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男为》第48章


贺莲稳定了场面,也不托大,仍将话事权交给此时众臣之首薛川,恭谨道:“如今场面下,还请薛相爷理出个法子示下。”
薛川到底老姜尤辣,不动如山,只问:“贺御史,公主的吩咐是?”
这话一出,俨然是明白眼前的贺莲才与公主心意相通,不过书信之事后,众臣也认可了贺莲的位置。
贺莲谦辞了一番,才道:“公主早有安排,目前已经收到太医院的风声,且不说二殿下时日无多,就是眼下被指买凶谋害公主,姚相清流一党,已不足为患。”
众人也颇以为然的点点头,薛川则道:“少了一个清流党,还有夏皇后,据我所知,夏皇后与文家早就私通款曲,想必大家也看出来这段时间姚相之所以落了下风,文家的暗中协助,可是功不可没。”
“的确,连咱们这里都混入了文家的人,只怕他们的野心也小不了。”夏晋卿此时也冷静下来,众人也开始分析眼下的局势。
贺莲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适时道:“如此,咱们不妨祸水东引,用它来为夏皇后与文家制造点事端。”
众臣若有所思,这时却听得外头一声禀告:“众位大人,奉国将军来了。”
张凤起与文延乐行了几日的水路,她原以为对方会转上岸,毕竟水路实在很有些慢。但他似乎一点也不急,张凤起悠然,他比张凤起更悠然。
这日,张凤起闲来无事,在一只瓷缸里逗弄几只大鲤鱼,一片馒头都引发几只肥鱼争夺得十分来劲,拱来拱去。
文延乐过去抱着她,头埋在她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才道:“你不问我有何打算?”
竟然是他先耐不住了,张凤起饶有趣味的看了他一眼,道:“本宫阶下之囚,问有何用?”
文延乐松了手,忿忿的说道:“哪有这等潇洒的阶下囚,不如换我也做做?”
张凤起舒舒服服的向后仰靠过去,顺带着斜了他一眼,笑模笑样的道“迟早给你这个机会……”
文延乐见她欲言又止,只是坏笑,微微变了脸色:“还是不要了,我就想着能将你囚在我身边,是你,不是公主。”
张凤起懒洋洋的依偎在他身边,拖着长音道:“本宫就是公主,本宫也只能是公主,痴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谁说的。”文延乐忽然向她露出了狠毒的笑容:“公主已经死了,你现在只是我的娘子。”
张凤起近距离的正视了他,眉头紧皱着,原来这才是文延乐的打算。
是了,他要始终都是要奉贤公主死的。
两人相视无言,河风呼呼而过,只是这静谧只持续了片刻,风声便厚重了许多,连波浪之声都沉了许多。
文延乐忍不住转头看去,这时侍从疾步跑来,惊慌禀道:“王爷,前面、前面……有兵压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榜单没完成。。。我有罪。。。
、兵交战
对方话音未落,文延乐第一个反应便是反手擒住张凤起的腕子。力道之大,直惹得张凤起皱眉,但她并不反抗。
且不说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在文延乐跟前毫无可看性,便说现在的局势,张凤起也不需要激怒对方。于是她十分配合。
十余列战船的挺进,河面上顿时搅得烟波浩渺,水汽厚重得仿若浓雾,似乳色轻纱笼罩水面,
这样潮湿的雾气中,文延乐却清楚的看到了打头那艘船上鲜红的旗帜,黑色的“靖”字威势逼人。
文延乐脸色微寒,掌握张凤起的手也更紧了几分,语气莫辨:“娘子好手段,连姚元初都谈不拢的靖海侯,也能手到擒来。”
张凤起不慌不忙,将手里最后一丝馒头抛入瓷缸喂鱼,才含笑看了他一眼:“夫妻三年,别说本宫不顾念情分。送我上船,便许你平安上岸。”
文延乐眼眯成条缝:“为夫怎么能为了自身安危,弃娘子不顾。”说着,他逼近张凤起,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过,万不会背弃你的。”
张凤起一皱眉头,啼笑皆非:“驸马,你从要与本宫争夺开始,便已经是在背弃本宫。”
文延乐沉吟了一下:“我背弃的是你公主的身份,而非你本身。”
“不,你背弃了公主,也就是背弃了我,是我的敌人。”张凤起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但心里并非这么平静,仿若此时河上的水雾,朦胧看不透彻。
虽然是看不透彻,她想,只要看清楚对面的旗帜,也就足够了。
所以,对文延乐,分出敌友也就足够了。
“我是你的敌人?”文延乐少有的控制不住语气的时候,他心里除了重压上来的水兵与战船,更被这句话压成最后一根稻草,声音简直带了颤意。
此时群船已经逼到眼前,将文延乐这数艘船团团围住,他这边船上的亲卫虽然各就各位,但不论是人数还是质量,哪能和真正的水兵相较。
文延乐并无命令,靖海侯的人马自然得不到对方放人的回答。而张凤起亦无法发出命令,两军交接,便是刀光剑影,鼓声动地,滚滚而来,声势之间杀气震天,两军短兵交接。
这时冲上来许多侍卫,为首的道:“王爷,靖家军就要杀到这艘船上来了,您快逃吧。”
“王爷,咱们钳制公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对!谁敢动咱们王爷,就杀了公主!”
