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士》第17章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什么都能化作食欲么?”常一凡哼了一声,山上一群蠢蛋。女孩子糟蹋自己只有一个原因——心如死灰。亭亭跟自己怎么也不到那个地步,这一点常一凡还有些自知之明。像那种伶俐的女孩子,她能自暴自弃?门都没有!
阿诚仍在愤愤不平:“将来她若吃成个大胖妞嫁不出去,我跟你没完!”
常一凡冷着一张脸反问:“你的意思还要让我娶她?”
阿诚登时跳起来“呸”了一声:“你他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有点伤人了。常一凡长得虽然不算好看,也断不是什么癞蛤蟆。况且他自问对亭亭并无半分企图。“你说谁是天鹅,就你们家亭亭?”他冷笑着反唇相讥,忽然灵光一闪,“莫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自己对她一”
阿诚的脸立时红得跟落了汤的虾子似的,连声道:“你不要胡说啊,你不要胡说啊!”
常一凡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阿诚,可这小子就是处处跟自己作对,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原因。青梅竹马的表姐弟,绝对就是这么回事!他不禁有些同情起阿诚来了,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大师兄的事。
不想阿诚却指着一凡的鼻尖一脸严肃道:“我告诉你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亭亭就跟我妹妹一样,我能看她受委屈么?”
常一凡有些奇怪:“怎么她不是你表姐么?”
“那是我让着她。就生辰来说她是大我半个多月,可实际上她应该小我两个月。姑姑养她的时候情绪不稳,才七个月就生了。因为胎里不足,亭亭的身子一直都虚,直到现在个头才这么点,就连练功也不能太过勉强,你说我不护着她行么?”
常一凡默默地点点头。这倒有些出乎意料。看来亭亭跟阿诚之间的感情比一般兄妹还要亲密些。一凡突然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弟弟,一晃两年过去,不知他又长高些没有。
正在感慨,忽听得远处山林间一阵喧闹。阿诚一把将一凡扯到树阴后面,令他蹲下藏好。不远处的山道上一阵人喊马嘶,前面几匹高头大马,后面一溜小车,车上插着红红绿绿的镖旗。附近的树林里面锣鼓齐鸣,很多人在一齐呐喊,只是没见有人影出来,就那么闹腾着。车队打头的壮汉冲着空中连连拱手:“各位好汉,常州万绍峰在此,今日路过宝地,不敢有所唐突,还请各位好汉指条明路,万某日后必有回报!”声音虽然洪亮,可气势却早泄了个精光。
阿诚坐在树后面掩着嘴笑,幸灾乐祸道:“现在知道厉害了?”
“怎么?”
“你知道他们在这山里转了多久了?从昨天下午起就在这条路上,到现在还没走出去!现在知道厉害了?早听了我们的话,留下买路钱不就完了么!”
常一凡“切”了一声,大不以为然地摇头。早先听得棋盘寨那些传闻,对他们还颇有些好感。现在一看,也不过就是一群土匪。
阿诚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恨声道:“你不服气?”
“没啥,你们就是干这营生的。”一凡淡淡道。
“这营生怎么了?这山路是我们开的,我们还得派人每天巡路护林,收点养路费有啥不对么?朝廷还收税呢!”
常一凡无心跟他争吵,有气无边道:“对对!”他仔细看了看路况,跟着阿诚一路走来时他就发觉这山路有点邪乎,分岔和拐弯处都显得不自然。这不就是一套八卦阵么?这布防之人想必深请阵法,决非一般落草土匪。想到这里一凡猛地一拍脑袋,难怪那日亭亭闯他的衣裳阵时如入无人之境。
阿诚气哼哼地拍了拍常一凡,轻声命令:“走!”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车队那边,两人在山林中鬼鬼祟祟地前行。阿诚边走边炫耀:“这乌马山棋盘寨可不是想上就能上的,陷阱岗哨遍布,像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还没靠近山门就给人砍了。要不是为了亭亭,我才不冒险领你进来呢。”
常一凡面无表情地跟着,心里却知道这些决非大话,一路上看着阿诚带他绕过一个个陷阱,忍不住暗暗咋舌。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待两人曲曲折折摸到山腰一处洼地时,一大片简洁的屋舍便迤逦展现在一凡眼前。这地方果然十分隐蔽,别说从山下看不见,就算走到山腰,近在咫尺也不易发现。小道中间拦了一道简简单单的柴门,大风一刮就要倒的样子。阿诚却说那就是山门。
想必那山门的上上下下、四面八方全是陷阱吧。一凡心中暗想。
果然阿诚没有带他从那道门进去,而是又兜兜转转了好几圈,远远看到一处开阔的平地。树阴掩映下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后面一座精致的小楼露出一角。屋宇房舍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活性,会随着住在里面的主人而千变万化,展现出不同的面貌风姿。刚才走了一路,看了不少房子,只有这座小楼透出一股少女特有的灵秀之气。不等阿诚介绍,一凡也明白这里大概就是亭亭的绣楼。
阿诚突然拉住一凡的衣袖:“我在这儿把风,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亭亭说清楚。如敢轻举妄动,”他咧嘴一笑,露出招牌式的一口白牙,“老子把你大卸八块!”
