即就见着一顶轿子抬了过来。
“福晋,请上轿吧。”太监将帘子掀起对我说道。
我有些疑惑,但想应是康熙吩咐的,便没多问,坐进了轿子。
过了一会儿,轿子停了。我走下轿子,抬眼看向眼前的宫殿。“长春宫?”我疑惑道。
“福晋,进去吧。”一边的太监对我说道。
“不是要见万岁爷?怎么带我到这里?”我问道。
“回福晋,是万岁爷如是吩咐的,小的也只是按旨做事。”太监低眼恭敬地说道。
我听后虽然仍是疑惑,但还是按着吩咐,抬步走进了长春宫。
宫里有些冷清,这里是被闲置的宫殿,平年都没有人出入,院子里也有些荒芜。殿内只有两个宫女站在一边,“福晋。”她们屈身作了万福。
我点点头,“皇上可有什么安排?”
她们摇了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走进屋里坐到椅上。却是等了很久,未见着康熙前来。
“福晋?福晋?”
我睁开眼睛,却是见着屋里早已点了灯火,才明白自己坐在椅上已经趴着睡着了。“福晋还是床榻上歇息吧。”宫女对我说道。
我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什么时辰了?万岁爷还没有召见我?”
她们摇了摇头,我刚站起身来,就见着院子里有了灯火,我赶忙走到门口,果然见着康熙进了长春宫。
我赶紧福着身子请了安。康熙看了我一眼,随即就走进了殿内。
我跟在康熙身后,心里却是无由的开始忐忑。“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这一天在这里可想清楚了我为何把你叫来?”康熙退下了所有的侍婢宫女,看着我对我说道,神色威严。
我低眼微摇摇头,“若兰不知。”
“不知?所谓不知者无罪。那我就让你看样东西,好好给我记起来。”康熙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说着从手里拿出一块月牙形玉环,顿时我脑袋一懵,仿似突然掉入万尺寒潭,身心俱凉。
我呆呆的愣在那里,心里脑海里混沌一片,只感觉脸上不断地淌下泪来。
竟然是皇阿玛,竟然是皇阿玛!牧声说墙已透风,竟然是皇阿玛的打探,并道了这件事。
“记起来了?记起那年在扬州的事了?你好大胆子!”康熙厉声对我吼道。
我立马跪下身子,眼泪滴落在殿内冰凉的地上,滴答滴答,声声敲入内心。
“枉我这般信任你,你竟然如此背弃皇室,背弃朕。这些年你与老四之间到底算的什么东西?!”
我只听得康熙的话不断地耳边回荡,嗓子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眼泪簌簌的掉个不停。
“朕不杀你,留下你好好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看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康熙说罢,甩了袖子出了殿,对一边太监宫女说道:“四福晋染了急疾,命其在畅春园休养,可听明白了?”
“是。”一行太监宫女回道。
长春宫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跪在殿内,膝盖隐隐感受到地砖传来的冰凉感,虽是初夏,但却让人凉彻骨髓,脑海里回想起七年前秋季的扬州……
“主子,我们到扬州了。”翠儿放下车帘子,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将手里李卫给我的纸条递给翠儿说:“找到这个地方。”
那是一座扬州城外的院落,寂静而不寂落。翠儿举步上前敲了门。此次南下扬州为了找到绿烟,我只带了翠儿一人,指望快些找到绿烟才好。
门开了,出来一个小厮,看了翠儿一眼,问道:“请问找谁?”
翠儿走上前,说道:“劳烦请问萧牧声可是住在这里?”
“请稍等。”那小厮说完,便转身进了屋里。
少顷,就见着一个穿着天青色对襟褂子的男子走到了门口,姿态闲雅,身影非凡,四十来岁模样。他微微作了一个揖。开口问道:“在下萧牧声。请问找在下有何要事?”
我见他谈吐恬雅,语词举止间有一种趣若寡水,致似野鹤的意蕴。“只为找到一故人,还往先生指明。”我走上前对他说道。
他听后,抬眼看了看我,“已故之人怎还能寻得?”
我听得他这么一说,心下漏了一拍,这人竟抓着我的词音如此巧妙回答,如此一来,他定是知道绿烟的下落了。
“我此行一定要找到她,还请先生快快将她下落告知与我……”站在我对面的定是一个智者,如此气质非凡,并非是那市侩之徒。面对这样的人,我只能坦诚相对。萧牧声,箫声立,野牧间,名字与气质倒是十分贴合。说实话,在宫廷处久了,见着如此非凡人,我竟觉得眼前人仿似是那那一潭清水,闲淡不惊。
他将手握在身后,看着我说:“人本已故,奈何执着,想来若不再见此人,你难释怀心中忧顾。”
听得他的话,我心里猛然一惊,我与他初识,他竟能道破我与绿烟之间的情缘,我心里不禁感叹道。
“请。”他边伸手引了道,一边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与翠儿一同进了院子。院子很是整洁,老树石桌,黄叶旧瓦,院虽小,但却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意味,时不时还有一股药香飘来。
萧牧声带着我们进了另一间屋室,屋里清香四绕,顿时令我回想起当年在广陵琴家的旧事。
“绿烟……”看着里屋走出来的女子,我不自觉的将这两个字说出口来。
“若兰,牧声表哥终究还是拗不过你。”绿烟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说道。
……
在院里住了不过几日,扬州便下了很长时间的雨。本想着要等雨停了在回京,却不想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若兰,你是不是有旧疾?”那日我,牧声与绿烟正坐在屋里喝茶,牧声突然对我说道。
牧声师承名医,只是一直半隐于扬州,故而没有成名于世。果然符合初见他时的气质性格。
我放下了茶盏,点点头说:“气虚体凉,时有头痛之症。很多年了,每到秋冬之际身体就不大好。”对于这一点,我一直没有和胤禛好好说,就只一直以疲累受寒之说敷衍他,倒是十四清楚些,还与我说不必瞒他之类的话语。
“怎么这些年都没见好?”绿烟听我这么说,忙看向我说道。
我低了眼,走到窗前。
“怕是要愈来愈厉害啊。”萧牧声放下手里的茶盏,对我与绿烟说道。
“那可有法子?”绿烟对萧牧声说道。
萧牧声看了看我,说道:“法子有,只怕是很难根治了。”
只听得咣当一声,我抬起眼看向门口,原来是翠儿听了牧声的话,惊得打碎了手里的茶壶。翠儿忙走到牧声跟前,说:“什么很难根治?还求先生定要医好我家主子啊。”
牧声看了看我,站起身走上前对我说:“忧思过劳,心神俱伤。就怕是你难以放下心中忧思,病情愈重啊。”
绿烟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手,说:“若兰,是因为我与洛儿?”
我低了眼,叹了一口气,说:“若不是因为我是那拉氏四福晋,这一切都不会如此。一个身份,一个姓氏便主宰了这么多人命运……”
绿烟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洛儿的事过了那么多年,我只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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