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碑》第89章


行完大礼,龙破私自来见周襄王道:“小使想随大王到洛邑盘桓几日,但却不好意思在中途向晋侯辞行。能否请大王先行做个邀请?如此小使才好得机离队。” 
周襄王向道:“国使真是细心人。寡人这就派人去说一声。” 
龙破出了王宫,叫来翼鳞道:“大哥,你速回晋都接出咱们的家人,赶到洛邑来和我相会。” 
翼鳞问道:“二弟这是要——?” 
龙破目光闪烁,道:“公私大事俱已完成,该是我向越侯复命的时候了。我不回晋国,是怕晋侯到时执意挽留咱们,又会耽搁出事情来,此刻能避则避。”翼鳞领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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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的几天,天气连阴,时有急雨降下。翼鳞一行人抵达洛邑都已是风尘满面。龙破见到妻女,立刻张开了双臂。两个女儿一齐奔了过来,欢喜地叫道:“爹爹、爹爹。”他右手抱着大珠儿,左右抱着小玉儿,各在她们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龙破已有数月未见两个女儿,这时再抱起她们顿觉猛沉,心想道:“转眼间离开越国足有七年了。两个女儿一个六岁,一个五岁,都不知不觉地长大了。七年所历仿佛只是一枕睡梦,醒来得真快啊!” 
几家人都聚到自己屋里欢聚。珠儿和玉儿让龙破抱着都不肯离开,婉婕和亭夷强要把她们接下来。珠儿扯着龙破的胡须始终不愿松手。龙破摇着头故做惊恐地怪叫,珠儿乐得咯咯地笑。 
婉婕拿开珠儿的小手,笑道:“好了,好了,珠儿。都几岁了还喜欢扯弄你爹爹的胡子,真是越大越淘气了。”她把姐妹俩拉到一角,道:“珠儿,你带妹妹到外面去玩,我和你爹爹有话要说,等会买蜜饯给你们吃。” 
珠儿点点螓首,拉着妹妹的手道:“小玉儿,咱们出去玩,等会吃蜜饯。”小玉儿一边跟着姐姐走,一边问:“是上回吃过的吗?” 
等孩子走开,龙破拥着两位娇妻道:“这几年辛苦你们了。不但要操持家务,还不时地为我担心,尤其是照顾两个孩子,实在是不易啊!”他露出一脸深有感触地表情。 
亭夷搂住龙破的腰,头倚张他的肩膀。婉婕用双手摩抚着龙破的面颊,柔声问道:“我们以后去哪儿?还回越国吗?” 
龙破道:“我听闻位于中原西南部的巴蜀之地田土肥沃,物产丰饶,那可是我们安家立业的一个好去处。” 
亭夷细声道:“无论夫君去哪儿,都会是我们的好去处。” 
婉婕秀眉轻皱,问道:“那大哥和三弟他们怎么办?还有越超等人,你不回越国怎么交差啊?” 
龙破轻松地道:“这些我都已思量好了。大哥与三弟自是要跟随咱们走的,至于其他人,便听任他们自由来去。交差一事可以托付给范谟,他是越国的世家子弟,是肯定要回去的。” 
婉婕突然危襟正坐,道:“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给你说。范谟小弟托我做媒,求娶翼大哥的女儿如娟。这两人都是你的结拜兄弟,我原想着不合伦理,但又思谋到范谟曾不愿和翼大哥结拜,想他应是早就存有这份心思,便舍脸去偷偷问如娟。这丫头先不吭声,到最后逼急了,却叫我来问你的意思,你说她这是何意?这件婚事你撮合不撮合?” 
龙破神情微顿,摇头笑道:“既是范谟有意,那就绝不会亏待如娟。这件婚事我撮合定了。你去告诉如娟,说我希望她和范谟尽快成亲,到时我还要做他们的主婚人呢!” 