喊杀的呼声震天,张凤起却不为所动。
虽然她有些没料到,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凭文延乐的城府,竟然还会想着拼死一搏。好在这回来的是靖海侯水军,对方派来的人数与领军到不算敷衍,不然文延乐若是破釜沉舟,就算张凤起尽在掌握,也不免横生波折。
这是张凤起不愿意看到的,正如她眼下很不耐烦这些金鸣之声,她看向文延乐:“明知道已经输了,何必垂死挣扎?”
这句“输了”是不是单指眼下的反扑,文延乐当然心中有数,张凤起运筹帷幄之中,算计到了这份上,只怕京中局势早生变化。
文延乐脸如寒冰,却不深究这些,紧抿的双唇勾起诡异的笑容:“公主还是娘子?”
这句话让张凤起忽然想起他们血光漫天的大婚之夜……文延乐选择叫自己娘子。
但即使如此,两人的立场从大婚到现在,也未曾真正改变,注定不得善终。
张凤起垂首看向手腕的同心结,觉得有些难受。
虽然没想到养尊处优的文氏魁首小敬安王竟敢殊死相斗,但是敌我悬殊,并没有给陈世运造成太大的困扰。
那一群羽林军常年驻守京中,哪里明白水战,在靖家军的攻势下,有如砍瓜切菜。
“堂叔,我听说那敬安王也少见的聪明人,怎到了如今还分不清形势?我就不信他真敢拿公主怎么样,他身后整个文家都不管不顾了么?”陈邬立在船头,看着靖家军就要旗开得胜,不禁对传闻中善谋权术的敬安王多了几分讥诮。
然后愈到此时,陈世运愈是谨慎,他虽然是远京武将,却也深知京中倾轧的残酷。能在那个地方取得一席之地的敬安王,成为奉贤公主强劲对手的敬安王,不该只是这样……
似乎是为了印证陈世运的猜想,正在交战的船只中忽然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眼前霎时袭起一阵硝烟,强有力的压迫逼面而来!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河面,余声顺河而下,传到立在轻舟船头的薛承义耳中,仍嗡嗡作响。那爆炸的威力,可见一斑。
薛承义猛掏耳朵,若非是练家子,只怕要和船夫一样震得瘫坐在地。
船夫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薛承义听得如此大的动静,心中不由一沉,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要把气息平顺下来:“加快船速过去。”
轻舟毕竟是轻舟,船速再怎么加快,待看到满河面的烽烟与残骸时,已是一刻钟之后。
整个宽阔的河面上,硝烟四起,雾气乌黑,不知是多少战船的残骸,才爆裂得如此壮观。河水异常浑浊,除了少数染血的活人犹在挣扎,更多的人都浮成了四肢不全的尸体。
薛承义像要窒息似的,抬手捂住了胸口。
尸体上的是羽林军服!
公主必然和敬安王在一起,他就知道!那不是个好东西!
薛承义紧握住剑,恨不能将这个人大卸八块……一颗心已经被压上了千斤大石,如今又被浇上了一锅滚油。
但是他不相信张凤起这么容易就死了,他不信。
眼见客人猛然跳进河中,船夫不由目瞪口呆:“公子!公子你不要命了么!河上到处是火,太危险了!”
远驿的道上,一驾马车行驶飞快,赶车的人一身带着一只斗笠,手脚十分利落的抽打着两匹壮马。
张凤起目光所及,只有车厢里的方寸之地,而她的手脚皆被缚住,根本毫无动弹之力。
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完全平静了。
从文延乐拉着她悄然上了小船,到引发数船的炸药,不过是须臾之间。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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