“哼!”一凡冷笑着回答了一声,甩开阿诚抬腿便走。阿诚再度拉住他:“还有,不许你乱说话!”
一凡回过头来,皱着眉看着阿诚:“什么叫乱说话?什么话不能说?”还没问完他便明白过来,也回敬了一个阴气森森的笑脸:“就是你跟那群姑娘的事吧?”
阿诚脸上登时红一阵白一阵的。
“行了行了,”一凡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赶紧保证,“我又不是长舌妇,管你那些烂事!”
阿诚这才放下心来,突然将两根手指放入口中,伸长脖子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一凡冷不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要招呼刀斧手,阿诚却道:“这是我跟亭亭的暗号,她一听见马上就会出来。你以为我会让你进她的屋子?想得美!”说完在一凡背后猛地一推,示意他走过去。
事到如今,一凡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快到楼前的小亭子时,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影子裹着一股强烈的油腥气笔直地飞向常一凡的面门。一凡险险躲过,脸上却被蹭上一层猪油。
竟是一只刚啃了一半的猪蹄。
亭亭气冲冲地出现在小楼前,一手叉腰,另一手高举着另一只猪蹄,直直指向常一凡的脸,颇有万夫不挡之勇。
“好哇,你、你竟敢跑到这儿来,你好大胆!”
常一凡乐了。这亭亭其实也是个小女匪,自己竟被那副装出来的娇小姐模样给骗了!可是看着她现在这副凶悍的模样却更开心了。
“我来这儿还需要很大胆么?我要怕谁?怕你?你不就是个想男人想到直哭的小丫头么?很了不起么?”常一凡这话说着说着就变味了。这些天明明挺牵挂她的,为什么一见面就只想着逗她呢?
“我、我杀了你!”亭亭脸色大变,手里举着猪蹄就向常一凡猛扑过来。
“好了好了!”常一凡险险躲过猪蹄,又拉住亭亭的胳膊,“算我不对,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真是奇怪,明明觉得应该道歉的是亭亭才对。是她撒了谎骗了人,为什么自己要先道歉?不过常一凡现在心情大好,亭亭现在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比她撒谎时可爱一百倍。
亭亭猛地挣开他,赌气道:“你不是说再也不想理我,不要跟我扯上关系的么?”常一凡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怜惜,夸张地叹了口气道:“我听说你化悲愤为食欲,很为你担心呢。”
“什么?”亭亭脸上登时红成一片,举得高高的猪蹄也忘了放下,停留在半空中。常一凡也一阵尴尬,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说自己是被阿诚抓来的,可是话一出口,怎么就变成这种无比暖昧和亲呢的口气。
可是说都说了,若还要辩解那就太过扫兴,非大丈夫所为。常一凡干脆厚起一张脸皮,也顾不得油腻,一伸手拿下那只猪蹄:“我可不是阿诚那个笨蛋,才不相信那种鬼话!你是棋盘寨的大小姐,一定还在想着怎么对付北隆水斋的伏骛掌法吧!”
亭亭瞪大了眼睛,一阵惊讶过后,忽然冷冷道:“既已知道我的身份,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总不能眼看着别人合起伙来对付我们吧!”
她的目的果然还是对付北隆水斋的伏鹜掌。又一桩谎言被揭穿,可是一凡心中却不再生气。她说得对,她是棋盘寨的人,凭自己的力量保卫自己的家园,谁又能指责她?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的路子走错了,这是一条自毁之路!”那一日对上姜遇强时,一凡已经看出来,虽然招无废招,一环紧扣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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