婉婕抱着龙破的头,在他的嘴上,额上,脸上狠吻一通,高兴地道:“如此最好,我马上将此事告诉如娟和翼大哥去。”她这就准备出门。 
龙破笑道:“看你急得。出去了就别回来了,顺便带好珠儿和玉儿。” 
婉婕笑啐道:“呸!便宜了你们两个。”她出房后带紧了门。 
亭夷娇羞地倒在龙破的怀里,脸泛桃花,媚眼如丝。龙破急不可待地拉开她的衣襟,双手攀上她的丰满的胸部,顺着白嫩嫩的柔颈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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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午后,龙破和翼鳞、卫严在内室秘谈半晌。稍晚,龙破把两神卫和众侍卫召集到一起,道:“大家听好了,我要宣布一个重要决定:就在此地辞去越国使节一职,不在回国卸任了。你们各人的去留可自行选择,有愿意继续跟着我的,可随我远隐他乡;有要离开的,可到帐房上领取十两黄金做路费;若是想回国发展,我还可以专门为他写上一封推荐信。” 
众人面面相窥,惊讶万分。越超和越卓跪拜道:“国使,你不能不回越国啊!主公尚在朝夕殷盼国使能带回安邦定国的新策,国使如果不回去,越国必难以长久振兴啊!”两人神情激动,眼红欲泣。 
龙破泰然道:“两位勿急,我早已定下越国的发展大计。这里有一卷帛书,你们要亲手交给主公。只要主公能依书中所载的做到“曲意联吴,内图自兴”,此后一甲子内,越国绝无大虑。我辞任以后,决定远隐不出,绝不会再为其他国家效力,这点尽可让主公放心。我在帛书中已将辞任原因叙清,两位回去不必担心会被主公怪罪。”他将帛书交给了越超。 
两神卫见龙破决心已定,知道多说无益,黯然退下。 
余下的侍卫原本都是龙破买的家奴,个个身无牵挂,对龙破更是忠心耿耿,此时没有一个愿意离去,全都抱拳道:“誓死不离主公左右。”龙破心怀大慰。 
傍晚,下过一阵小雨,云黯天昏,凄风正紧。 
龙破站在驿馆的走廊上仰望着变幻的云天,神情肃穆。范谟来到他的身侧默不作声地垂立着。他并不回头,明言道:“此次一分开可能就是永诀了。咱们能做一场兄弟也是缘分,我要送你两句诫语:仕途如冰,覆履当心。如果有一天你不再为官,我这里有一卷记载着行商要诀的帛书,你拿去好好参研,可保子孙世代荣华。另外这把奴刀你拿去做个纪念。”他从袖中拿出帛书和弯月奴刀交到范谟手上。 
范谟惶惑不安地道:“大哥,我心中藏着一件对不住你的事,现在必须要告诉你。是国丈他——。” 
龙破忙用手止住范谟,道:“你不必说了,一切都已过去,我并不想知道。人生在世,种种行径皆为命运所限,谁人能永不犯错呢?” 
范谟星眸连闪,手抚着镶金缀玉的奴刀似有所思。 
龙破眺望远方,忽然思绪纷纭,想道:“人们常说听蝉知夏,见一叶落而知秋,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俗世一尘,真正的天机又何止于此。世间万物与宇宙自然之间莫不息息相通,互有感应。“万兽避金蝉,熊魅知雪崩。”这其间的灵异关系便非我等所能尽知啊!”他抬眼注意到走廊的一处檐角斜搭着一张残破的蛛网。 
那蛛网被风吹得晃悠不止,网丝上还凝结着水珠,一只蜘蛛已经迫不及待地爬到上面修补被风雨撕开的破洞。他回望天上涌动的云层,心生灵感,背手笑道:“明天天气将会放晴,正好把你和如娟的婚事办妥,我们即可离去。” 
范谟闻言大喜,然而心念一转,看看惨淡的天色,不禁生出满脸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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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襄王二十年七月中旬,龙破一行扮做商队深入秦国边境,不日抵达秦岭西麓,这里有唯一一条通往蜀地的陆路便道。 
这天,众人赶到一座小镇上歇息下来。兄弟三人聚在临街的酒肆里饮酒。 
卫严听翼鳞叹了一口气,笑道:“大哥是在想念如娟吗?她和范谟离开得有些日子了。” 
翼鳞道:“把她嫁给范谟应该是最让我放心的。不过我毕竟只有如娟这一个女儿,岂有不想之理?” 
龙破笑道:“谁说你只有如娟一个女儿?那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你都不认了?” 
翼鳞愕然笑道:“是啊是啊!珠儿她们姐弟三个也都是我的儿女啊!哈哈!”三人高兴得开怀畅饮。 
这时,路上行来一队衣衫褴褛的兵奴,手脚戴着铜镣,艰难地挪着步子。旁边负责押送的秦兵不停地大声催促。 
龙破呆呆地想起一事,脸色骤变,立刻起身道:“大哥、二弟,我有一件要事待办,暂离两天。你们嘱咐婉婕一声,就留在此地等我回来。”他快步走出酒肆,跃上坐骑往楚国方向驰去。 
翼鳞和卫严都来不及询问龙破有何要事,对望一眼均感诧然。 
烈日炎炎,蝉声遍耳。龙破进入楚国境内,翻越秦岭山脉南麓,出现在一条山间栈道上。深入重山,他丢下坐骑钻进丛林中往前急行,当听到潺潺的水流声,不禁大喜过望。 
这是一条蜿蜒的小河,首尾渺茫,曲折通幽。 
龙破皱眉沉思片刻,沿着河岸奔向上游。数里之后,他听到瀑布的喧哗声,兴奋得怪叫一声,冲到了瀑布前的水潭边。 
潭边树高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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